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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相见叹(相见时难别亦难,倦鸟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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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林和宜便无法等待,早早让人套了马车。

    早间她就去给端华公主说了自己最近心神不宁,想去碧云寺拜拜,静静心。

    端华早就看出她这几日状态不对,听昨日下人说是在二房的书房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她原本也打算劝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最近府内也没有要忙的事情,也不盯着她一个人使。

    这一次坐的马车,相比上次骑马,自然是舒坦不少。

    中午太阳毒辣,自然是找了阴凉地,坐着慢慢的歇息,摇摇晃晃的慢慢走着。

    原本两天的路程,要多加一天才能到。

    第二日晚上到了驿站歇息,白天艳阳高照,晚上狂风大作,不一会就大雨倾盆,坐在驿站厢房的窗边,看着如水流般的屋檐水哗啦啦的落下,地面的路径也慢慢汇集成一条小溪样子。

    夏冬收拾完,走过来,提醒道:“这么大的雨,小姐还是关着窗,现在慢慢天气不像夏天那么热,若是得了风寒,可不得了。”

    这一处的驿站本来就是在人烟稀少处,远处都是高高大大的山,原本两层的楼,从远处望去,显得矮矮的。

    望去远处的山黑沉沉一片,除了雨声风声没有一点别的声音,湿闷得叫人不舒坦。

    反倒是开着窗,透过一丝风,下着雨,风中都带着土腥味。

    林和宜回过神,“之前便羡慕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的,想飞哪里就飞去哪里,快活极了。

    现在转念一想,如此的暴风雨,它们确实只有一个小小的巢,怎么能避的风雨。”

    夏冬整理着床铺,“静文姑姑常说,不管在何处,最终还是有个家才是最靠实的,让人最心安,下着雨,哪里都不去,躺在被窝里,听着雨声,都是一番趣味。

    若是没有家的屋檐,下着雨,无处可去,才是最可怜的。”

    “是啊,有家才有归处,若是家中无人,茫然四顾,也是不心安的。”

    “夏冬没有亲人,从小就在寺内长大,小姐在哪,哪里就是夏冬的家。”

    “好,那我就带着夏冬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小姐快睡觉吧,明日还要赶路,不然中午太阳太大了,快睡吧,我陪着你。”

    天气总算放晴,林和宜早早起身收拾了继续赶路。

    路上昨晚上下的雨半夜就停下了,地面上的泥土湿湿嗒嗒的,黏在车轮上,走的更慢的。

    好不容易太阳晒干了路,都到下午了,碧云寺也到了。

    相比上次的急急忙忙的,这一次慢慢的走,除了天气热些,一切都是从容的。

    林和宜看着高高的山门,现在都是傍晚,很多人都是慢慢从寺内往外走,回家。

    她们现在到的是山下接待香客的地方,打整一下,她打算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请见。

    夏冬跟着林和宜一同爬上了半山,看到上面的另外一个碧云寺的门,喘着气说:“许久没有这般累了,这碧云寺台阶不过是寒山寺的一半,一起一天上山下山,都能跑个好几趟,现在越发不如从前了。”

    林和宜笑了笑:“人待着久了,总是会疲倦些。”

    叩开山门,还是上次的小沙弥,这一次林和宜未带幕笠,小沙弥没有认出来。

    林和宜问道:“师父,求见法照大师,不知可否代为引见?”

    小沙弥打量了一下她,半晌想起什么说道:“寺内已经没有法照大师了,你是上次戴着幕笠的那位女施主吧。”

    林和宜听闻没有此人,虽疑惑,但还是笑着道:“上次求见,还是您引路的,不知您刚刚所说没有法照大师是何意?”

    小沙弥显然不愿多说的神态,只是行了礼,然后说道:“那边跟我来吧。”

    说完便转身向寺内走去。

    林和宜和夏冬相视一眼,皆是未明白这个何意。

    夏冬拉了拉林和宜的衣袖,摇摇头,林和宜安抚了一下,既来之,则安之。

    这么大的一个寺庙,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便跟着小沙弥一同进了寺。

    小沙弥把两人带到大殿,殿内跪着一人正在礼佛,一名男子,身材高大,头上短短的发茬子和时兴的男子发样不同,小沙弥引路到这里,“您要找的人就在殿内。”

    说完便行礼,转身离去。

    夏冬看着这场景,皱紧眉头,小声在了林和宜耳边说道:“这碧云寺怎得如此怪异,小姐,要不算了吧。”

    林和宜看着殿内的场景,空荡荡的,只有那男子跪着。

    她缓声道:“上次没有见着,已是遗憾,既然来了,就不要打退堂鼓,若是这一次未见,怕是后面都是虚妄。”

    夏冬不好劝,担心她的安危,林和宜交代她就在殿外守着,反正大殿开着,她也不会离开夏冬的视野。

    林和宜走进殿内,跪倒在男子身边远处的一个蒲团上,看着高大的佛像,她也像是在幼时一般,她闭着眼,出声道:“人人皆爱求佛,可愿是否真有所成呢?大师。”

    林慎之知道她在问自己,叩首未起,答声道:“我虽不是大师,只是这寺内的香客,但求佛求心安,若想事成,人定天助。”

    林和宜起身,看着他,未再说话,林慎之关注到旁边的视线,昨晚起身,看到一位年轻的女郎,眉眼间很是熟悉,见她看着自己怔怔的,他的心一颤。

    林和宜收敛了神色,伏跪在地,认真的叩了首,如同刚刚在佛前一般虔诚。

    林慎之急忙扶起她,双眼红了:“和宜,和宜”

