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梦的启发
“(艾梅斯,里德尔爱你,或许在你这里,这不算爱,但在他心里,却没有比这更能称为爱的感情了。)”
弱弱的嘶嘶声让艾梅斯缓缓从梦中醒来了,睁眼时,苔丝正在她的枕边用那双像是黑色玻璃球的眼睛看着她。
艾梅斯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回忆到上次见到这条乖巧小蛇的场面,她就放下了一些警惕。
戴上了自己厚厚的眼镜,她鼓起勇气去摸了摸苔丝。它浑身就和艾梅斯意料中一样冰冷,虚弱的模样还有身上零星的血迹,让艾梅斯产生了怜悯之心。
“看来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了,小东西里德尔已经长大了。”艾梅斯笑着,把小蛇捧在了怀里:“但他也开始变得很奇怪,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和我想象地那般了解他,你说,我是否会和他渐行渐远呢?”
苔丝这时已经没了力气,在蹭了艾梅斯的面颊之后,它的灵魂已经被剥离了肉体。
但艾梅斯此时还不知道苔丝已经死掉了,轻轻地把它的尸体放到了枕边,她陷入了沉睡。直到第二天她发现苔丝早就死掉了。
她把它埋在了黑湖边一个风景优美的角落。
夜风冰冷,吹起了苔丝小坟堆上几粒沙土。
里德尔从别的蛇口中得知了苔丝的死亡,那他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这条小白蛇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里德尔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它的生死,所以他没把这当做是一场梦。是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一点也不渴望苔丝的陪伴,也不怀念它冰冷的温度,所以他的梦里就不该有它的存在。
一定是那群冷血动物骗了他,苔丝其实没有死,对吗?可就在里德尔这样想的时候,苔丝却爬上了他的身体,缠住了他的脖子,它的尖牙刺进了里德尔的喉咙,疼痛感那样真实,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毒素的扩散,器官的衰败,肉体的腐烂。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主人!”里德尔吼着,想要扯下他脖子上的毒蛇,可是当他抬起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是森森白骨了。
他的远节指骨轻轻触碰上这小白蛇的躯体时,他连骨头的形状都无法保持了,一阵冷风吹来,他立刻变成了一骨粉,而原本缠在他脖子上的苔丝变成了一把猎刀,猎刀被擦得锃亮,落在了他的骨灰堆之中。
之后他感到头晕目眩,一片黑暗,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知道自己在哪里。
忧伤的乐曲让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场葬礼,而他正待在一个骨灰盒之中,这意味着:他死了,这只他的葬礼,而他一旦被埋葬,将没有人再记得他,世界上的一切荣耀,权利,机遇都将要与他无关了。
命运已经这样不公平了,竟然还要用短暂的生命来限制他,里德尔愤愤的想着,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定是梦境!
他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因为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不能感受到自己作为生物真实的存在了,但奇怪的是,他仍能够听见骨灰盒里粉砾碰撞的声音。
“哒哒哒——”
此时,一阵节奏熟悉的脚步声让他的心里猛的一抽。
“艾梅斯!”他喊着,可是骨灰盒外的人似乎听不见。
他能听见哭声,和女孩的一些话:“里德尔,我为你短暂的一生而感到遗憾,但今后我会连带着你的那一份好好活着。”
她似乎捧着骨灰盒哭着,把眼泪打在了它的盖子上,这串声音让里德尔想起了在孤儿院时那些伦敦的阴天。
别哭,艾梅斯,我还在,我没有死!他想开口,但没法出声。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里德尔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在某一刻,他似乎还恢复了视力。用着梅林的视角,他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艾梅斯摘下了她的眼镜,她抱着他的骨灰盒哭成了泪人,他很高兴他的葬礼由她举办和参加,但让他万分不爽的是,她无助时,待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此时,艾梅斯靠着一个黑发男人的肩膀,用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
但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能站在艾梅斯的身边呢?思索着,想到那次在对角巷的预言,他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
巫婆说,在未来,“她看起来很开心。”那艾梅斯的未来是幸福的,对吗?可她的幸福里面竟然没有他的存在。
如果他没有死去就好了!如果他们永远活着,他们会永远的幸福肯定是这样的,里德尔咬紧了牙齿,却使得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除他以外的人和事物都变成了虚无。
但是在虚无尽头,有一个穿着暗绿色袍子的男人正在缓缓向他走来。他就这样一直走着,可是却不见他们拉近距离。
“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里德尔问,却感觉那段声音越来越远了,连那个男人的影子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不,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幻影,我可以是任何人——”回答的声音由粗转细,变得熟悉了起来。
“不要害怕自己的龌龊,不要害怕陷入罪恶的深渊,等你拥有一切的时候,你将不会再变得恐惧,也不再需要进行选择,一切都会是你的。”
一切都会是他的?
“你生来就是要走这条泥泞的路的,继续前进路的尽头会有你渴望的一切,成功,力量,荣耀,和我永生的陪伴。”
就这样,里德尔从梦中惊醒了。
而这个梦似乎就是一切的答案!
他兴奋地跳下了自己的小床,没有披上巫师袍,就穿着单薄的衬衣坐到了书桌边上开准备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这将是他罪恶的开始,而艾弗里在一边的小床上半睡半醒,浑然不知,他翻身时似是看见了夜光下里德尔那个近乎疯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