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嘴这么脏，要不要我好好给你洗洗？”
出乎意料的，在霍修晔还没出声前，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让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后面。
千江言站起身，抬脚狠狠踢向了肖远的膝盖，肖远受到一股巨力冲击，身子匍匐着先前倒去，极其滑稽的跪在了她身前。
“我艹你妈！”肖远红了眼睛，内心的屈辱感让他暂且忘了霍修晔，扶着桌子就想站起来，却又被一脚狠狠的踹着仰躺在地上。
教室里一群人目瞪狗呆，反应过来忙跑到后面劝架，因了肖远是一班的人，相当于老成员，而千江言只是个‘外来者’，因此都向着肖远一些。
“千江言，你有病吗？”覃月吼道，“你们去喊老班过来。”
“你太过分了！”白歆仪抹了眼角的泪，跟着说道。
“我过分吗，”千江言漠然的站着，自上而下的看着肖远，眼里冷漠的光芒让肖远瑟缩了一下，“你们觉得他说的对吗，难道你们母亲都是逼死原配上位的小三？”
“难怪了，原来是一丘之貉。”
“藏在阴暗处见不得光的人，乍一见了刺眼的光，肯定是觉得哪哪都不顺眼，想要踩一脚，好显示自己没有错，是太阳碍眼。”
“我的存在，让你觉得很碍眼吧？”
千江言扫了眼白歆仪，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慢慢泼向了肖远，动作里的侮辱意味很强，“下次不要惹我生气了，知道吗？”
肖远：“”
覃月：“”
“我等会就把这个视频传到网上，”众人沉默之时，白歆仪的同桌举着手机说道，“在此之前，我会先把它拷贝一份传给教导主任。”
千江言挑了挑眉，正想说话，眼角余光看到霍修晔走了过来。
霍修晔身形很高，起码有一米八六，只是站着，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单手插在衣兜里，另一只手在路过女生身边时，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手机，而后打开教室窗户，直接把手机扔了下去。
“我应该说过，我不喜欢被人拍。”
“要是我在任何一个地方看到这个视频，你们一家就别想在上饶市混了。”
在女生的尖叫声中，他瞥了眼肖远，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足，肖远见状，连忙爬起来，不敢再吱声，忍着疼小心翼翼地坐回了自己位置。
“你怎么能这样？”白歆仪安慰着同桌，拧眉对霍修晔说，“她只是普通家庭，你有钱，就能这么把别人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吗？”
“你凭什么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不痛快，要毁了一个家庭？”
“这句话，你和你妈说过吗。”霍修晔坐回了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转着手里的钢笔，“行了，滚吧，别碍着我的眼。”
“就算我妈妈真的做错了，但是我是无辜的，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有错，我就成了原罪吗？”
白歆仪忽略了同伴拉扯自己衣角，示意她沉默的动作，离霍修晔近了一些，眼里泛着强忍的泪水，我见犹怜。
“你自己知道最好。”
霍修晔看出来了白歆仪对他的讨好和示弱，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冷漠，看也不看白歆仪一眼，目光再次看向了窗外。
白歆仪顿时又羞又燥，咬牙抹了把眼泪，恨恨地跑了出去。
“卧槽！你们看学校群消息了吗！”
周六早自习结束，千江言走到教室门口，突然听到班里一个男生喊道，“我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学校似乎确实发生过学生跳楼事件，校方给出的解释了学生学习压力太大，所以一时想不开跳了楼。
“叫什么，周敏，你们有人认识不？”
千江言脚步顿了顿。
她回头看了眼聚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的人，很快收回视线，沿着01给的地图导航，先找了赵亦欢，然后和赵亦欢一起去了上饶市一个科研所。
“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
