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命不是草，那是命！
“哈哈哈哈哈”
想到最后，王司命居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如何。
“苏离我真没有想到，你如此年纪就有如此城府，老夫输的不冤。”
“但你想要押解老夫回京，那是痴人说梦！”
王司命话语刚落，卫青便当即开口道：
“快阻止他，他要服毒自尽！”
“什么？”
苏离还未来得及反应，卫青的身影便已经来到了王司命的身前，右手死死的扣住王司命的下颚，将其嘴巴掰开。
另一只手则在他的嘴里抠搜了一番，最后从其嗓子处抠出一枚毒囊。
“这是阎王醉？”
那毒囊之中散发出着一股浓烈醇正的酒香，苏离下意识的开口道。
根据记忆，阎王醉似酒非酒，产自毒物遍地的腾谷之中，由时间自动积累而成。
一滴即可要人性命，即便是蜕凡境的修士也很难抵挡这种剧毒。
有道是阎王醉入喉，神仙也难救。
“来不及了。”
“毒囊已经破损，说明里面的东西已经进入他的体内了。”
卫青在这一时间开口，似乎是有些懊悔自己没有阻止他。
苏离则拍了拍卫青的肩膀：
“和你没关系，他们想死，没有人拦得住。”
卫青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他不甘心，眼见已经抓住凶犯，就能顺着他们抓出背后之人了，结果出现这样的一幕。
这一刻，其余四名蜕凡境高手也从嘴里吐出了毒囊。
看到这一幕，卫青不由得感觉到一阵绝望，他之所以如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揪出背后之人，并不是为了升迁，而是为了自己的兄弟。
卫青有些失神，苏离拍了拍他道：
“时间不多了，让我和司命大人聊一聊吧。”
“好。”
卫青闻言松开了王司命的下颚，不知是毒药侵袭还是因为蛊毒的作用，王司命现在看起来比寻常老了不少，像极了佝偻的小老头。
“大人。”
苏离来到王司命的跟前，盘坐了下来。
王司命没有看苏离，只是看着远方，淡淡的道：
“你赢了，不过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我知道，死士嘛，我懂。”
苏离微微一笑，王司命则纠正道：“我不是死士。”
“都一样。”
苏离笑道：“就想和你聊聊别的。”
王司命这才看向苏离，只见苏离摸着一旁的小草淡淡道：
“大人，我想知道那些死的人对你们而言算什么？”
“他们明明有着自己的人生，那个小丫头，不，准确的说是一井的人，他们最大的也不过十几岁，大好年华，就这样没了。”
“就因为你们要做这个局？”
谁料，王司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人命而已，早晚都要死的，不是吗？”
“那他们的父母呢？老瓜头把那女孩当成唯一的依靠了。”
苏离问道。
“悲伤只是短暂的，等这事过去，他们不还是一样的活？”
王司命拍了拍苏离的肩膀：“你还年轻，路还长。”
“没必要为了一些草民伤感，不要那么较真，没人会在意，不是吗？”
“我在意！”
苏离猛然打断了王司命的话：“你有没有看过他们想要活下去的眼神，那十二岁，也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小姑娘，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受尽了折磨，她才十二岁，那是一个人，不是畜生！”
“你知道当时她死在我怀里看我的眼神吗？”
“她把我当成了希望，所以你们做了什么，为了从小培养一个杀手，杀了她的父母？”
“你们还特么是人吗？！”
苏离看着王司命，言语之间有些激动，作为经历过美好时代的少年来说，这些事情无疑不震惊了他的世界观。
“哈哈哈。”
“多么大义凛然的话啊，但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说我们残忍，可是我们给了多少孤儿活下去的机会啊。”
“这也叫机会？”
苏离质问。
“难道不是？”
“我知道你答应了那个女孩要帮她讨回公道，但我告诉你，这个公道你讨不回来了。”
“有些事，有些命是天生就已经定好的。”
“那是因为你这种蛀虫太多了。”
苏离冷声道。
“什么是好官？什么是好人？”
“你以为我不想当一个好官，当他们拿你的家人威胁做第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我承认我这样做很可恶，但我不做，有别人做。”
“知道我为什么要服毒吗？”
“因为我不死，我的家人就要死，我死了，他们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既然我选择我的家人活，那别人就要死。”
“如果真的有的选，世界这么好，我又何必如此？”
苏离被王司命最后接近歇斯底里的话语震惊道。
“苏离，我很欣赏你，你和我以前一样，和我见过那些刚刚到了上京城就扬言还天下一个安定的学子们一样。”
“他们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伟大的抱负，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现在没有一个人做到吗？”
“不是他们做不到”
在王司命话语的最后，苏离打断了他道：
“是因为他们都死了。”
“我见过一个为民请命的高官，被在皇宫大内活活摔死，当时我去收的尸，我问他，你这样死了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爬到高位上死，能让血从高处留下来，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可是结果呢？”
“他还不是白白死了，那再高的血有什么用？”
“有用吗？”
王司命质问着苏离，然而苏离却道：
“那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去做，我们故乡有句老话，我宁愿犯错，也怕自己什么都不做，大不了血溅轩辕台。”
“然后呢，然后那些人的命运改变了吗？公道来了吗？”
王司命反问，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激动，黑血开始从他的口鼻处渗出。
“若真的身处黑暗，如果你都不努力还希望别人来救你？哪怕只有一丝光明，我都至死向前，纵死无悔。”
“你啊还是太傻了。”
王司命苦笑：“不过傻点好啊。”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那个女孩，我一定让那些草菅人命的人付出代价，人命不是草，新仇旧恨，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一点点和他算清楚。”
“你放心，大家相识一场，你纵然坏事做尽你的家人是无辜的，若是需要我会帮你保护他们一二。”
“他们不把人当人，我不能，因为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个伟人告诉我人都是平等。”
闻言之后王司命停住了，似乎是因为苏离的出现，在他本就黑暗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束光，只见他用尽最后力气拔住苏离的肩膀道：
“七七太”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药效上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只能瞪着眼睛不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