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破军
“卢家的麻烦终究要自己解决，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死。你暂时只要帮我保护好茜茜她们就行。”卢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王天宇好奇卢仲安被捕入狱之事，说实话，他同意和卢茜茜的婚约也是冲卢仲安和当年之事有关而来的，现在卢仲安被捕，自己这边可以调查的线索就断了。
可老爷子不主动提起甚至不需要自己插手帮忙卢家的事，这让王天宇不禁怀疑卢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随后的时间卢老爷子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些王天宇在杀手组织的情况。
“关于天命的情报你了解多少？”
王天宇心里清楚，天命的事老爷子肯定会过问。老爷子虽已不在军中效力，可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出于职责他也会想了解更多关于国外组织的情报。
虽然目前“天命”组织没有对国家安全造成威胁，可谁也难保日后会不会。而且近两年“天命”的杀手刺杀各国首脑及政要的情况也时常发生，不得不防。
王天宇十分明显地通过中央后视镜看了一眼卢老爷子的司机，卢老爷子自然知晓他的意思，清楚他的担忧，不过并没什么表示，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杨跟了我十几年了，从部队退休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自己人。”
王天宇闻言稍加斟酌，毕竟外泄情报对于“天命”的杀手来说无异于叛变行为，何况虽然卢老爷子看着自己。长大，和自己亲爷爷无异，但在没搞清楚卢家和当年之事有什么关系之前王天宇并不信任他。抛开这些不说，天命的杀手遍布世界各地，知道太多对老爷子并没有好处，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卢老爷子见状略感惋惜，原本他也没觉得王天宇会那么轻易告诉他。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也该回去了。”卢老爷子对于王天宇的态度并没表现出失望，神秘一笑后率先下车。
王天宇见老爷子不想再谈，也没有其他表情，准备跟随一起下车，可就在他开门之际，却听到“咔嚓”一声，门被锁死。
司机老杨突然从前排转身，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握短匕刺向王天宇的眼睛，速度实在太快，车内空间又十分狭小，王天宇避无可避。
好在他从上车后感觉到老杨的杀意后注意力就在老杨身上没离开过。
王天宇心下一凛，看来老爷子准备强行套取情报了，确实像他年轻时的作风，不过嘛……他似乎太小看自己了。
只是刹那间，王天宇就下了决断，既然没法躲避不如主动出击。
王天宇后发先至，右手作掌，一个上挑结合暗劲劈在了老杨的手屈肌上，老杨瞬间感觉整条手臂犹如触电般酥麻，几乎握不住刀，一股强大的内劲从他手臂上传来，不过凭借多年以来的训练，还是没脱手，不过力已被卸去大半，刀刺出的轨迹也被王天宇劈落，险而又险地在王天宇腿边的真皮座椅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王天宇眼神微眯，这一击他悄无声息地运用了暗劲，却只是让老杨刀偏移，刀都没脱手更别说受伤，看来这个老杨至少有暗劲的实力。
一个司机都是暗劲水准，老爷子真不愧是军区中将，要不是这几年在天命经历各种生死时刻有了质的成长，单是这个司机或许真能拿下当初在北斗小队时期的自己。
老杨左手被王天宇暗劲压制短时间使不上多少力气，右手指节展开成爪，没有丝毫犹豫抓向王天宇的脖子。不过这回王天宇事先有了准备，更不会像刚才那般只能被动防守。
就在老杨抓向王天宇对同时，他夹杂着暗劲的拳头同样朝挥向老杨，两人拳爪碰撞的一瞬间，王天宇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暗劲居然没法渗透到对方身体，而且拳上穿来的触感让他觉得打在了一块钢板上。
紧接着，似乎印证了王天宇的猜想般，老杨手上的白手套直接撕裂开，里面露出的居然不是皮肤，而是一只机械手。
“修罗，名不虚传。”
这时老杨却突然开口，可声音落在王天宇耳中，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时准备再次进攻的拳头也是定格在了空中。
王天宇愣神之际，老杨顺势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破军！”
王天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眼前的司机老杨竟然是是当年和他一起在北斗小队出生入死的成员之一，代号：破军，本名：杨斌。
“你……”王天宇突然感觉喉咙处传来一股热意，使他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他分明记得当初遭遇埋伏在敌军轰炸的前一刻是杨斌舍命把自己推进了战壕中，后来他从昏迷中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杨斌，可只在废墟中看到了他的残肢。在事后军方报告上也是把他列入了牺牲名单中，这让王天宇一度情绪崩溃。
王天宇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几年前，当初杨斌是北斗特种小队几人中和王天宇关系最好的，他比王天宇足足大了八岁，由于父母都是军人，更是自小长在了军区大院中。
后来他的父母因为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所以当王天宇被送到卢老爷子身边时杨斌已经被卢老爷子在军中收养。
由于两人都是孩童，又都是卢老爷子带着训练，所以自然关系极为要好，那间杨斌父母留给他的军区大院也有王天宇的房间。
两人长大后时常回忆当年，王天宇因为有了杨斌的陪伴让自己的童年不那么枯燥，而杨斌则是因为突然多出个需要照顾的小弟弟，让自己可以暂时忘却没有了父母的悲痛。
后来年纪最小的王天宇担任北斗小队的队长，一度引来其他队友的不服，作为大哥的杨斌却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并且放话谁要是不服王天宇就先打败他，这才平息了一开始小队内部的不和。
