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你确定你真要用这个？”文艺委员表情复杂，又确认了一遍，“我们学校音乐节，是以直播形式进行的这个东西，有点难登大雅之堂吧？”
她斟酌了很久，尽量用了个比较温婉的词，这表格上，一排排看下来，不是钢琴，就是大提琴，吉他，古筝，箫和笛子之类，一个孤零零的唢呐，显得分外突兀。
“不能用？”千江言右手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问道。
“这倒不是，能用别的别的乐器的话，就用别的乐器吧，钢琴不是挺好的？唢呐的话我觉得有点土，这是农村流水席上才会吹的东西吧。”
“为什么要给乐器分三六九等，”千江言说道，“音乐节的本质不就是百花争鸣么，只有单调的钢琴、提琴之类，有什么意思。”
“台下的人，是来听歌呢，还是来看乐器呢，看乐器的话，不必参加音乐节，网上找几张图看看就行。”
文艺委员耸了耸肩：“好吧，到时候你被人挂学校论坛上嘲笑可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
她转身出了教室，恰好遇到迎面走来的白歆仪，白歆仪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先是看了眼她手里的表，接着才看向了她，笑道：“怎么了，谁惹我们班花生气了？”
“还不是你那妹妹，”覃月吐槽，“土死了，你敢相信吗？她居然要在音乐节吹唢呐！”
“我真是无语死了。”
白歆仪差点笑出声，不过她忍住了：“好了，别气了，有我和季君泽在呢，你就把她当成谐星，调节气氛，抛砖引玉用的。”
这倒也是，先不说白歆仪如何，只说季君泽，十二岁的时候就是钢琴十级。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奥地利维也纳的约翰斯曾经说过，季君泽的双手是为钢琴而生，一生狂妄孤傲，扬言永不收徒的约翰斯愿意打破自己的誓言，收季君泽做自己的徒弟，却被婉言拒绝了--
因为季君泽家族世代从医，季君泽打算当个医生。
听说这次音乐节约翰斯也会过来，他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游说季君泽的念头。
哎，覃月心想，抛砖引玉就抛砖引玉吧。
“真羡慕你，”她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小就和季君泽定下了娃娃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次要不是你，他应该不会过来参加音乐节，毕竟省物理竞赛的日子也快到了。”
白歆仪的笑容僵了一瞬，和季君泽有娃娃亲的当然不是她，而是千江言，不过这些事情她是没必要告诉外人的。
失去了聊天的兴致，和覃月道别后，她走到六班，享受着男生们躁动的目光，从容走到了角落处。
“我看了这次周考排名，这是我的笔记本，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你要是学习方面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过来问我。”
白歆仪也是才知道，白家认回千江言，只是打算劝说千江言自愿捐肾给她用的。
要是她早知道，就不会做出离家出走的幼稚举动了。
对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和千江言重新搞好关系。
至于捐肾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她不喜欢千江言，从小就不喜欢，在她和妈妈住在破烂小阁楼里的时候，千江言每日每夜的都在享受着父母的疼爱，以及小公主的待遇。
第一次见到千江言，是刘萍带着她去的，那时候，她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站在游乐场门外，对比被白文树抱着，小公主一样的千江言，显得分外穷酸窘迫。
和千江言一起的还有个小男孩，漂亮精致，笑起来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看到了吗，那个女孩抢走了你的爸爸，”刘萍冷冷说道，“你要记住，就是她和她妈，就是她们，害的你没有爸爸。”
刘萍的话让白歆仪记恨了千江言这个名字很多年，直到后来，她如愿以偿住进白家，才后知后觉知道，不是千江言的妈妈抢走了自己的爸爸，而是自己妈妈，恬不知耻勾引了当家主母的丈夫。
甚至她妈妈能上大学，也是这当家主母，千氏企业的千金帮的忙。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不用。”
千江言冷淡的回应让白歆仪从回忆总收回了思绪，她笑容不减：“你不必和我客气，虽说我能力有限，但是应该能在月考前，帮你提升”
“我说不用，你听不懂吗。”
白歆仪怔了怔，一股屈辱感从心头浮起，让她脸色苍白了几分。
“别人一番好心，不接受也就算了，态度这么烂，装给谁看？”暗恋白歆仪的男生立即说道，“校花，她不要，你把笔记本借我看看呗，我也想好好学习了。”
“好吧，”白歆仪把笔记本递给了男生，又对千江言说，“笔记本在他那，你要是有需要了，到他那边拿就行。”
千江言不予理会，她知道白歆仪就这个性子。在人多的地方，越和白歆仪牵扯些什么，白歆仪就越来劲，偶尔还会一不小心‘心脏病复发’，晕死过去，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上辈子吃过几次亏，这辈子并不打算和白歆仪正面交锋。
她要达到让白歆仪不能企及的高度，让白歆仪视她如高山，见之生畏，不敢靠近。
白歆仪回到家的时候，白文树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在他身边，白老太哭诉着昨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都是对千江言的指责，至于刘萍则是在一边拿着丝帕给白老太擦干眼泪。
“要不是为了歆仪，我是不会受这个气的，我还是离开这个家算了，省的惹那白眼狼不高兴。”
“妈，你别多想，我去找她好好聊聊。”白文树看到了站在客厅外的白歆仪，挥了挥手，示意白歆仪回自己屋里。
“等等，”刘萍出声喊住了白歆仪，“你这是在学校被欺负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没有的事”白歆仪还没说完，跟在她后面进来的白流珠换了鞋子，愤愤不平道：“还不是那个千江言，我姐好心把笔记本借给她，想帮助她提高学习成绩，结果反而被她骂了一顿，现在整个年级都传遍了，我在高一都知道这个事情。”
