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AXG病毒
余錾身心俱疲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给谢离尔，他在门外徘徊良久，调整好了情绪才进了家门。
余錾手里端着一盆发着光的盆栽，定定的站在房间门口，两人对视了片刻，余錾才笑意盈盈地问候，“今天感觉怎么样？”
谢离尔：“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
余錾仍笑容满面，顺手把手里的盆栽递了过去，“呐！怕你无聊，给你买了个新鲜玩意。”
他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解释道：“你们医学院研究生物新品种的学生在外面宣传新产品，我看这花白白净净的很好看，还能发光，挺适合你的，就买来送你了。他们说这花养的久了，还能跟我们交流。”
谢离尔瞟了一眼那像四根手指头又狰狞的花朵，不禁笑出了声。
这是阿切氏笼头菌，本是无法发光的植物，大概是医学院的学生为了应付学校的考核，在植物根部加了些荧光剂，植物根系吸收后会发出短暂的光芒，使植物看上去好看一些，卖相好，当然就能骗到消费者冲动购买。
什么养久了能沟通交流，更是极为扯淡。
阿切氏笼头菌唯一的优点是极易存活，只是活的越久分泌的排泄物越多，产出的孢子更是容易招来各式各样的苍蝇。
想到不同品种的苍蝇围绕着余錾飞来飞去，“嗡嗡嗡”个不停，那场面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余錾这头什么也不知情，见谢离尔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觉得自己今天这盆栽买的值了，还是超值，非常值，意外值。
他甚是满意的说：“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多买一点，让它们陪着你。”
谢离尔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了不了，一盆就够了，我只是想问，您为何偏偏挑中了这一个？”
他想，照理说，那些学生为了应付学校达到考核标准，估计需要培育出几百个品种。
余錾想也没想，“他们说这个活的最久，我希望你也是。”
纯属脑子赶不上嘴系列。
谢离尔笑言：“您在担心我？”
余錾轻“嗯”了一声，“但是我还没想到如何帮你。”
谢离尔：“谢谢，这段时间有您陪伴就足够了，我很开心。”
第二天清早，余錾依旧同一时刻起床，为谢离尔准备了早餐。
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自己私下的生活大都是胡乱对付一下匆匆带过。自从来到了虫星，没有强制的加班制度，没有冲刺的kpi，没有车贷房贷的压力，单位每月发的津贴也足够他生活消费，整个人倒是轻松自在了不少。
就连照顾病人都显得得心应手。
余錾把早餐端到谢离尔的房间的时候，谢离尔已经起了床，坐在床头盯着那盆光芒暗淡的盆栽呆呆发愣。
余錾：“起这么早呀，我给你煮了点汤，你先吃一点，保姆要两个小时后才会到。”
谢离尔转过身，无比苍白的脸隐约抽动了一下，虚弱的回了句谢谢。
余錾：“你很难受吗？你的状态比昨天差好多！”
谢离尔：“可能是免疫细胞在跟病毒作斗争呢吧没关系，休息一会便好。”
余錾：“需要我帮你吗？”说着，他欲想把手掌放在他的肩上。
谢离尔：“不用了，我现在精神力还不错的，谢谢您。”
不错？我又不瞎。余錾担忧的内心念叨着。
余錾：“哦，那你多吃一点。”
谢离尔：“嗯。”
余錾坐在一旁盯着他，看着他喝了整整一大碗，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他能感受到谢离尔的虚弱无力，如果继续等下去，怕是只能等到意料之中的死亡。
他不能坐以待毙了，他想救谢离尔。
余錾站起身，准备出门。
谢离尔望着他，眼神中透出难以言说的某种情感，是不舍，是不甘，是向往，是惆怅，是无可奈何，似乎下一刻便是生离死别。
谢离尔蠢蠢欲动，唤住了即将出门的他，“瑞伊，能抱我一下吗？”
余錾凝眉，毫不犹疑的上前，付出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家等我，我很快下班的。”
谢离尔轻哼，“嗯。”
他站在窗边不舍的目送余錾远去。
半晌后，他冲到卫生间，将刚刚吞下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
他费力的爬起身，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在星系路b-llk5214号，快来，我要撑不住了。”
余錾因“浏览”非法色/情小网站的事情，被希伯恩博士强制放了一周假期，命令他在家里好好休息，恢复自己的精神力。
而实际上，今天是他与纳利家族的上将费滋相亲的日子。
在虫星，下属无法拒绝上司的安排，必须绝对服从。若是不服指令，会受到政/府的直接处罚，轻者罚薪降薪，重者降级或进监控室。
在这种小事上，余錾还是会低一头，只要他明确表达自己与对方不合适，想必对方也不会死皮赖脸。
餐厅里。
费滋西装革履，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个温文尔雅的军官。
余錾礼貌的问了声好，便想直接切入正题。
谁知对方先发制人，费滋说：“我很欣赏你，虽然你从未上过战场，但是你巩固了防御系统，实际上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战争。没有战争便没有无辜的战士死去，我们的将士才有机会过自己的生活。”
这
一上来就谈家国理想，实属令余錾拿捏不好。
他升级防御系统只是为了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稍微实现点人生价值。
现在应该是，虫生价值。
可他从未想如此伟大的理想，好家伙！这人直接把他的工作以及个人价值给升华了。
倘若他能这么会聊天，也不至于惹得谢离尔伤心。
余錾：“谢谢你啊”
费滋挑眉：“是‘你’？不应该是‘您’吗？”
余錾连忙重复：“谢谢您。”
管他是‘你’，还是‘您’，先叫了再说。他突感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知识，谢离尔也是称呼他为“您”。
“我还以为瑞伊中将，不知道要称呼高一级别的为‘您’呢。”费滋开玩笑说道。
他，还真不知道
难怪！
谢离尔一直“您、您、您”的叫个不停。
余錾在防御基地工作的同事大多数都是同级，唯一的上级便是希伯恩博士，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余錾自然知道要用尊称，可他没想到“您”是区别上下级关系的标志。
真令人头大。
幸亏他平时寡言少语，不然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虫自己还全权不知呢。
“费滋上将，谢谢您的认可”余錾顿了顿，继续说：“您战功赫赫，可我除了会补bug什么也不会，实在是配不上您，怕以后跟您在一起，丢了您的颜面。您觉得呢？”
费滋听后竟笑了，“哪里配不上？只要我们的‘信息素基因匹配测试’通过，我们就可以结婚。”
余錾严肃道：“可我有喜欢的雌虫了。”
费滋一时哑言，脸上的笑容蓦的消失，“原来如此，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余錾并未接话，而是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打扰您的时间，希伯恩博士那边我会去解释，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先走了。”
他不能在浪费时间了，他感觉谢离尔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他要亲自去一趟医学院。
穆得托关系查到医学院确实在研究axg病毒，而且已经到临床试验阶段，只是研究过程全部对外保密。
由于此项目属于国家机/密，信息公开内容也只有一条："关于axg病毒特效药的信息通知——为了测试药品里各类成分在虫体的排异反应，需要雄虫和雌虫志愿者各一万名。注明：药物成分合法合规，且适量注射入虫体，随着新陈代谢会彻底排出体内，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希望大家踊跃参与，一起战胜axg病毒。”
余錾对此提出了志愿者申请，并上传了雄虫健康体检报告，但审核结果迟迟下不来。
无奈他只能亲自来医学院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