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动
司遥不管几人眉眼官司，慢条斯理拿出果干，果酱，煮熟的豆子，混合碎冰搅拌均匀，一杯简易冰粥就做好了。
先给李淑婉一碗：“母亲，天气炎热，吃碗冰粥降温。”
又招呼众人：“喜欢什么自己加。”
尺玉速度最快，告诉司遥她喜欢什么，做好后咬的嘎吱嘎吱响。
别人只能舔冰块，她不一样，可以将冰咬碎。
一丝凉意沁入心脾，驱散山火带来的炎热。
心里觉得遥遥真聪明，提前屯了那么多冰。
想到小蛇是冰灵根，以后岂不是有吃不完的冰粥。
真好。
一夜无话，吃完东西陷入梦乡。
交了路引，司家人光明正大来到清河县，司遥目标明确，先去集市买了一匹马。
以前这里很热闹，买牛马和骡子的络绎不绝。
后来动物变异，大部分拥有攻击性，只有少量动物尚算温和。
变异的动物被宰杀，有钱人不愿买新的，买完了再变异怎么办？他们也怕。
所以马的价格便宜许多，往常要想买匹神驹，需要几百上千两。
今儿只花两百两，就买匹不错的。
司遥给它取名闪电。
卖家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后不管闪电是否发狂，都跟他无关。
司遥点点头，她看过了，闪电身上红线不多，多喂几次灵泉水，应该能净化。
买了马，旁边还有卖车厢的，司遥顺手买个，又给闪电喂了灵泉水。
今日不囤货，只赶路。
离开清河县前，司遥照例找了乞儿，要他散播谣言，说天灾将至，只有西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信不信，全看个人造化，她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出了县城一路走去，发现逃荒人群逐渐增多。
从流放那日开始，高温天气已持续十多日，地里庄稼全都晒死，就算浇再多水都挽救不了。
更重要的是，河流快干了，百姓即将面对没水喝的现状。
没办法，只能背井离乡。
司家毕竟是望族，身上气质不一般，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尤其是司遥，外貌不再遮掩，惹眼的很。
频频有百姓打量，还有地痞流氓不怀好意的眼光。
司遥不想杀人，招呼林掌柜，要他一块随行。
林掌柜看了看后面，小心询问：“四姑娘，紫竹镇百姓能一块跟着么？”
司遥点点头，人多点也好，有震慑力。
又拿出几个砍刀，分给林掌柜，要他找些靠谱的，将砍刀分发，也算有几分自保之力。
有了砍刀威慑，在林掌柜组织下，紫竹镇逃荒者隐隐以司遥为中心，将马车围起来，流民收敛许多。
镇上的人比较有钱，就算买不起马车，也多有牛车骡子。
有了车马代步，速度比普通流民快许多。
车子匀速行驶，慢慢超越流民，将他们甩在后面。
司遥告诉李淑婉，她们的身体正在改变，逃荒路上不能坐马车，要一直走。
走不动了就喝口灵泉水，然后继续走。
中午不休息，边啃干粮边赶路。
最舒服的要数尺玉和云螭，一个窝在怀里，一个盘在手腕。
慢慢的，紫竹镇的人跟不上赶路进度，开始掉队，林掌柜咬牙坚持。
有人央求他，可不可以慢点，他家有老人小孩，实在快不了。
司遥语气冷漠：“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不负责，若跟不上，就自寻生路。”
那人诧异：“不是你说要我们跟着你么？”
举起砍刀：“我们护你一程，利用完了就想甩开，哪有这种好事。”
再看司遥妖艳眉眼，提起刀就想劫走她，不待司遥动手，这人捂着头倒在地上哀嚎。
司冬语气无辜：“姐姐，我没有杀他，只是一点小惩罚，谁让他对你意图不轨。”
是啊，只是一点小惩罚，不过将这人变成傻子而已。
司遥心中烦躁，这就是她不想当救世主的原因，因为人心难测。
“无碍，继续赶路。”
林掌柜心中恐慌，再不敢为乡亲们说话。
这个吃人世道，能顾好自己已是不易，哪有功夫管别人。
让他惊讶的是，许多相识之人慢慢脱离队伍，只有两个乞儿，跟的倒是紧。
手里还拿着砍刀，眼神坚毅。
乞儿年纪小，不知道叫什么，平常大家都是乞儿乞儿的叫。
俩人眼睛亮的惊人，看着司遥，仿佛那是他最虔诚的信仰。
砍刀是从地上捡的，原主人是被司冬变成傻子那个。
速度加快，一天走了一百二十里，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半个月就能到达西北蛮荒。
司遥觉得不够，还要快点，她总觉得心头不宁，好似有事发生。
拿出命盘开始推演，随着修为提升，未来不再是浓浓白雾，而是好多尸体，荒野成了秃鹫盛宴。
大地裂成两半，司遥神情严肃。
地动，要来了。
天已经黑了，司遥不敢停下来，因为周边还有山。
她要一直走，直到寻到平原为止。
司家人没有意见，虽然腿酸的在发抖，胳膊抬不起来，但她们知道，司遥肯定发现什么，所以神情焦虑，让人家不要命的赶路。
“夫君，马儿口吐白沫，孩子们憋了一路，真的不能休息么？”
林夫人实在心疼，还有对司遥的怨怼。
不知夫君为何如此信任她，难道，是因为对方容颜？
“夫君，我要求停下，咱们不能再走了。”
林掌柜没好气白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他难道不知马儿很累？
“下车。”
林掌柜勒停马车，让妻女下去，只有五岁小儿实在太小，还待在车里。
“好嘞。”
林夫人以为她说话管用，开心的跳下车厢。
林掌柜抓了一把黍米和黄豆，小心喂牲畜吃下，又盛了一碗水，待马吃饱喝足，一句话不多，沉着脸继续赶路。
林夫人：……？？？
怎么回事？说好的歇息呢？
“夫君，夫君，等等我……”半夜响起疲惫女声，林掌柜回头怒斥：“小声点，你想引来变异兽么？”
刚刚耽搁时间，司家火把越来越小，林掌柜有点焦虑：“快走，别耽搁，要是看不见司家人，我们一定会死在逃荒路上。”
纵使林夫人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拎起裙摆急速赶路。
坐了一天马车，正好下来活动活动，倒不是很累。
就是疲惫，精神上的疲惫。
月上三更，司遥查看周围地形，终于找到一处平地，心里长舒口气。
“就在此处安营吧。”
司锦华顾不得形象，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捶着发酸小腿，特别羡慕看着司冬。
有异能就是不一样，明明他才五岁，赶一天路居然不累。
王嬷嬷手脚麻利生火煮饭，天天喝粥有点腻，今晚煮了疙瘩汤。
司遥从空间里捞出两条鱼，一条煮汤，一条给尺玉烤着吃。
肉香四溢，喝过灵泉水的鱼儿肉质更嫩，尺玉很喜欢。
司遥告诉大家，晚上不要睡太沉，可能有意外发生，几人沉重点头。
除了七人，还有别的逃荒者，以家庭或者村落为团体，横七竖八，睡的特别沉。
夜渐渐深了，司遥听见鸟儿扑腾声，瞬间睁开双眼。
“别睡了，都起来。”想了想，从虚空镯里拿出铜锣，咚咚咚敲响。
深夜锣声极为刺耳，流民被吵醒时还在痛骂。
“格老子的，到底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敲锣玩，被我发现，没你好果子吃。”
司遥不管不顾，离的稍远些敲锣打鼓。
轰隆隆。
大地颤了一下。
地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