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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阶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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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

    严先礼本想说是因为李思洁让他这么做,所以他便这么做了,没有为什么。

    可当他想到李思洁这个名字时,却莫名地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

    内心像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难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甚至口鼻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他顿时感觉李思洁是不是出事了?

    原本平静的严先礼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他挣扎着绳索,厉声质问:“思洁呢?她在哪?”

    严先礼就像突然疯魔了一般,即使被捆绑在铁椅上,都能够上蹿下跳。

    铁椅与地面不断摩擦出刺耳的‘咯吱’声。

    即使他是国术高手,可在不能借力的情况下,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身上的绳子。

    “啊……”

    严先礼他大吼一声,圆鼓的眼珠周边布满了血丝,最终,带着铁椅脱力地撞倒在地上。

    罗超和季生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罗超吃惊地询问。

    严先礼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牙齿被撞出了鲜血。

    血水混合着尘土沾满了他的嘴脸。

    罗超和季生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扶他起来。”

    罗超说完,弯身上前搀扶,季生立即上去帮忙。

    两人将严先礼扶起,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绳子。

    确认绳子没有损伤后,两人这才放心。

    罗超长嘘一口气,好在自己与严先礼是同学,早知道他功夫在身,对他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绳子。

    只见严先礼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给他喝点水。”罗超示意季生。

    季生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到严先礼嘴边。

    严先礼机械地张开嘴,喝了几口。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病?”罗超严肃地问道。

    严先礼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看着罗超,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要一想起李思洁,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

    “思洁,你告诉我思洁到底在哪?”严先礼的声音和神情充满了祈求,仿佛在向罗超讨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罗超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

    严先礼突然又挣扎起来,然而这次他的挣扎并非为了挣脱束缚,而是直接跪在罗超的面前。

    “查!求求你马上去查!”

    他满脸的祈求之色,仿佛在向罗超诉说着内心无尽的痛苦。

    罗超是知道严先礼也喜欢李思洁的,曾经在训练班时便约定两人公平竞争。

    没想到一向自傲的严先礼可以放弃尊严为了她向自己下跪。

    他竟能爱的如此之深!

    罗超神色复杂地看着严先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好他。”

    罗超向季生交代后,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对不起,我弄丢你了。”严先礼跪在地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在给他父亲发送电报时,他其实做了两手准备。

    他深知在上海发电报有被截取的风险,便把更重要的事写在了亲笔信上,让李思洁帮他到指定地点找人送信。

    没想到,李思洁还没有回来,罗超却带着一群持枪的人员闯入。

    当时,他还十分高兴,因为李思洁转交信件未归,被抓捕的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他宁愿李思洁也被抓来,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嘿嘿嘿……”

    季生阴笑着看着痛哭的严先礼,缓缓走到他的身前,仿佛在享受着严先礼的膜拜。

    “严先礼啊严先礼,没想到你也有对我下跪的这一天啊!”季生嘲讽道。

    严先礼止住哭声,满脸泪痕地盯着季生,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狗东西,你说什么?”

    季生非但没有走开,反而反手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仿佛要将他的尊严彻底击碎。

    “你说得对,老子就是狗,是你的狗,是罗超的狗,也是戴适的狗!”

    “那又怎样?老子睡李思洁的时候,你还在跟你爹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跑腿呢!”

    严先礼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季生,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给老子低下你那高傲的头颅!”季生说完,一脚踩在严先礼的头上,铁椅顺势压下。

    季生直接坐在铁椅上,之前严先礼用来靠脖子的椅背,如今却死死地压在他的后脖之上。

    他把两只脚死死踩在严先礼脸上:“呵呵,你还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也是,怪我之前想多了!”

    “李思洁那么大个美人,平时趾高气扬,不把我放在眼里,被我强行玷污了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老子……‘呼呼’,一定会杀了你!”严先礼怒气攻心,还被压着脖子,说起话来十分艰难。

    季生从口袋内掏出一包药粉,在手上把玩着。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到现在他们几人都不知道李思洁的下落,于是灵机一动。

    季生踩着严先礼的脸走下来。

    拿起之前的水杯倒入半杯水再把粉末倒进去,轻轻摇散,让药粉与水更好地融合。

    他冷哼一声,拿着水杯俯身在严先礼耳边轻声道:“想知道李思洁在哪儿吗?喝下去,我便告诉你。”

    严先礼作为“临澧四杰”之一,自然不是蠢货。

    季生敢当面侮辱他,肯定就没想让自己活着走出去报仇。

    他恶狠狠地盯着季生的眼睛:“我可以喝下去,也不需要知道思洁在哪和你会对她做什么。”

    “但是你必须发誓,让她活着!”

    “好,我答应你。”季生一脸淡漠,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根本不知道李思洁在哪,是死是活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甚至他内心更希望李思洁死掉才好,那样的话,罗超就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秘密。

    他又能依靠在罗超这棵大树下乘凉。

    毕竟他从军统跳到中统,戴老板可能不会把他怎样。

    但他若是敢投靠日本人或伪政权,那无论是军统还是中统都会将他列入必杀名单。

    他们对待叛徒的态度和决心,季生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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