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夜漫漫，永劫无期
“你面前有个操纵杆，而前面，一条铁道上绑着一个人，另一条铁道上绑着五个人，现在火车即将飞驰而来。”
“那么你选择救下哪一边的人？”
顾白发现他又被绑在了椅子上，又是熟悉的审讯室，不过眼前的人不是诗紫苑了，这令他有些不安。
因为眼前审讯他的这位，身材秒杀诗紫苑不知道几辈子，而且这位的胸口还挂了个胸牌-心理治疗师
这可太令人不安了，只是看一眼胸口就不敢再看了，那是深渊啊！
偏着脸，面对这位治疗师的问题，顾白想了想后问了嘴，“铁道是完整的吗？”
“完整的。”对方说。
顾白又问道，“会突然被跑出来的山羊创翻吗？”
治疗师忍着吐槽的欲望，摇头，“没有山羊。”
“牛呢？”
“也没有牛！”
“那火车会没油吗？”
“蒸汽的，蒸汽的！”治疗师忍不住拔高语气。
“这样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被绑起来的人，遇到危险会自己跳开就像哈基米那样。”
顾白意识到对方年纪可能大了点，于是连忙科普，“哈基米是一种不舒服了会自己像直升机那样螺旋飞走的生物，比欧金金只会跑的生物高级很多。”
治疗师差一点被气乐了，“没有哈基米，也没有办法自己跳开。”
顾白擦擦手，“那我一个左正蹬”
治疗师立刻打断，“你也一脚踹不走火车，你当你是什么，路过的超人吗？！”
顾白眼前一亮，“我还有这种设定？！”
治疗师握住了拳头，激动的胸口剧烈起伏，掀起荡漾，“没有，没有，没有，你只能做选择！！！”
“那这样的话。”顾白一脸正经jpg：“我拒绝回答。”
这一瞬间，治疗师差一点就要掏枪把眼前这家伙毙了。
还好她受过专业的训练，“理由，理由是什么？”
顾白理所当然的回答，“就跟女朋友和我妈掉进河里我救谁一样，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就他妈是傻逼，能救的话我当然全他妈救了！”
话音落下，顾白小声的嘟囔，“可我没有女朋友我也没妈我不知道我怎么去救没有的东西，我该怎么去救呢梦里也许都有吧，可我没梦到过就像我没有一样。”
“欸？”瞧着顾白好像下一秒就要轻生的样子，治疗师有点慌了，“其实你”
顾白叹了口气，“那什么刚才的问题我拒绝回答的话，我夜宵还有着落吗？有点饿了”
治疗师猛地暴捶桌子，她心态崩了，彻底的崩了，崩的不能再崩了。
大哥，大哥，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快被你整的心肌梗塞了！
诗紫苑隔着单面玻璃，笑的差点肚子疼了。
顾白好样的，之前这个治疗师的傻逼问题差点逼得我把她给砍了。
现在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我直接爽了，爽的我都好了。
看着顾白一脸天真，完全不知道他刚才的话差一点逼疯一个人的治疗师，面无表情在档案上写下一句话后，走出了审讯室。
迎面看到了诗紫苑。
诗紫苑赶紧收起笑容，“咋样？”
治疗师点头，“不用动用‘心理暗示’了，他的东西都摆在了明面上。”
简直是一眼顶针。
“他还是个羞涩小男孩，连我的胸口都不敢多看一眼。”治疗师继续道，“而且他比你强太多。”
治疗师有些心疼的说道，“他回答了我的问题，他的选择是全救，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选择救谁这个问题。”
“害怕失去，害怕无能为力，甚至是圣母心泛滥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
简直是举世罕见的圣母婊。
“然而”治疗师警告诗紫苑，“他在寻找真相，他父母的真相，他已经怀疑了，如果你们继续瞒着他，早晚会”
诗紫苑接话，“早晚会放出一只猛兽对吗？”
“就像你一样。”治疗师认真道，“我不确定，到时候，还有什么可以将他拉回来。”
诗紫苑不理解的问，“为什么要拉回来？”
治疗师一愣，“那为什么要对他进行心理评估？”
诗紫苑咧嘴一笑，心情愉悦的弯腰抱起脚边的肯麦王全家桶，“因为我想看到你吃瘪啊~”
治疗师无语的看着诗紫苑，“你怎么这么记仇？”
“唉，谁叫你们当初拦着我呢。”
话音落下，诗紫苑走进了审讯室。
顾白猛地颔首，看到是诗紫苑那一张带着小雏男看一眼就觉得她指定是喜欢我的笑脸后，感受到了格外的安心。
诗紫苑盯着他看了几秒。
看的顾白浑身发毛，“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好歹也是一个美少女，咱俩同岁，你一直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