赵亦欢轻轻抓住千江言的手，神色间有些惴惴不安。她上次从学校回去后，就告诉奶奶，哥哥已经答应了会回家。
千江言抬头看着眼前的科研所，说道：“做ai，模拟出你哥的样子和声线。”
“啊？”
赵亦欢显然没听懂。
“我找了个和你哥身形差不多的人，”千江言解释说道，“现在只需要做一副眼镜，以及一个可以改变声音的传话筒就行，你奶奶戴上眼镜后，那人在她眼里就是你哥的模样。“
还有这种黑科技？
赵亦欢愣了一会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张渠，上回音乐节后接你去民乐行的，张传义的儿子。”
赵亦欢瞬间想了起来，她自己心里清楚，无论是民乐大师张传义，还是张渠，想要邀请的只是千江言，但是千江言无心把爱好发展为职业，就向他们推荐了自己。
一直为生计窘迫的她也为此有了个正经工作，不需要再风吹日晒的去街上卖艺。
“姐姐你对我真好，像我这样的人，哪怕是亲生父母，亲哥哥都嫌弃我”
她仰着头，视千江言为自己的神明，为自己的光，“除了奶奶，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千江言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看向自己，侧目看去，便看到了一道躲躲闪闪的身影，隐入了人群中。
“嗨，”张渠小跑了过来，伸手在千江言眼前晃了晃，“我已经和科研所的人说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千江言回过神，应了一声，正要拉着赵亦欢进科研所时，赵亦欢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啦，其实我哥很早之前就被接走了，我奶奶估计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们就这样回去吧。”
“我也觉得这样好！”张渠拍了下手掌，吓了赵亦欢一跳，他道了歉，然后说道，“现在科技毕竟没有发达到那种程度，哪有戴上眼镜，就能人为性的干预一个人的眼睛和大脑啊。”
“可以。”千江言淡淡说道。
“可以的话，这项目我张渠投了，”张渠以为千江言是在开玩笑，笑道，“这样估计要不了几年，我就是亿万富翁了。”
千江言也笑了笑，没有多说，牵着赵亦欢往张渠停车的地方走去，对她来说，这项技术其实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她并不打算把这个技术推广，倒不是因为什么不安全的隐患，而是因为这东西做出来的话，一定会被很多道德之士批判。
她没兴趣让自己被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毕竟比起这个微不足道的技术，她还有别的更好的想法，在等着被转变为现实。
千江言坐在车上刷了会手机，在看到班级群里有关高二学生跳楼自杀的讨论后，问道：“01，你之前说过的，新手打脸礼包是什么？”
“就一个礼包，”01在千江言面前打开了半透明显示屏，屏幕上的礼包下标注了万能二字，“要现在使用吗？”
“搜集和周敏跳楼原因的有关证据，”千江言想到之前音乐节在后台准备时，听到有人说一个叫周敏的，似乎给启明报社寄了血书，“这里面牵扯到的所有人，都要把他们背后的势力查清楚。”
她怀疑周敏跳楼和校园霸凌有关。
“行，”01回道，“保证一小时内完成任务！”
车子停在了巷口，张渠暂停了音乐，说道：“里面进不去了。”
“就在这里下吧，”千江言眼前有01给她的路线地图，直接跟着箭头标志走就行，比手机app上各大地图导航都便捷，“我和欢欢带你进去。”
“赵亦铭不多话，你少说话就行。”
张渠摸了摸头，憨憨笑了几声。
在他找地方停车的功夫，千江言在一个破旧巷子路口，再次看到了一直跟踪自己的人。
那人站在花藤下，戴了副眼镜，过长的刘海垂着，遮住了眼底神色。
一只猫从断墙上跳下来，蹭了蹭他的腿，看起来对他很是熟稔。
“应该是我家猫，”赵亦欢听到了猫叫，试探的喊道，“咪咪？”
缠着赵亦铭的猫听到喊它的声音，喵了一声，算作回应。
看起来赵亦铭应该时不时的会来这里偷窥自己妹妹和奶奶的生活，千江言心下了然，双手环胸，笑着看向赵亦铭。
赵亦铭再次对上少女的笑容，感觉自己是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影子，他不自然的错开和她对上的视线，惶然的躲到了巷子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