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对峙
鞑靼的可汗从深夜中惊醒，“大雍这是不要命了不成？”
身侧的勇士上前，“大王，如今大王子和四王子都在可恶的大雍人手中，王城被围困，要不鱼死网破！”
可汗翻身起床，拿起墙上的弓箭，“去地牢，把大雍那小儿给抓过来。”
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可汗，不好了，那大雍太子不见了！”
“废物！”
可汗提起那人衣衫，“不是吩咐过，严加把守，那小儿深受重伤，腿都被打断了，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气极不过，他手一狠，那人应声倒地。
天微微明。
雪悠悠落下。
和宜站在远处的看着不停地人往上爬，像是蚂蚁一般。
就如那一日在历城一般。
不过是换了一个位置，她如今站在城前，看着城中之人负隅顽抗。
这一座座城，全是用白骨堆积而成。
不过没有关系，这一次，大雍之后的子子孙孙就不用在受这边关鞑靼扰乱之苦。
太子护卫跨步上前，“娘娘，殿下已安然回了营帐，性命已无大碍。”
和宜点点头，挥挥手，“让军中医士好生照料。”
她还得在这里守着。
身侧的司芦摩拳擦掌，早就心痒难耐。
和宜淡淡开口，“司将军，去吧，本宫在此处等你们的好消息。”
两天两夜，鞑靼王城被破。
慕则聿睁了眼。
腿间传来刺骨的疼痛，看着营帐高高的顶，久久未能回神。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随军的太医热泪盈眶 ，若是太子再醒，他小命危矣。
慕则聿才回过神，他不在鞑靼王城，已经回了大雍的营帐，“如今是何场景？”
他那日被俘，被陈弃背叛，掳进了鞑靼王城，在城内，鞑靼的可汗以及众多大臣，为了逼他写下投降书，一点一点的打断他的腿骨。
见他一声不吭，百般屈辱，就为了折断他的傲骨。
又把他关进水牢之中。
冰天雪地，拖着断腿，寒冰刺骨。
他终究是辜负了和宜所盼。
太医诚惶诚恐的伏跪在地，“听闻消息，娘娘亲自督战，此战大捷，鞑靼王城已破。”
慕则聿听闻和宜在此，挣扎着起身，可奈何腿使不上劲。
太医和护卫两人把他挪到轮椅，推着出了营帐。
城已破，一排一排的俘虏被牵着往一处走去。
校场。
在一众铁甲间，一缕红色分外夺人眼。
高台上鞑靼可汗，可汗之子，都宁、达鲁，以及奸细陈弃，皆被五花大绑在地。
底下的陈家军明明打了胜仗，又是作为前锋，功劳最大，可一个陈卫被鞑靼俘虏，一个陈弃叛国，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陈弃看着如今这架势，怕是性命不保。“太子妃，我乃是陈家之子，就算犯了错，你也无权处置，要打要杀，那也是得圣上下旨，你一介女子，又无官职在身，难不成还想冤杀本将不成？”
和宜起身，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骑装，与往日在城中的温婉不同，凌厉的凤眼，通身的气派，如同城墙上的寒冰一般，透着严寒的光。
天上飘洒的雪花，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随手抽出王军身上的刀，刀划过地摩擦的沙沙声。
一步一步走在陈弃的心间。
台前的人都噤若寒蝉。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一字一句，响彻校场。
“百姓之苦，大雍之难，皆有尔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所猖。”
“今日，鞑靼已败，斩鞑靼王，以祭我大雍数十年亡魂。”
她横眼看向陈弃，“至于你，陈弃生于大雍，受百姓供养，却背信弃义，背刺太子，与鞑靼沆瀣一气，那便到黄泉路上作伴吧。”
她把手中的刀一抛，护卫接住。
陈弃的头咕噜滚落在地，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众将士下跪高呼：“天佑大雍！”
“天佑大雍！”
“天佑大雍！”
随着一个个头被砍下，慕则聿看着台上的那一抹红色，挥了挥身侧，“走吧，回营帐。”
和宜早就看见他的身影，但她还是沉稳的下令。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凡事不降者，皆杀！
降者，分开关押。
待商议再定。
她才刚刚踏入营帐，身侧的王军不停的夸赞，“娘娘绝世风华，乃是大雍之喜！”
身侧之人接连附和。
一掀开营帐，便看到坐着轮椅的太子。
众人顿时歇了声。
和宜：“下去吧。”
众人请安后告退。
慕则聿把手中的公文一丢，“太子妃今日好大的威风。”
和宜慢步上前，坐在一旁，莞尔，“哪能比的了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英勇善战，纵横谋划，可谓是大雍第一勇士，回了京都，妾身定向圣上禀明。”
慕则聿被她讥讽的有点下不来台，此事是他考虑不周。
可自己身为她的丈夫，她可有半分看在眼里。
自己在鞑靼受尽屈辱，她非但不担心，反而不顾他的生死，就直接攻打王城。
难不成她还想做寡妇不成？
想跳过皇后，直接当太后？！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丈夫算什么？
他挥落桌上的公文，“和宜，孤是你的夫君，你在攻城时，就没有考虑过孤吗？”
提及此，和宜心中怒火更甚，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殿下，那你在冲锋之时，可曾考虑过妾身和孩子半分？”
见他脖子上的伤，那是被死死掐住，留下的伤痕，她收了手，不忍再看。
蹲下捡起地上的公文,“殿下，若是那日被俘的是我，你又该作何打算？”
慕则聿被她问的一愣，“你在后方，有孤护着，自然相安无事。”
手一顿，和宜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若是那日文星但凡慢一步，出现在鞑靼城中的便是妾身与一双儿女，当日你出兵时，妾身便担忧，打的太急，太快，你非得不听，一意孤行。”
“上了战场，又逞能，明明身上带着伤，识人不清，被人暗算，身陷囹圄。命军攻城，妾身这是在成全你。”
“反正殿下不在意自身安危，那妾身为何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