“都哥们，你又没”
顾白还没说完话，瞧着冰冷的枪口，还有美少女那和善的笑容，顾白连忙道，“姐们你真好看！”
诗紫苑收起了枪，为顾白松绑，而后将全家桶摆在他面前面的桌子上。
“吃吧。”
“过过年了？！！！！”
顾白惊呼一声。
“你是大功臣，请你的这是。”
诗紫苑瞧着狼吞虎咽的顾白而后说道。
“找到狂化者的情报，捣毁敌人秘密窝点，解救人质两名。”
“顾白，现在队里上下，不对是整个治安署都在流传你的功绩啊。”
“她们，没事吧？”顾白忽然问了句。
闻言的诗紫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还有，被你救下的那个女孩醒来了意识到她们母女都安全后，就问你在哪。”
她侧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看那样子，都想找你以身相许了，我这个你的绯闻女友都吃醋了哦~”
顾白没在意诗紫苑的绿茶发言，他放心的继续开吃，时不时还瞅一眼诗紫苑，犹豫了下，他拿起了根薯条递过去，“兄下头姐们，恰薯条！”
诗紫苑差点被逗笑了，不过还是接过薯条，送进嘴里。
“你学过格斗技巧？”
心理评估之前，同事将顾白口述的详细经过整理成了档案。
其中。
运用真视之眼，判断对方动作，从而杀死两名帮派成员的记录，令诗紫苑都感觉到了惊奇。
哪怕顾白能够感知到对方动作的轨迹，但是就凭借他之前遭遇狂化者的蹩脚动作，根本不可能杀死对方。
更别提什么还躲了手枪射出的子弹，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顾白想了想后说道，“我是从我父母留下的书里学了点东西。”
“书？”
“一本名为兵击的书。”
“你之前不是说没学过？”
“就那天你走后学的”
诗紫苑皱着眉问道，“凭借真视之瞳？”
顾白平静的点头，但他放缓了一瞬间的咀嚼动作。
诗紫苑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神采。
圣痕的效果虽然是固定的，但是这个固定，是指圣痕的完全效果。
就像是游戏那样。
你刚掌握一个技能，只是入门，只能发挥这个技能一部分的效果。
当你不断开发，提升熟练度以后，这个技能的效果会变得越来越强，直至开发到顶点。
真视之瞳
一阶段是能够收集眼前的信息。
二阶段则是能够在使用圣痕的期间，高效处理眼前的信息。
也就是说
顾白已经步入了二阶段,哪怕他用的都不熟练也已经极其可怕了。
因为他昨天才掌握的圣痕！
诗紫苑一时间有些嫉妒，是的嫉妒。
哪怕是她自己这个被誉为是天才的人，也依旧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迈入了圣痕的第二阶段，这样已经被称为天才了，可她动用圣痕的时候也有剧烈的副作用。
而顾白的副作用。
仅仅只是消耗有点大，使用圣痕只消耗全家桶一桶。
她重新审视了一眼这个少年。
谁能想到，这么个看到炸鸡，汉堡，可乐，就以为是过年的可怜家伙，其实是个天赋恐怖至极的天才。
这天才混的有点过于凄惨了吧。
诗紫苑毫不在乎顾白哈士奇那样的护食眼神，直接吃起薯条。
“金大强是被利用的，他被当作了棋子向海虎帮宣战了，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很愿意见到他们打起来。”
“为什么？”顾白抬头，十分的不理解。
让金大强创造狂化者这么做的目的，难道只是让浪涛会解决海虎帮吗？
他看向顾白，“狂化者如何变强你知道吗？”
顾白颔首，说出了他的想法，“吃。”
诗紫苑点头，“没错，就是吃他们会变得越来越疯狂，直到最后当抵达某个临界点之时，他们会变成扭曲的怪物，我们称之为异种。”
“也就是说”顾白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他愤怒的说道，“有人在养蛊？！”
诗紫苑点头。
“青城只是一座小城。”
“这里的守备力量羸弱。”
“如果狂化者的数量和实力，突破了守备力量的极限，那么”
无需诗紫苑继续说，顾白也想到了最终的结果，“所有人都会死！”
诗紫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对于狂化者，普通人是他们的食粮。”
“那么，狂化者，又会是谁的食粮呢？”
顾白愣住。
“为什么？！”
诗紫苑回应。
“钱，权，力量，恶趣味无非是这些。”
“顾白。”
诗紫苑平静的说道。
“这就是超凡者的世界，弱肉强食，到处充斥着无数的阴谋诡计。”
“所谓的普通人不过是在夹缝中苟活的草芥。”
“长夜漫漫，永劫无期!”