“你的手……你没死！”
杨斌见王天宇眼眶湿润地盯着自己的机械右臂还笑盈盈地把手举起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问道：“酷不酷？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机器人玩具？”杨斌的口气似乎在哄小孩般。
王天宇被杨斌一句话止住了眼泪，重重地在他肩膀捶了一拳，说道：“现在也喜欢，酷毙了！”对他来说杨斌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杨斌本以为他会问当初越南作战那次的事情或者他这些年的情况，可车内却异常的沉默，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就静静地互相望着。
杨斌比王天宇印象中老了许多，头上多了许多白发，脸上也开始有了淡纹，明明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个大叔一般。
而杨斌眼中的王天宇则褪去了当初的稚嫩，从刚才的短暂交手他就发现，他已不再是当初需要自己保护的少年。
两人还来不及叙旧，被卢老爷子敲打车窗打断，“别兄弟情深了，来日方长，赶紧下车！”
王天宇知道老爷子既然让杨斌和自己相见肯定是想告诉自己，他是值得信任的。看来他事先已经猜到自己不会轻易告诉他天命的情报，所以提前有所准备。
“去吧，老爷子值得你信任。”杨斌这时也是开口了。
王天宇对杨斌成为老爷子司机一事有些好奇，不过转念一想杨斌没死却已在军中被划定为牺牲，那势必不可能行走在阳光中，老爷子自小收养他如今跟在老爷子身边倒也合情理。
下车前杨斌主动要了王天宇的电话，老爷子也没阻止，交代杨斌可以先离开后便和王天宇一起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路上，王天宇一直在等卢老爷子开口，他知道卢老爷子此时安排两人相见肯定有他的目的，不然早就可以告诉他破军还活着的消息。
“现在就我们两人，天命的情报可以和我说了吗？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连我都怀疑，不过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所以对我你还是收回无聊的戒心吧。”果然，和王天宇猜想的差不多，老爷子想知道的还是天命。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天命呢？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既然已经退休，那就好好享受老年生活呗，费那劲干嘛？”王天宇反问道。
老爷子听到王天宇的提问重重叹了口气，解释道：“以我的军功和军衔想要养老在部队混到死都行，自然有人侍奉我服侍我”
这话王天宇相信卢老爷子并没有夸大虚词，紧接着老爷子继续说道：“我既然从部队退下，那军中大小事务就和我无关，自然有人会操心，既然如此，我何必急着找死要向你打探天命的情报？”
听到这里，王天宇已经确信老爷子应该已经掌握了部分情报。
其实王天宇当初离开军队后便独自调查当年在越南被埋伏一事，最后动用了一切手段锁定了一个外号“将军”的人。没人见过他的样子，可只要有足够的报酬，他就能提供来自各国的军火，当初袭击王天宇他们的空载导弹有一批次正是来自于这位“将军”，而这位“将军”就是天命六位影级成员之一，这也是这些年王天宇加入天命组织为他们效力的原因，他想要弄清楚当年“将军”这批武器的买家。可惜即便王天宇在杀手界已有“修罗”之名，可他依然不算影级成员，自然也没资格面见“将军”。
说到这老爷子顿足，深深看了一眼王天宇，王天宇也停下与之对视，最终拗不过老爷子，妥协道：“天命的杀手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风、逐、暗、影，风级杀手48人，遍布世界各地，不过能力都一般，以刺探情报，接一些简单委托为生，迭代很快。逐级杀手24人，至少要有明劲实力，以配合高级杀手行动为主，也可自行接取一些委托。我的代‘修罗’，天命中暗级杀手，与我同级的杀手在天命足有12位，我们的委托都是天命直接下派，可选择性接取，不过一年不能拒绝超过三次，有调动逐级以下杀手的权限，一次不超过五位，成员实力不详。影级……6人，其余一概不知。”
卢老爷子消化着王天宇给到的信息，知道他没有说全，不过至少比一无所获要好。
“准备什么时候退出？人家做杀手都是迫不得已为了钱，你可倒好，背靠王家，还那么不惜命。当初你差点被炸死时你老子可没少来我这指着我鼻子骂！”
“报仇之后。”王天宇也认真地盯着卢老爷子，意思很明显，如果他想解除这门婚事就趁现在。
卢老爷子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言，他从小看着王天宇长大，自然了解他的脾性，暗自也下了某种决心。
“天命的事破军知道多少？。”王天宇突然询问道。
“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意瞒着他，不过，也不知道能瞒多久，想必他会来找你的。”
卢老爷子清楚破军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也会调查天命的事，今天安排两人相见也是不得已，不然王天宇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而松口告知情报。天命线人遍布全球，一旦打草惊蛇将万劫不复，甚至可能还会连累王天宇，卢老爷子自知轻重。
“对了，你和茜茜睡一起了没？尽早把事办了，时代在进步，未婚先孕我也能接受，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卢老爷子突然话风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
王天宇还沉浸在刚才的凝重的气氛中，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这才哪跟哪儿啊？才认识一天。”王天宇白了这老不正经一眼。
“早点留个种，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也好和你父亲大哥交代，不然王家可就绝后了，你老子非得找我拼命！”老爷子大笑着，丝毫不顾及王天宇的想法，这话要是让卢茜茜听到，不知道她还想不想认这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