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非要把我逼疯是不是?!
浑身的肌肉在霎那间紧绷,江聿宁迅速转身,他近乎于慌不择路地跑向了护士站。
他颤抖着询问是否看见最里面那间病房里的人。
确实有留意到的小护士:“应该是往楼梯那边去了。”
甚至等不及小护士接下来的话,江聿宁就已经快步跑了过去。
跌跌撞撞的,一点不见往日里冷静睿智的模样。
在恐惧的同时,江聿宁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被骗了。
小淮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小米粥,而是一个支开他的理由!
手脚一片冰凉,江聿宁的心底不可抑制地涌现出了强烈的愤怒。
哈,真是好极了!
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江聿宁终于在楼梯口找到那熟悉的身影,眼底瞬间迸出火来。
此时此刻,胸腔里的怒火迅速灼烧起来。
抓起那纤细的手腕,江聿宁一字一顿道:“孟游淮,你这是要去哪里?”
因为住院部是高层建筑,且配有电梯,所以楼梯间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人过来。
用力想要挣开束缚,孟游淮不耐烦道:“你管我要去哪里。”
这样急切挣脱的模样使得江聿宁迅速赤红了眼睛。
就这么不耐烦他吗?
就这样想要离开他吗?
不!
不行!
他不同意!
瞧着眼前眼神如刀,简直恨不得剜了他的江聿宁,孟游淮嗤笑了一声,“怎么?又在想着怎么威胁我?”
就像被无情戳破的气球一样,江聿宁的怒火瞬间泄气。
忽然,孟游淮好似非常好奇一般,“江聿宁,我的这具身体就这样让你着迷?”
听到这样明显低贱自己的说法,江聿宁一脸错愕。
随手解开了衣领处的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孟游淮伸手搭在了江聿宁的侧颈,他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你再要我一次好不好?”
江聿宁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种模样。
感受着身前水蛇一般纠缠上来的人,以及那柔软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江聿宁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清朗的嗓音裹挟着黏腻撩拨,他凑近他的耳,小声地低喃着,“嗯?聿宁?你不喜欢我吗?”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如果不是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早就不要脸地在小淮靠近的那一霎那间起立。
额头青筋凸起,他有些艰难地向后仰着脑袋。
“小淮,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在医院,不是在家里。”
孟游淮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他无甚所谓地应了一声,“是嘛?”
他轻柔地抚过那微硬的发丝,刻意放低的声音里隐藏着无尽的诱惑。
“不在家里,岂不是更好?”
在江聿宁怔愣之际,他探出舌尖含住了那鲜红色的耳垂,沙哑的嗓音极尽暗示的意味,“反正这里又不会有人过来。”
咕咚一声,江聿宁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并且全身都燥热了起来。
察觉到江聿宁的意动,孟游淮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嘲讽。
只是犹疑了一瞬,江聿宁就迅速摇头,“不行!”
哪怕没有人过来也不行!
这里是医院,不是他们可以胡闹的地方。
“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孟游淮懒懒散散地从江聿宁的身上退开,“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
他眯缝着一双眼眸,缓缓用指腹擦了下唇角,孟游淮浅笑着说道:“毕竟我不是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强迫别人。”
被内涵的江聿宁心脏猛地一涩:“我……”
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孟游淮却没有丝毫想要听下去的想法。
整理了一下衣领,他面无表情地抬步就要离开。
然,一炽热的手掌却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强烈的不耐自眼底乍现,孟游淮斜眼瞥向身侧的人,警告一般呵斥道:“放开我。”
江聿宁没出声,他执拗地继续攥着那细细的腕子,好像这样就能把人困在身边。
他根本舍不得放手。
他怕他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他。
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地颤抖了起来,孟游淮赤红着一双眼睛嘶吼道:“江聿宁!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似哭似喊,似笑似闹,他发出破碎又嘶哑的质问:“你非要把我逼疯是不是?!”
如同当头一棒,江聿宁的瞳孔陡然放大。
他下意识松懈了手上的力道,“我……”
不是的,他没有要把他逼疯的想法。
他…他只是……
还不待他想清楚,孟游淮却在此时开始剧烈的挣扎,那是一种毫无章法、最原始的挣扎。
砰的一声,孟游淮的胳膊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嘶吼着、挣扎着。
他拼了命一般想要挣脱周身的束缚。
江聿宁被那漆黑眼眸中的疯狂惊到了,他下意识后退,“小淮,你冷静一点……”
可那已经陷入癫狂中的人却根本听不到,更甚至在江聿宁退开之后仍旧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口中还在发出嘶哑的泣音。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江聿宁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他想要靠近,可那明显因害怕而痉挛的身体却让他投鼠忌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头鼠窜,而后缩在墙角,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一般颤栗着。
他甚追听到了不远处牙齿磕绊而发出的咯咯声响。
心脏仿佛被凌迟了一般,闷闷地痛。
而在刚刚因为挣扎之间洒在身上的小米粥,江聿宁已无暇顾及。
稀薄的汤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江聿宁静静地垂眸看着角落里的人,全身如雕像一般僵硬。
高高在上的江大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被他所掌控。
过了很长时间,角落里的人终于不再颤抖。
江聿宁刚要抬步靠近,一道沙哑但还算平静的声音响起。
“江聿宁,你还不明白吗?”
脚步就这样生了根似的扎在原地。
“我不想看见你。”
霎那间,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
江聿宁离开了,就那样带着已经干涸在身上的米粒,狼狈不堪地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