诗紫苑毫无征兆的起身，来到顾白的面前，双手温柔的捧起他塞得鼓囊的脸颊。
少女温柔的注视着少年的眼眸。
“所以，顾白不要忘记，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两个帮派成员，也不要忘记你为什么要终结那些狂化者的痛苦，更不要忘记，你为什么在当时选择出手”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走下去”
“你才能一直走下去”
顾白还没吃完全家桶呢，诗紫苑就不知道去哪了。
现在他吃完了，可有个大叔走进了审讯室。
这个大叔怎么形容呢有些邋遢，但是身形魁梧，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和酒味。
上身是白色衬衫，肩膀上搭着件机车夹克。
很像那种混迹在酒吧的调酒师，或者是端着杯咖啡驻足在街道上身边停辆复古机车的机车党。
而且顾白有一种掏出撬棍给他脑袋暴扣的冲动
不过好在这位大叔并不知道顾白在想什么。
他带着笑意拉开顾白对面的椅子，坐了上去，并翘起了二郎腿，看上极其的不靠谱，甚至是有些颓废。
“少年，你好啊。”他打了个招呼，身上掏了掏，掏出了包烟，手一抖盒子里面就刚好抛出一根烟被他叼在嘴里。
在点火前，他伸手将烟盒在顾白面前晃了晃，“整根？”
“你这是教唆未成年啊。”顾白忍不住吐槽。
大叔笑笑，“烟和酒可是最廉价的精神治愈药品。”
顾白颔首，“以前我家隔壁住着个成天抽烟喝酒的家伙。”
“都年近四十了，没娶妻生子，没有工作，甚至还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大叔的手一顿，满脸疑惑的看着顾白，还没等他说什么。
顾白继续道，“后来他被泥头车创死了。”
大叔：“？？？？？？？”
大叔疯狂眨眼睛，“不是你这俩事有什么关联吗？！”
“有啊。”顾白理所应当道，“事实证明成天抽烟喝酒的家伙会被泥头车创死的，血淋淋的例子摆这啊据说当时都成糊了，得拿铲子铲起来那样子亲妈都认不得。”
“哦对了，现在还是我的邻居，就搁土里，住在方方正正的小盒里有时候我写完作业了，还去找他唠嗑，问问他当初后不后悔。”
“可惜，他都没回答过我”
大叔忍不住伸出手。
废话，他要是真能说话，就真他妈是见鬼了。
谁家好孩子没事写完作业了跑墓地唠嗑啊。
“别说了！够了够了，我可不想我今晚做噩梦。”
顾白看到这位大叔依旧无可救药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的烟，在吐了口烟圈后看向了他。
“自我介绍下，我叫简东光，是治安属超凡组一队的队长。”
顾白眨眨眼，“下头女的上司？！”
“下头女”简东光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啊她是挺下头的。”
“你找我做什么？是要结清报酬了对吗？”顾白兴奋的看着他，“我找到了情报，还立了功啊！”
简东光忽然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年纪有点大了，怎么感觉和现在的年轻人有了代沟。
遥想当初，把诗紫苑捡回来的时候，那孩子脑子里就一句话：杀杀杀，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而现在，又遇到了个满脑子都是钱的少年
这像是一个刚刚杀了人，还处决了狂化者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吗？
你咋好像是有前科一样，甚至还有功夫和心情吃了个全家桶，不仅吃得下，还吃的香。
“你的报酬正在走流程，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除此之外”他看向顾白，认真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金大城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