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蒋少
二号见这安排,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她本以为一号会被立即杀死。
“欧,这个家伙不用留了,”蒋少看了二号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什么?!”二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随从擒住了双臂。
她见状,开始慌乱地大叫:“少爷!少爷!为什么啊!”
这次轮到她喊为什么了。
她脸上没了阴狠,只剩慌张无措,为了摆脱押她的人,她像兔子一样乱蹬腿,嗓音喊得沙哑:“少爷!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蒋少听见这一句,耳朵动了动,只略带微笑地回头看了一眼,留给二号最后一个残念。
“这个蒋少一直这么难以预料吗?”米纯小声问身边的一号。
可一号已经在震惊和委屈里哭成了泪人,抽抽嗒嗒地说:“你还。。。还有心思。。。想这事!”她似乎有责怪的意思。
也是,她是一个被迫入局的人。
。。。
米纯和一号两人被带进电梯,暖黄的灯光亮堂堂的,整个轿厢里都是一号抽泣的声音。
接着,他们穿过几道连廊,进到一个装潢华丽的房间。
两个人被拷在进门右手的墙上。
这是一个过渡间,对门和左侧的墙壁上各有一扇门,门都虚掩着,里面似乎是蒋少工作和居住的地方。
而这间过渡间,天花四角泛出的光线很柔和,墙上挂了笔触细腻的油画,一看就是大师杰作。
看着这些画,米纯感到脑袋温温的,许多柔软的心绪冒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懂这些画,甚至感到自己能临摹出来。
墙的中段是精致的金边墙裙。
脚下是绒绒的地毯。
一杆花蕊状的衣帽架立在墙角,上面随意地挂了一件宝蓝色绒布衣。
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米纯皱起眉,有种被人强行包围的不适感。
她摸了摸背后铐住她的u型管,好像是镀金的,可以上下移动。
这个房间让她感觉很违和。
因为整个房间的氛围很暧昧,造它的人似乎想把它尽量造得舒适,然而墙上却设置了关押人的设备。
蒋少见米纯两人被锁好了,一脸满意地踱进来,将外套甩上衣帽架,坐进随从推出来的椅子里。
他一挥手,其他人都出去了。
抽哒—— 抽哒——
一号的哭泣始终停不下来,而米纯正在面无表情地复盘。
蒋少突然走到一号面前,轻轻从胸口摘下一条白色手帕,在一号脸上的泪痕处印了印,道:“哎哟,别哭了,我可没把你怎样。”
他说话的声音像在哄小孩。
一号似乎猛然得了极大安慰,只愣了愣,然后哭声更收不住了,呜呜咽咽地,人也跟着发抖。
蒋少无奈地打开外门,对外面的人说:“把她带到一般隔离间,不要伤她。”
最后四个字说得有些刻意。
不一会儿,房里只剩下他和米纯。
。。。
房间沉静了几秒。
“你没有核?!”这男人突然一股脑贴近了米纯,两人鼻尖对鼻尖,那大张着的眼睛和意味不明的微笑,使得米纯实实在在吓了一跳。
两人近得尝得到彼此的呼吸。
“是啊,”米纯一皱眉,撇开脑袋闭上了眼:“很新奇吗?”米纯加了一句。
再睁眼,男人已经坐回了椅子。
他一只胳膊轻靠在扶手上,夸张地摆出愁容:“我也没有核!”
“你也没有?!”米纯突然振奋起来,她没想到对方会向自己暴露这种事。
“你没有核,在特战所这种地方不会好过吧?”蒋少神情忧伤,看来在为这小小房间里的两人悲哀。
“是,很不好过,”米纯叹了口气:“你呢?在这种需要力量的地方。”
“我比你幸运一点,我有父亲母亲打理一切,不用努力也衣食无忧了。。。可是,你知道家族里的人背地里叫我什么吗?”
“如果会勾出你的伤心事,那还是别说了,”米纯柔声。
“我要说!你好好听我说!”男人微微坐正。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米纯尽量温和。
“他们都叫我‘废人’!”
“你怎么知道呢?”米纯问。
“酒席上偶然听见的,喝酒管不住嘴的人别喝啊。。。”
“那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说而已。”
听到这话,男人绝望地摇了摇头:“我的父母也会这样叫我。”
“怎么会呢?”
“他们在会议室说话,可是话筒没关。”
“哎,”米纯叹了口气。
“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在乎!”男人突然又凑上前来,脸上表情很平静,只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父亲问我想不想要一枚核,我说想,于是。。。于是他。。。”男人喘息起来,两眼望着墙上的油画放光。
那是一副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油画。
“他怎么了?”米纯开始对故事感兴趣了。
男人换出一种小声的拖长的咬牙切齿的语调:“他使用了禁术!”这语调使整句话听起来很危险。
来到天界的这几天里,米纯对禁术有所了解,她知道这是一种类似于毒的绝不可触及的事物。
“你知道他花了什么代价吗?”男人问道。
米纯摇摇头。
“咯咯咯咯!”男人突然笑起来,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花了45年寿命!”
“寿命?!”米纯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天界人的年龄不是永恒不变的吗?”
“是啊,但你若强行推进寿命,就可以死!”
米纯忽然明白了:“那个蒋正衔是你父亲?”
“是。”
“也就是说,如果他再多用几次禁术就。。。”
“是,就是那样。。。可笑吧?为了我根本就不在乎的。。。所谓的。。。内核?哈哈哈哈。。。想要的人是他自己啊!哈哈哈哈!”男人越说越忍不住笑。
这笑声毫不勉强,看来是他的真实想法。
但这段话也侧面反应了这男人的反复无常。
米纯感到自己现在的境地比之前还要危险。
“现在说说你的故事吧!”男人饶有兴致地抱起手来。
米纯转了转眼珠子,知道此刻自己必得说出一番名堂了,否则以这男人的脾性,分分钟就会令人杀她。
到时候自己只能豁出去杀了男人。
这男人死了不要紧,可自己还被铐着。
一旦被他父亲发现儿子死了,那自己再无逃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