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鸡汤与方案
“小冯啊”
“唉，李哥。”
“你过来一下。”
冯远一路小跑，看起来特别有青春的活力。
“来，看看你做的策划。”
“啊，您，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你觉得呢？”
“不行吗……？”
李哥没说话，摆弄起手机来。
“三个都不行吗？”
李哥还是没说话，继续敲打着手机，一副公务繁忙的样子。
冯远站在边上，即便心中郁结，也不太敢说话。
李哥终于发完了信息，冯远赶忙答话。
“李哥，客户有什么修改意见，我马上改。”
“客户有什么意见”李哥把手机轻轻地摔在桌子上，说“我都没好意思拿给客户看。”
冯远微微皱了下眉头，又赶紧松开，还是不太敢说话。
李哥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说：“小冯，听说你是交大毕业的？”
“啊，是。”
“高材生啊~”
“不敢不敢，还得跟李哥多学习。”
“嗯。咱们这个行业啊，很看重贴近生活，就是，就是理论要联系实践，要接地气。”
“嗯，是是，李哥您的意思是？”
“就你写这些东西吧，就，就好像没有魂儿，缺乏灵魂！你懂吧？”
冯远一脑门子问号：我懂个锤子的灵魂，魂师啊你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游戏里的冯渊，不知为何，冯远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想起了自己刚入职场时候的事情。
远大抱负，满腔热血，初出茅庐，诸事不顺，被碾压式击倒，发现理想和现实差距还是挺大的。这种挫败感和无力感冯远何尝未曾经历过。
这游戏代入感好强啊，怎么做到的？就靠这破画质？
丧尸末日和职场pua哪个更凶险，不同的角度来看还真不好说。还好这是游戏，数据化让一切变得直来直去。
这时候自己这个神秘导师还是要发挥一点作用的，这碗鸡汤我到底要怎么给他灌下去？要给他灌舒服了，给他灌满足了。
“小冯啊~”
…………………………
冯渊又抱着膝盖坐回了墙角。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游戏迷的惨叫到现在还没停止。越来越微弱，但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配合上丧尸们撕咬血肉的声音，勾画出走廊里地狱般的画面，始终在冯渊脑海中萦绕。
无力、恐惧、自责都无法概括冯渊此时的心情。他觉得自己谁都救不了，包括他自己。
“小冯啊~”
“唉，远哥。”
“没事吧，你还好吧？”
“……”
数据显示冯渊掉了10多点血，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属性，但能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阵痛。
“还，还好。”
“还能继续战斗吗？”
“……”
“小冯啊，我原来有个朋友，”
“他应该比你岁数还小，他身无长技，一无所有，就靠两条腿，就闯过了100层的地宫。”
冯渊觉得听着有点耳熟，猛一下没想起来。
“您这位朋友是……还挺厉害的。”
“嗯，确实。他开始的时候刚出门就摔骨折了，我以为他会放弃，可是他却没有。”
“您的朋友真是……很执着啊。”
“没错！我的朋友曾经说过：失败只有一种，就是半途而废！”
“……”
“之后无数的机关陷阱，阴谋诡计，无数次的失败都不能阻止他。”
“哇，好强啊”
“他说：失败只是成功的垫脚石，只要你愿意踏平他！”
“我那位朋友……”
………………………………
冯渊琢磨过味儿来，远哥这位朋友怕不是编的吧。远哥这心灵鸡汤有点业余，好像作用不大呀。可能是因为远哥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文明，还不太熟悉吧。
“他还说过：……”
远哥的“朋友”继续刷着应景的格言，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激励作用，却让冯渊的内心安定了下来。
冯渊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温暖，甚至感动。当别人为你做不擅长的事情，一般起作用的不是事，而是他的态度，何况是一个“远方的大哥”。
冯渊觉得远哥这么个神秘的、强大的地外文明，居然学习蓝星上的方法来激励我，虽然还不太熟练，有点刻意，但是真的有点感动啊。
远哥完全没有要放弃我还在尽心竭力的帮助我，鼓励我。还有什么好郁闷的呢？真是，越想越感动，我哭死。
比起那些被感染的人，比起走廊里正在被啃食的倒霉蛋，有远哥在这我真是太幸运了，我得对得起远哥的信任啊。
“行百里者半九十……”
“远哥，现在的问题是……”
“那些杀不死你的，会让你更加强大！”
“不是，远哥，你看……”
“远哥！我的武器又没了！”
“……”
就在刚才冯远发动飞鼠之箭结果长臂丧尸的时候，冯渊手上的箭头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现在握在他手上的只是一截普通的拖把杆。
不得不说这也是冯渊气馁的原因之一，好像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远哥半天没有回应，冯渊说道：“远哥，你能想个办法把箭头拿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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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冯远表示很欣慰。他心想：还不错，能发挥主观能动性了，心灵鸡汤这种事我果然很擅长。
他正在看着装备栏里冯渊手中的装备：
【破旧的拖把杆】：合成材料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什么情况，冯远又查看了一下【指针工具】，发现多出来一条属性：
