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因果轮回，终归己身
翌日。
方管家被清晨的晨光唤醒的，他躺在坚硬的石子路上，脑海一片混沌，好半会思绪回笼。
昨天……
浮生歇又着火了，那熊熊烈火和三十多年前一样大！
那老爷呢？
老爷现在怎么样了？
方管家不愧是忠仆，醒来的第一个想到的方尚明。
方管家拖着疲惫的身子找遍了方尚明有可能去的各个地方，最后在医院找到了抱着林明月照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状若疯癫的方尚明。
“嘻嘻，明月，我的明月……”
“明月，你不能走，你不可以走！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不！明月！”
“你不能和林潮生那个小白脸走，你是我的，我 的！”
“我的，嘿嘿。”
方尚明头上、脸上、脖子上都包裹着纱布，可他却跟感受不到痛一样，死死抱着怀里的相框，像是在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发生什么了！”方管家看着方尚明疯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是谁？到底是谁把老爷害成这个样子的？！
昨天晚上护工睡得很死，什么动静也没听见，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觉睡醒，方夫人没了，方老爷好像被人打了一顿然后疯了？
还有这方管家，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可怕……
护工心里一阵发毛，不由得自问：这个钱是非挣不可的吗？
看着护工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方管家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林明月不见了？
为什么老爷会浑身是伤，还疯疯癫癫的？
方管家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方尚明，心中五味杂陈，他一向体面的老爷啊！
而正被方管家记挂着的方绍明，忽然就将手上的相框砸在地上，甚至还跳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模样愈发疯癫。
“贱人！贱人！”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居然然敢跟别的男人私奔，不行！就算死，你也得死在方家！”
“明月，明月我错了，明月，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
“……”
看着这样的方尚明，护工默默后退了两步，这个钱没有必要再挣下去了，还是辞职吧。
而方管家却是心疼的不得了，他快步上前，试图唤醒方尚明的神志。
“老爷，我是方管家？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状若疯癫的方尚明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清明。
“方管家？”
“对呀，方管家，从小陪着你一起长大的……”方管家放柔了语气。
可下一秒，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看着肚子上的那把水果刀，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
“去死去死！都是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去死去死，都是你害了我和明月！你要是不放火，不杀了浮生歇那些人，明月就不会这么恨我！”
“你要是不让我强迫明月，明月又怎么会想不开？！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去死吧！”
方尚明一边说一边往方管家身上插刀，手起刀落，鲜血四溅，方尚明身上的那些白色纱布都沾染上了血迹，可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
“老爷……”方管家没有反抗，那双浑浊的眼中已满是泪水。
命运是一个轮回，多年前他插在林潮生身上的刀，如今也扎到了他的身上……
持刀者，是他付出一生为之忠心的老爷！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啊——”
护工吃了好大一口瓜，人都吓傻了，她尖叫的跑出了，但尖叫声并没有唤回方尚明的思绪。
等到方修竹和方修盈得到消息赶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已失了气息的方管家，和浑身是血抱着照片嘴里不住喊‘明月’的方尚明。
看到两人，方尚明好像恢复了些许正常，他扬起笑脸。
“修竹修盈，你们有没有看见明月，明月是不是生我气躲起来了？你们告诉明月，让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已经把这罪魁祸首杀掉了，杀掉啦哈哈！”
“他死了，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我把他杀掉了，明月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方尚明手舞足蹈的，声音轻快还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憧憬。
可看着这样的方尚明，方修盈抱紧自己怀里的盒子，忍不住的干呕。
父亲……居然杀了方管家！
方管家可是陪着父亲一起长大的，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啊！
方修竹的胃里也是一阵翻涌，他们怕父亲醒来看到母亲的尸体触景伤情，所以便将母亲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火化，处理后事。
方修盈此刻怀里抱着的，正是林明月的骨灰。
没想到就是离开了这么一会时间，就酿成了这么一桩惨案……
“修盈，你怎么吐了？是不是有坏小子欺负你了，谁欺负你？爸去杀了他！杀了他！”方尚明晃了晃手上那把还带着血的水果刀。
“没有人欺负我，爸，你冷静一点，把刀给我，把刀给我好不好？”方修盈颤抖的手想要拿走方尚明手上的那把水果刀。
因着抬手的动作，方修盈怀里的盒子露出了出来，而那盒子上，赫然有着一张林明月的照片！
方尚明一把夺过了方修盈怀里的骨灰盒，神色惊喜。
“这是明月让你们送给我的礼物对不对？”
而那把刀则不小心划到了方修盈的手，鲜血直流。
“没事吧？”方修竹担忧的查看方修盈的伤口，心中对方尚明升起了极度的厌恶。
“明月，明月送给我的礼物。”方尚明一脸期待的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盒子的骨灰。
方尚明面色一僵，趁着这个空档，方修竹一把夺回了林明月的骨灰，目光冰冷。
“妈已经死了，你连最后的安宁都不给她吗？”
已经死了，死了。
方修竹的话不断的回荡在方尚明的脑海里，他捂着脑袋，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但还是固执的反驳着方修竹的话。
“明月，明月没死，明月没有死！”
“她是被你亲手害死的！你害死她的亲人朋友，一把火烧了她的家！你强迫她，折磨她，是你亲手断送了她，害死了她！”方修竹眼眶通红，声音颤抖。
母亲的一生都是被父亲害的，如今又这样给谁看！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说！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方尚明咆哮出声，抄起地上的水果刀直朝方修竹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警方及时赶到制止了方尚明，押送着他上了警车，方修竹和方修盈两人抱着林明月的骨灰，相互依偎。
以后，方家就只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