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发疯的马
司遥定定看着父亲，在原主记忆中，他总是高大冷漠。
将姨娘纳为妾后，俩人感情很好，从未红脸。
司燕江疼爱司春司冬，只有面对她，眼中总是冷漠。
恰好司遥不需要父爱，也不曾期盼什么。
听见这话，内心毫无波澜。
“姨娘深爱父亲，若您愿意下去陪她，才是她所期盼的。”
“你。”
被女儿诅咒去死，司燕江愤怒极了，想打她，抬起手又放下。
毕竟是文人，好面子。
司遥勾唇，她就知道，父亲拉不下脸。
这幕被司春看到，窝在祖母怀里嘀嘀咕咕，不时看她一眼，不知说些什么。
随着讲述，老夫人脸色难看，恨不得将不孝孙女乱棍打死。
……
“起来，起来，快点吃完，别磨蹭，天黑前要到崇州。”
柱子敲敲打打，心中烦闷，忍不住又喝口水。
心里盘算着，等出完这趟差，要去怡红院好好潇洒潇洒，也不知红娘是否想他。
再瞟一眼司家女眷，将红娘抛诸脑后。
娘嘞，官家女就是好看，若能和她们春宵一度，就算死了也甘愿。
有这想法的不止柱子一个。
谁不知押解流犯是苦差，同时又是肥差。
从上京到流放地，成天赶路确实累。
但若遇到富家子弟，能敛不少银子，上头还有指标，流放路上可以死多少人。
可以说，死人名额相当于他们后宫。
尤其是那个司遥，小小年纪媚骨天成，若能玩弄，只怕爽死。
司遥被黏腻目光盯上，觉得恶心又反胃，神识扫过，在几人身上做了标记。
流放路上长着呢，不小心出个意外，谁也说不准。
众人走了一天，晚上睡在驿站，不分男女，只有一张大通铺。
这些世家贵女，将贞操看的比命都重，最初同行不懂事，用强时命根子被踹断，后来他们学乖。
先让男女睡到一块，慢慢降低心防。
再饿她们几顿，有些人为了口吃的，什么都愿做。
最后水到渠成，你情我愿共赴巫山。
果然，见到男女大通铺，司锦华神色难看，不堪其辱。
司春眼中含泪：“兄长，你可否找官差说说，男女分开睡。”
司锦华不依：“二妹妹，如今我们是阶下囚，你让兄长寻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司春讷讷：“大姐姐，可女儿家的名声同样重要，若和男人同屋，日后可怎么嫁人。倒不如一死了之，自证清白。”
这句话戳中司锦华心事，清白重要，还是兄长性命重要？
很好选，不需要纠结。
司锦华拽着兄长袖子，不让他离开。
司遥叹口气，不理会几人眉眼官司，原主身体虚弱，虽能修炼，可进度缓慢。
她才穿来几天，今晚差不多能引气入体，到时才有自保之力，哪能将时间浪费在小事上。
经过几天修炼，司遥揣摩，不知是原主资质太差，还是此间灵气不足。
她有预感，想修到金丹分外艰难，除非另有奇遇。
要知道，上辈子的她天赋异禀，一晚上引气入体，半年后修成筑基，不到十年成为金丹修士。
按理说，有了修炼经验，应该事半功倍。
现在看来，只怕要终其一生。
夜深，心法缓慢运行，灵气进入身体，洗刷干枯经脉。
“啵”的一声，禁锢打开，司遥觉得身体轻松许多，她成功了。
如今算是炼气一层，身上出了一层黑泥，闻着很臭。
打算避开众人去后院洗洗，外间传来脚步声。
是押解官兵。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柱子，刚出上京，你就急不可待，就不能多等两天？”
柱子回复：“我等不急了，你没见那小娘们儿被雨淋湿后，身材凹凸有致，我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再等，咱们只有喝汤的份。”
柱子这话没错，队伍里的漂亮姑娘，都是老大先开苞，他们吃剩下的。
司遥觉得奇怪，她虽漂亮，毕竟才十二，不该让人失去理智。
莫非，其中还有内情？
眼见俩人摸进大通铺，目标明确，径直朝她的位置走去。
以气作石，噗的一声，柱子腿被打中，痛的哀嚎出声。
同伴想要捂嘴为时已晚，通铺上的人争相醒来。
煤油灯点亮，见屋里出现陌生男人，司夏发出尖叫。
司锦华赶紧捂住她的嘴，今晚这事，不能传出去。
否则司家名声彻底臭了。
司春向来聪明，见司遥衣衫整齐立在一旁，眸中划过异色，这幕没人瞧见。
司锦仪当机立断，喊人将官差拖出去，交给头领处置。
头领是个聪明人。
司家乃百年大族，一朝落败，不代表不会起复，他不敢做的太绝。
次日上路，名叫柱子的官差没有出现。
司锦华松了一口气。
今天比昨天更热，估摸四十度往上。
老夫人头晕眼花，身体全部重量压在孙女身上。
司春心里委屈，想喊爹爹来扶，又怕堕了孝顺之名，只能苦苦忍受。
见司遥走的轻松，心里更是气愤。
走着走着，人群传来喧嚣，马匹发狂了。
“祖母，祖母，快停下。”
“吁。”
“希律律。”
司遥扭头一看，雪白骏马扬起前蹄躁动不安，似要甩掉马车，甩掉身上束缚。
唯一配坐马车的，只有皇家郡主，长宁侯母亲，谢小侯爷嫡亲祖母。
世人只知谢昱珩一手长枪出神入化，殊不知他的骑术更好，可在敌军七进七出。
此刻却制不住一匹马，司燕江心中不屑，嘲讽上京城的人惯会捧臭脚。
司遥心中一凛，自见白马开始，它的精神体温和无害。
此刻再看，变得鲜红暴躁，仿佛有东西在侵蚀。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司遥垂眸静思，好像是从雨停，太阳重新出来那刻。
闭上眼睛，利用神识观察天地，司遥发现不同。
太阳，好像变了，大地被看不见的红色丝线笼罩，均匀洒在众人身上。
心中没来由产生恐慌，司遥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大姐姐，太阳有问题，最好别被晒到。”
见司锦华还想问，司遥堵住她的嘴：“先别管那么多，遮挡阳光最重要。”
司锦华闭口不言。
司春语气嘲讽：“大姐姐，不要听她危言耸听，四妹妹惯会撒谎，从小就爱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