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2)
于是郭嵩就收获了农场边上村子的自建房一套,还不收不行的那种。因为这是赔偿给他的。
据说房子靠路边,离农场大门不远,也就才不到几百米。等等,不是大学周边的房子吗?怎么改农场了?
听去处理这事的父母把这事一提,郭嵩心里颇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这才是一半的赔偿,还有饭馆老板的赔偿金呢。
而饭馆的老板又是如何操作的呢?面对这一万的赔偿,老板更是大大的哭了一通穷。本来就拿出万把块来治疗了,又要再拿一万块钱来赔偿,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再说了,不只是你郭嵩受伤,那个什么,就是那个被郭嵩保护的小厨娘……女服务员啊,她也受伤了,还吓坏了,饭馆老板也已经赔偿了女服务员一笔钱,女服务员人家回家了。这不,再赔郭嵩家的钱,就不够了。
饭馆老板表示,责任归他,他绝不含糊,也绝不推诿。只是连医疗费加赔偿金,实在是拿不出来。再赔给他一万块,他手头实在没有,只能打道回乡,筹措资金。
要不,既然房主赔房子,他能不能也顶账呢?反正出了这样的事,他以后他也不想再开饭馆了,那饭馆里的家伙事,也就不要了。里面还有各种炊事器具呢。友情作价五千,直接抵给郭嵩家,然后再拿五千现金,就当全部赔偿到位了吧。
那个郭嵩救过的小厨娘,呃,女服务员,郭嵩其实见过。她曾经在郭嵩醒来后,特意前来表达过谢意,千恩万谢的不提,还郑重的拿出来一千块钱,说是老板赔偿给她的。她眼泪汪汪的表示,虽然以后她也不干餐馆服务了,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区区一千块钱不多,拿来感谢郭嵩的救命之恩也是题中之义。希望郭嵩的父母收下。
出来打工都不容易,郭嵩的父母也是朴实的人,郭嵩救人也没想着要人钱。于是父母做主就这钱不能要。毕竟服务员也是受害者么。女服务员千恩万谢的走了。
所以明面上郭嵩失忆获赔两万,其实只到手五千,外加农场边自建房一座,房外还有私搭的半敞开式窝棚,可作大排档。并附带全套厨具炊具,盘儿碟子,马扎桌子。
郭嵩的伤情恢复得很好,很快,除开失忆,很快伤口就长好了,于是顺利出院。
他也终于认了命。毕竟又不是真的失忆,其实只是头部受伤。但真要严格而论,前郭嵩确实已经去了,现郭嵩是崭新穿越而来。来都来了,反正也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留下吧。
既然都承诺了前郭嵩变成的阿飘汝父母吾养之,那就好好养吧。就当再来活一回,全新体验一回。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死都死过一次了,不就是重新来一回吗?怕个球。
君不见那歌里都唱了: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么!
唯一的障碍,不就是全然陌生吗?陌生总会变成熟悉,怕个鸟。人生中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九十年代。
九十年代呀,好遥远的。郭嵩前世刚中彩票的时候,九五年出生的人,都早过而立之年了。一梦三十年,花重开,人再少年,何其幸运啊。虽然可惜富贵如梦幻,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一睡倒退三十年。但大凡世事人情,无非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可偏偏郭嵩就赶上了人有再少年,也算鸿运当头,天上掉馅饼,落到他头上了。
生活,总归要继续。出院之后,家是不能回的;大学,总该还是要上的。当然,一开始肯定有些许的不方便。父母亲也担忧着失忆的郭嵩,于是就商定父亲先回老家。母亲呢,留下来照顾失忆的儿子。
从受伤醒来到出院,前前后后的一通忙乱,怎么算也还不到一个星期,速度不可谓不快。那房,是父亲前去接收的。接收不说,还仔细收拾了一通,尤其是天花板掉落的吊灯,修理完善后,父亲才放心离去。
父亲离开不让郭嵩娘俩去送。所以办好出院手续后,娘俩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去哪里,当然回大学啊。于是,出院之后,郭嵩连获赔的那个房子都没进去,就自去学校了。反正那房子在路边,母亲陪着父亲已经来往过几次还是母亲指给郭嵩到底是哪所呢。
房子有母亲自去收拾。郭嵩直接就来上大学了!虽然大学只是农业大学,还坐落在滨海省里一个划拉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小地方,但大学毕竟是大学么。不在省城又如何?前世郭嵩读的那个师范大学,也不在省城,位置比现在这个农业大学所处的位置还偏僻呢,直接在一个小县城里。当然,那个师范大学在滨海省的名号还是蛮响亮的,毕竟圣人故里,源远流长。而滨海农大,起码还坐落于地级市么,即使这个地级市地处山区,经济排名靠后。
他郭嵩,一场意外事故,直接换人,解释都没法解释,也不用解释,医生都判定失忆了,还解释个屁啊。但郭嵩万万没有想到,他上的,竟是这样的一个大学。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眼看着公交车越走越偏僻,远离了城市的繁华,到了城郊结合部位,郭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下车后,入眼都是一望无垠的农田,郭嵩已经无语而木然了。目送母亲走进农田边土路旁的那个农家小院他的家后,郭嵩顺路前行不久也站在了将要上大学的门前。
回望自己的家,其实那房子也离大学的大门不远。抬头往北看,不到五百米外,就是那个曾经掉下来吊灯打到他头的那所房子他的家了。
可滨海农大就是这个样子吗?完全不符合常人的认知啊。这不就是跟农村没有什么两样的农场吗?
“失忆”的郭嵩,得先在农场的地里滚一遭吗?
从头再来从农场崛起?好奇怪的想法啊。
站在农场的大门外,郭嵩只觉得仿佛有一阵阵的寒风,凭空升起,盘旋不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作为农业大学的大三学生,不是坐在城里大学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而是在远离城里的大学本部二十公里之外,郊区的农场里,实习。
农场离市区的大学本部有三十多里路,占地有五千多亩。当然这五千亩地并不全是农田,其中有百十亩的教学区,是为基地。
基地门口挂着“滨海农大农业教学基地”的牌匾底下,站着三个人。这三个人郭嵩在医院的时候,已经都见过,也认识了。三人的名字分别叫叶辰,董伟和李存。三个人都是和他的同一个宿舍的舍友,也都去医院看望过他,所以郭嵩有印象。
其中叶辰更是从一开始就在医院里陪护着,直到郭嵩的父母到来。而董伟和李存,则在父母到来后去过几次。还有两个宿舍的同学,也去过医院,但没有站在牌匾底下。宿舍的舍友们其实都知道郭嵩已经失忆了,也知道郭嵩今天要来上学,所以三个人特地迎出大门口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第一次迈进校门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