【飞鼠之箭】
同一时间飞鼠之箭只能留存一只，持续12小时。
这是热修bug吗？之前可没有这条属性。奶奶个腿，居然还被针对了。
没装备，没能量，没升级，这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冯远把视线移到外边，现在终于可以看清走廊的全貌。建筑整体看起来是“t”字形,走廊还挺长，“t”的横线上12个房间一字排开。房门有开有关，中间有一间宿舍的门被撞开，门板铺在地上，长臂丧尸应该就是从里边冲出来的。
走廊的尽头三只丧尸正在和游戏迷“聚餐”，还有两只在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走廊里还有两只游荡的丧尸，都离着508宿舍不远。走廊另一侧的尽头有一只丧尸不停地在墙上蹭，不明觉厉。
那柄箭头就落在宿舍对面的地上，离宿舍最多不超过五步的距离。但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挪动柜子必然会吸引丧尸们的注意，拿到东西很容易，有没有命回来就不一定了。抢到箭头立马在走廊里开无双？有点不放心，玩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存档呢。
冯远仔细分析当下的状况：
想要牵制丧尸需要我放系统技能，放技能就需要能量，冯渊再升级就能获得5点能量，再杀一只丧尸就能升级，可杀丧尸需要箭头，想要取回箭头需要先牵制住丧尸……得，完美闭环。
冯远觉得自己分析了个寂寞，一筹莫展。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让ai想想办法？既然你是ai，应该很拿手吧。ai不就是设计出来为人类解决问题的吗？
说干就干，他准备了一下措辞，开始打字。
“小冯，你得再杀一只丧尸。”
“嗯，好，我会的。”
“我是说你先杀一只丧尸”
“是是……啊？！”
“小冯啊，我的援助不是万能的，你总归要自己成长起来。”
“……”
“你有什么想法？”
“啊？我？”
“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先做个预案出来。”
“……哦”
“最少三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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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转换的有点突兀，冯渊心里很慌。出于对远哥的信任，他还是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这个挑战，并且尽力高质量完成任务。毕竟最终执行方案的也是自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同时翻找宿舍里能用得上的东西。他搜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方凳，台灯，篮球等等。这些东西不能说完全没用，有一把剪刀，就比手指头长点的有限。
“远哥，这剪子能用的上吗？”
“有点难，需要从眼睛捅进去，难度很高，而且就算命中也不确定能造成多大伤害。”
“……”
冯渊还在屋里一番搜寻，再无所获。够硬的物件基本都拆不下来，用着趁手的破坏力都不够。
“远哥，外边还有多少……丧尸？”
“保守估计会引来两只，最差四只。不过一会他们吃完了，就会全过来。”
“……”
此时那外卖小哥的脑袋不知不觉中又映入眼帘。准确的说是他脑袋上的头盔。这玩意应该硬度很强吧，不知道和丧尸的脑袋比哪个更硬。
“远哥，这头盔是什么材料的？应该能用吧。”
“可以。这是合成树脂吧。人的颅骨虽然非常硬，但脑花却很脆弱。不需要把骨头敲碎那么大的强度，只要能造出骨折，挤压大脑，就能造成破坏。”
20分钟后，冯渊经过反复搜刮和凝神苦思，终于按照远哥的要求给出了行动方案，三个。
方案一、还是使用之前的方法，让丧尸卡在门里，然后用剪子击杀丧尸。
方案二、同方案一、用电动车头盔击杀丧尸。
方案三、快速开门冲出去，用窗帘蒙住丧尸的脑袋，抢回箭头，击杀或者跑回宿舍躲避。
这些方案冯远初看觉得全都不怎么样，风险一个比一个高。但再仔细琢磨一下，如果整合一下，把一些关键步骤细化一下，这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冯远正要欣慰……等等，不对，等一下等一下，这他喵的不就是把一个方案拆成三个方案嘛！这都会？这简直……职场老油条啊！这ai，可以啊，你已经触碰到人性的本质了。
于是二冯开始认真仔细起讨论起方案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可能出现的意外。最后定下一个比较有可行性的方案。
“厉害，不亏是我远哥！这么整合一下确实靠谱多了。”
马屁如期而至，冯远乜斜着屏幕，他很想透过像素块看看冯渊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这家伙，感觉有点油啊。这真的是ai吗？在不该智能的地方意外的非常智能啊。
………………………………………………
方案已定，冯渊开始做准备。
他把外卖小哥的脑袋艰难地从头盔里拔了出来。才发现外卖小哥原来长发飘飘，还是个文艺青年。
如果小哥的发质够好的话，我抓住头发把脑袋抡出去砸人，岂不也是件上好的兵器？远哥不是说人的颅骨很坚硬吗。
算了算了，这个念头刚蹦出来就被冯渊按了回去，心里一阵恶寒，太违和了，太恶心了。
他摇摇头甩掉杂念，又在外卖小哥的尸体上试了试剪刀的威力。还可以，击杀确实不行，但执行计划应该够了。
最后他把窗帘都摘了下来，四角都绑在一起，做成类似麻袋的结构，开始练习套头打闷棍那一套。这招他在电影里见过，真用起来还真不容易。
没练多一会，远哥发话了：“抓紧时间吧，小冯，我猜外边快吃完了。”
冯渊深深吐出口气，捏紧了拳头。
“远哥”
“加油，我看好你！”
“嗯，失败只有一种，就是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