“不识好歹的东西，”白老太冷哼了一声，又问，“她成绩怎么样？”
“全年级三百五十六名，”白流珠语气讥讽，“我姐这次没怎么复习，都还能稳定前二十名。”
“姐，你别担心，我会找人好好教训她一顿的。”
“教训什么，”白文树开了口，“千江言也是你姐，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白文树站起身，给千江言打了通电话，对面却一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挂断电话后，他想了想，打开微信，给千江言发了一段文字--
言言，爸爸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姐姐是无辜的，歆仪因为你妈妈，不足月就出生，从小到大身体一直不好，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爸爸请求你，这周末回来一下，和歆仪去医院配型。
如果你愿意给歆仪捐肾的话，刘萍会把你当亲女儿看待，家里人也会对你有所改观，非但如此，爸爸还会给你卡里打一百万。
你觉得怎么样？
消息发出去后，白文树以为会得到千江言的体谅，结果却收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对不起，自幼父母双亡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她/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白文树脸色青白交加。
“怎么了？”刘萍问道。
“没什么，”白文树沉默，“是我之前太惯着她了。”
刘萍闻言对还站着的白流珠使了个眼色，白流珠笑了笑，比了个ok的手势。
“一点声望值可以兑换十次开启小空间练习的机会，”系统01给千江言展示了下自己的小空间，“每个空间针对不同的课程，会有各个不同时代的大师作为你的师父，指导你学习。”
“虽说在小空间里面时间不会流逝，但是你每完成一个阶段目标，都会被自动踢出房间。”
千江言了解，系统01的意思就是她要赚取声望值，来获取打开空间的‘币’。
白嫖是不可能被白嫖的。
“那么，你现在要进学习室刷题，还是去学唢呐？”
展示在千江言眼前的空间分类很多，不过只有自习室和唢呐室是可以进入的，除此之外，其他空间都被锁着，得等她有了足够的声望值才能解锁。
千江言陷入犹豫。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大月考，进入自习室刷题，改变命运已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但是如果这阶段目标超出她的能力的话，那她就要被关学习的无期徒刑了
几番犹豫挣扎，千江言走到了唢呐室门边--
在进入高紧张的学习氛围之前，还是先放松放松吧。
千江言不记得自己在小空间学习了多久，她回过神时，自己还坐在座位上，教室的钟表距离她进入小空间时刚过了一秒。
现在正是中午，班里的人大多在下课铃声响起的一刹那就奔向了食堂，只有少数还趴在桌子上刷题。
她收拾了卷子，沿着熟悉的小道走向去食堂的道路。
十个进入小空间的次数用完之后，系统还赠送了她两次次数，不过不是进入自习室或者唢呐室的，而是进入格斗室。
“喂，”一道声音响起，染着黄毛的男生倚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在拐角处拦住了千江言的去路，他应该是等了很久，眉心皱着，十分不耐烦，“千江言是吧，之前就是你欺负我妹子？”
“今天老子就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长不长眼，妈的，欺负人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耗子，棍子给我！”
黄毛狞笑了一声，挥拳袭向眼前平平无奇的女生，却直接被一把拽过，眨眼间的功夫，在他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整个人就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痛。
“方杰？你没事吧？”于浩然手里拎着棍子，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举着棍子就想敲向千江言，这棍子是铁制的，一棍子下去，不是伤筋动骨就是断手断腿。
他们家里有钱，其实也不大在意这点赔偿的医药费。
比起医药费，以及一棍子下去后的，可能给别人一生带来的影响，他们的面子更重要。
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校霸，被一个女生揍了算是什么回事
于浩然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那女生直接一个起跳，转身间左腿踢向了自己的脸，然后稳稳站在地面，伸手接过自己的棍子，看也不看身后，直接一棍子敲向了身后已经爬起来的方杰。
“啊!”
在方杰的惨叫声中，千江言扭了扭脖子，把棍子搭在右肩，大步走向了不远处角落边呆若木鸡的几个混混眼前。
在混混们身后，一个手里拿着二胡的女生蜷缩着，神情怯懦，双目无神。
“你你别过来！”目睹了两个老大哥惨状的一个混混尖叫道。
“滚。”千江言冷冷说道。
混混们听了她的话，如蒙大赦，立即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下一个挨打的是自己。
“站得起来吗。”
千江言瞥了眼女生，伸了右手。她自己经历过被霸/凌时的无能为力，因此并不介意在自己有能力时，拉别人一把。
“谢谢，谢谢！”
女生神情惶恐，视线游离，一直在看着自己左边方向，仿佛没看到千江言的手一样，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请请问一下，你认识赵亦铭吗，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赵亦铭？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么，视白歆仪为毕生信仰，为她痴，为她狂，虽九死其尤未悔。
就因为白歆仪偶然间救了他妹。
“找他做什么。”
千江言伸手在女生面前晃了晃，如她想的一样，这人双目有疾，是个瞎子。
“我是赵亦欢，他是我哥哥。”
千江言收回手：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