第8章 无名
林轩坐在床上，手指间有一粒钢砂，他用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它，似乎在感应砂粒的灵魂，他一抖手，钢砂离开他的手指，在空间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正好打在房间里的烛火上，瞬间，打灭了火苗。
屋内还有两支蜡烛亮着，而在桌面上，还有八支熄灭的蜡烛。
看着地面上的一地钢砂，林轩疲惫地向后一躺。真的是太累了！
林轩喘息着。再一转身，就睡着了。
林轩睡着，还做着美梦。
不知道，在二叔家的地下监牢里，正发生着一场好戏。
只见一个人被绑缚在一个十字架上，头发散乱，上身被皮鞭打得皮开肉绽，他慢慢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向对面的五个人。这个人正是林森。
“杀了我吧！求你了！”林森歇斯底里地喊着。
“就这么想死？”林殊走到林森身前，举起一个发红的烙铁，狠狠按在林森的胸膛上。一声惨叫从林森的口中喊出，同时伴随着林殊的大笑声。
“你想活吗？”林殊在林森耳边说。
“不。杀了我。”
“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活下去吗？”
“……”林森表情痛苦地扭曲着，“我……想活。”
“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林殊回过头，对着林子渊说：“爹，他想活，那么，就让他活吧。”
林子渊笑了笑，说：“既然他想活，就遂了他的愿吧。但是，想活的代价比死去，也不一定哪一个更好。你既然想活，就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毕竟你是大哥的儿子，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呢？”
大哥林波也走到林森身边，拿起烧红的烙铁，吓得林森浑身颤抖。
林波说：“想活的话，就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
林森声音颤抖地说：“什么条件，大哥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您做到。”
林波说：“叫我大哥？你也配！”说着来到林森身边，“这第一个条件嘛，就是要毁掉你的容颜。”说罢，将烙铁狠狠地烙在林森的侧脸上，然后又是一下。伴随着林森的惨叫声，林波等人的笑声回荡在阴暗的地牢之中。
林森已经接近生理忍耐的极限。“这还不够。”二哥林健和三哥林欢也走了过来，一个人掰开林森的嘴巴，另一个人将一块火炭扔进他口中。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林子渊来到林森的身前，说：“林森，以后，没有人认得你，你就作为我的暗卫活下去吧。以后，你自有用处。以前的林森已死，以后，你在暗卫，就叫做‘无名’吧。”
林森低着头，眼中无神，嘴唇轻轻蠕动，说：“愿意为二叔效劳。”
“哈哈哈哈……”林子渊大笑，“大哥，你看到了吗？那个让我一直生存在你的阴影中的二弟，有一天也会成为家族的家主，而且，你留下的血脉之中，已经没有人会再续你的辉煌，以后，哼，以后我林子渊，才是林家的家主，我的四个儿子会成为家族部队的将领。整个林家，将由我林子渊一手把持。怎么样？没想到吧，大哥？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杀了我，可是现在你已经死了，你的两个最有出息的儿子，一个死了，一个成为了任我驱策的奴仆，你在天可有灵？我真希望你有灵，当你看到这一切，你一定会痛苦不堪。”
“儿子们。今天就是武试，你们最低的也是一流下阶。最高的更是达到了一流上阶。在家族子弟之中，你们是无敌的。什么文试？那不过是给人看的。这武试才最重要，我们手握兵权，才能真正地掌控整个家族。你们有信心包揽前四名吗？”
“有！父亲！”林子渊的四个儿子异口同声。
林子渊说：“林家子弟，没有一个是白痴。你三叔家的几个子弟，还是有些不好对付的。尤其是老三林成，今年十九岁，听说，已经是一流中阶的程度，只有老大林波能压制他，如果若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林子渊走到林森的身旁，说：“无名，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如果你能办好，那么你就可以成为我暗卫的一个小头目。如果办不好，你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林森的身体颤抖着，生理心理上的痛苦达到了极限，他抬眼看着林子渊，其中充满了惧意和恨意。
“这个林成，必须去掉，听说，他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叫做李娇。正是新婚燕尔。还没有孩子。我不想他有孩子，无名，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掉……”
林森身体颤抖着，说：“林成已经是一流中阶，而我才二流上阶，我杀不掉林成的。”
“着什么急？我是说，让你杀了李娇。一个弱女子，即使是现在身受重伤的你，也可以轻松办到。这是对你的第一次考验，她死了，你就是我的暗卫十人长。”
林子渊说罢，亲自解开林森身上的绳索，挥了挥手，说：“去吧。有些事我们出手不恰当，以后这样的事，就交给你办了。”
林森双手下垂，低声说了声：“遵命。”
他的声带已经被炭火烧坏，发出了一种金属摩擦似的难听声音。
林森忽然想哭，但是，却一颗眼泪也无。
……
三爷林子涵府上，林成的院落里一个婢女失声地大喊道：“快来人啊！少夫人她……她死了！”
林成正在自己的书房中打盹，忽然听到这样一声晴天霹雳，马上跑到院子里。只见，与自己刚刚结婚一月不到、情投意合的爱侣李娇，躺在院中回廊之中。她的脖子动脉之处已经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快传家族医生。”林成一边来到李娇身边，一边大声吩咐。
可是自己一见李娇那苍白的脸色，以及被鲜血染红的胸口，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夫人恐怕是救不回来了。林成俯下身，一把抱住夫人，一边说：“娇儿，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一个人，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昨日的家族文试考得很好，今日的武试，我也胸有成竹。我们还年轻，能一口气生下七八个孩子，我们好日子还长，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我到哪里再寻你去？”说罢，悲从中来，一颗眼泪落在夫人的脸上。
“是谁杀了夫人？给我查出这个人的下落，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林成站起身来。一个婢女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个人杀了夫人。”
“那人是谁？”林成问道。
婢女答道：“我也没看清，只见那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他跑得非常快，一眨眼就消失了。”
林成愤怒至极，大喊一声，“狗日的，我一定查出你是谁，杀了你给我夫人报仇雪恨。”
林成对身边的暗卫说：“李洋，你给我查清这件事。”
李洋抱拳说：“是，三公子。属下一定尽快查出是谁杀了少夫人。”说罢，转身走了。
林成陷入了沉思，他早猜测表哥林浩的死，与二伯有关。如今，在子弟一辈中，自己是佼佼者，所谓“枪打出头鸟”，这一次对他下手的人，不用查，他也能够猜出几分，那就是二伯。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既然是针对自己，为何不直接对我下手，而是杀了我的夫人？难道只是想刺激我一下，让我的思绪一乱，然后让我在武试之中，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还是说，这只是一次警告。既然他们有能力杀死林浩和林森，想要杀死自己也是完全做得到的。这么想来，这确实是一次警告，让我不要越雷池一步。
可我林成偏不如此，这一次文试武试，我都要金榜题名，夺得第一。然后我掌控家族龙之部队，有了军队，我就不怕你是不是我的二伯了。一丝杀意，挂在林成的脸上。
与林成具有同样心情的，恐怕不止林成一个。但在众多子弟之中，能够跻身前四的确只有这样几个人：林成、林波、林健、林欢、林殊，还有，就是一直隐忍的林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