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loop station
“微澜，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答应她？”
“怎么？你已经觉得温凝一定会拿冠军了吗？”
“不。”但是她设想过温凝没有拿到冠军的情形，她竟有一丝失落。“不论她是否得到冠军，也会用其他方式靠近我。”
尹瑄月坐在评委席发呆，就连主持人叫到自己的名字都没反应过来。
“尹老师，尹老师。”身边吴宏的声音传来，她才将思绪拉回。
她微笑着站起来转身朝观众招手示意。台下的学生有一半是凑热闹来的，有一半是参赛选手班上的同学，强行拉来的。
几年前她还在学校任教的时候也做过评委，形形色色的美女和才艺她都见惯了。
【温凝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大的实力吧。】
咔嚓。温凝在幕后偷偷拍了一张尹瑄月坐在评委区沉思的照片，那个人脸上总是看不见多余的表情。她还是喜欢电视剧里和电影里的尹瑄月，表情丰富，似乎有多彩的人生一般。
胥潇潇从后面拍了拍她，“哎哟，温凝，我看见你的设备了，怎么又有电子琴又有鼓又有吉他的，你有几只手。”
“loopstation。你听说过吗？”
胥潇潇迷茫地摇了摇头。
“待会你就知道了。”
温凝的抽签序号是18，在中间的位置。而胥潇潇在第二个就登场，她先行离开去准备了，而温凝在调试自己的设备。
比赛开始前，管理人员将节目单送到了评委席。尹瑄月看着节目单，黑长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眼眸。
90，90，80，80，90，80，90，80······17号选手下台，尹瑄月弹动食指扔开了笔。
“尹老师，真是”一旁的礼仪课老师看见了尹瑄月的打分表直摇头。
尹瑄月撑着脑袋，眼神飘在空中，“一年一年的，都没点新意。”
几个工作人员陆续抬起乐器上台。
主持人站在场边拿起手卡，“现在让我们有请18号选手，来自2021级表演系3班，温凝小姐。”
“她的表演节目是：loopstation，·how to love·。”
“loop station这是什么？”评委席的老师面面相觑。
尹瑄月扬起嘴角，“英文直译乐句循环工作站，通过它可以录制、循环播放和叠加多段音频，使一个人可以通过即兴演奏创造出复杂的乐曲。中文可以翻译成一人一乐队。”
她扭动腰肢坐正，眼眸微微抬起看着走上台的人，她背着吉他戴着墨镜。
“这种表演形式在国外十分常见，国内舞台甚少。不过极其考验创作者的个人能力，不可以出现一点差错，否则将会是灾难现场。”
温凝上了舞台，再一次检查了话筒和拾音器，她抬起墨镜到刘海处，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评委席的尹瑄月。拿起鼓槌指向台下那人。
“我准备好了。”
全场寂静，无数双眼睛汇聚在温凝身上。
她走到单独的低音大鼓前大力踩下踏板，鼓点犹如沉重的心跳带出节奏，踩三下手中的鼓捶又敲一下。
在敲击三个循环之后她停下来，将鼓槌放在一边。
“声音还在继续？！”
温凝跨步走到小桌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酒瓶，有节奏地敲击，大礼堂内随即又萦绕出另一种声音。
两条声线如同螺旋状的dna链条，相互吸引盘绕。
她脚下踩着旋律，小碎步来到电子琴边，单手试了下琶音，清脆的琴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加入钢琴声音后，温凝站到最中央，抱着胸前的电吉他。
“有点意思啊。”台下老师不禁评价。
五种旋律交相辉映不输乐队。
温凝握住话筒，展开歌喉，此刻她的声音融入旋律成为第六种乐器。
她身穿黑色短裙，白皙的大腿反射着舞台光。
“but love ，pray for me”双手放在话筒，向最远处深情一望，“i know i need some body ，so i can learn how to love”
主歌唱完，退离话筒，手指扫弹电吉他。她在舞台上跳来跳去，俨然沉醉于自己的世界，极度梦幻极度耀眼。
【尹老师，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成全你。”
尹瑄月默默想着，打下一个100分。
才艺30，演讲30，最后演戏40，她演技一般，演讲口才也一般，可只靠才艺拉分也不一定能赢。
【那我来帮她。】尹秋月的声音出现，她站在剧场中央抬头寻找光圈。
【你敢？】
尹瑄月紧紧盯着舞台上的温凝，时间晃眼一过。所有人表演结束，中午休息时间，下午会开始演讲。
“怎么样尹老师，我能到16强吗？”上午比赛结束温凝立刻找到了尹瑄月。
“你开心了，你是第一。”
温凝尖叫起来，她紧盯尹瑄月问，“你给我打了多少分。”
“99。”
“哇！太棒了！”
尹瑄月看着开心得五官乱飞的温凝，不禁问，“你不问为什么差一分到100吗？”
“可是99也很棒不是吗？”温凝举起手臂庆祝，“老师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跟老师们一起吃，”她盯着温凝，想了一会说道：“下午加油。”
温凝的脸红红的，尹瑄月竟然在鼓励她，难道她也希望自己得冠军？！
“走了吃饭！发什么呆！”胥潇潇拉住她就往食堂冲。
“你知道排名了吗？”胥潇潇问她，“你太厉害了，名副其实的第一。”
“你看到排名了？班长你多少。”
“我一般啦好像是第七还是第八。”
“也很好啦。我的演讲一定会很拉分的。”温凝一脸忧愁，第一没那么好当。
“演讲题目你想看吗？”
“什么？”
“我搞到了演讲题目。”
温凝转头望了望四周，低下身，“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起码有一半的人提前知道题目了。又不只是我俩。”
温凝做了一会心理斗争。胥潇潇眼神殷切期待她的回复。
“那看吧。”
辛美人不是自己要出来的，是尹秋月推她出来的。
什么人啊？没事，把我挤出来。她在心里控诉。
情况是这样的，半个小时前，进八强的比赛开始。全是枯燥化的演讲，这些学生像是一个个背了稿子一般，刚巧尹瑄月吃了饭犯困。
尹秋月自己想用时间就自己出来，推别人出来干嘛。
辛美人看着手里的评分表。
80，80，90，85，90，80，80，85，80，90她眼神下移看到了温凝的名字。
100。辛美人随笔一挥，但意识到她还没演讲立刻用手捂住了刚刚打的分数。会不会太刻意了辛美人环顾四周，评委都无聊得犯困的犯困，玩手机的玩手机。
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这样的比赛形式啊！选美比赛居然还要考察才艺和演讲？这不是为难人吗！辛美人一边瘪着嘴，脸上满是不快地抱怨着，她原本在剧院里睡觉的，不知怎的就出来了。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声响起，终于轮到了温凝登场。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上了讲台。
然而，此刻的温凝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浆糊。之前准备好的演讲稿子，如今竟然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台下观众席中的尹瑄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