    林和宜也红了眼,往日的梦中场景,今日终于得相见,原本长时间未见的酸涩,难过。

    今日一见得,都随着往日的时光散去,现在充盈在她心头的全是重逢的喜悦。

    林慎之拉起和宜后,有千言万语,现在这个地方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强忍住眼泪,“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后面的厢房吧。”

    林和宜点点头,夏冬看着里面的场景,也不由的为林和宜高兴,千辛万苦,总算是苦尽甘来。

    她小姐这前半生过得太苦了。

    三人一同到了后院的禅房,还是上次那间。

    林和宜落了座,从此处往外看去,上次她站在外面,这一次坐在里面,心境完全不一样。

    上次忐忑,害怕,她想着想着莞尔一笑,所有的担忧在跨出步伐之后,都消失了。

    林慎之给她倒了一盏茶,问道:“屋内简陋,粗茶和宜将就着喝。”

    “刚刚引路来的小沙弥说寺内已经没有法照大师,您”

    林和宜喝了一口林慎之递给她的茶水,迟疑的问道,说出刚刚这一路来的疑惑。

    林慎之淡淡的说:“不是大事,师父说我尘缘未了,未忘却红尘,便让我还了俗。”

    林和宜听到,不由了挺直了肩膀,斟酌着词说:“原来如此,那您还了俗,怎么也不让人给林府递个信。”

    想了一下,又接着说:“林府很大,空荡荡的,若是您回去,他们都是极高兴地。

    若是听到这个消息,祖母肯定高兴的睡不着,姑母最近也在京都,一家子正好热热闹闹的。”

    林慎之笑了笑,略过林和宜的眉眼,看向远处的山峦,叹了一口气,道:“京都人多事杂,我避世已久,就不去凑热闹了,况且善得还小,她也离不得人。”

    “善得是上次在院里那小女孩吗?”

    “嗯,她年纪小,身体弱,也考虑到游方她也不上,慢慢长大,总跟着在外面跑,也不是个法子,总要让她学学女子的规矩,总归不能让她跟着一起受苦。”

    林和宜垂下眼眸,这算是什么,原本以为他的红尘牵挂是自己和林家之人,明明是血脉至亲,却也终究比不过身边常伴之人,原来他也不是非得出家不可。

    抿了抿嘴唇,林和宜连忙喝了一杯茶,说道:“孩子年纪小,最是离不得人的时候,那女儿郎就叫善得,没有俗家名字吗?”

    林慎之道:“跟着我一起还了俗,她被遗弃,也不知姓甚名谁,就跟了我姓,取个许甯,平常唤作善善,我现在无事,就在山脚下盘了铺子,卖些书画之类的,正好教她写字认书。”

    说起善得,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别看她年纪小,皮玩的很,若是在不据着,怕不得养成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你瞧,这一转眼,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林慎之可能没有发觉,谈到林许甯的时候,他眼角都带着笑,虽然说着皮玩,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人都鲜活起来。

    林和宜没有打断他,等他细细的说着这些年的过往,大部分都是和善善有关。

    她应该不嫉妒的,有人陪着他也好,她想,却忍不住的心酸。

    林慎之一人说了半晌,见她未答话,只是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和宜回过神来,看见他担忧的望着自己,说道:“许甯倒是一个好名字,许诺一生,和乐安甯,是个好寓意。”

    “对吧,我师弟一直埋怨我取的绕口,还是和宜你明白。”

    林慎之开心的笑着。

    林和宜心想怎么不是好名字呢,带着世间父母最平凡而真挚的祝福和祈愿,那自己的和宜算的是不合时宜还是其他的,她不敢细想。

    自己来的这一趟,终究是错了。

    应该在那一箱子物件的时候就应该终止,至少现在还有可想,可念。

    自己也没有那么大度,她也想小心眼的、自私的想。

    “师父”远处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一团烟粉色的,滚到了林慎之的怀里。

    林慎之搂住她,笑着说:慢点,慢点。

    那女童从林慎之怀里抬头,好奇的看着林和宜,林和宜也任她打量。

    林慎之交代说道:“这是你和宜姐姐。”

    又看向和宜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善善,你俩二人未见过,今日见过也算的上一声姊妹。”

    催促着善善叫人,善善清脆的叫了一声:“和宜姐姐。”

    林和宜勉强笑着,未应答她这一声姐姐,转移话题说道:“倒是个伶俐的,开朗许多。”

    林慎之接话:“就是活泼过了头,不像和宜你一般,沉稳大度。”

    “年纪还小,慢慢教便是了。”

    林和宜接着话,明明是亲生的父女相见,现在如同隔着一道鸿沟,从他人身上才有话可说。

    林慎之甚至连一句她这些过得怎么样都没有问,不知是不在意觉得无所谓还是根本打心底就觉得她一定过得荣华富贵。

    林和宜不想在此失态,见着天色已晚,便开口请辞:“天色也不早了,我出来好几天了,正好就回去了,望您多保重身体。”

    林慎之并未做其他想,说道:“本想多留你几日,京都规矩严,你又是女儿郎,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若是有事,我就在下面的镇子上,只此一家书肆,随便找个人都问的着路。”

    林和宜嗯声后,便离去,禅院外夏冬还在等着自己。

    走后还听到里面说话声。

    “师父,为什么和宜姐姐不去家里呀?”

    “和宜姐姐有自己的家要回的。”

    “那师父你会跟着和宜姐姐去她的家吗?”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爹爹,善善在哪里,爹爹就在哪里,你今天又去哪里玩了。”

    “师兄给我折了一下午的草蟋蟀,爹爹,你看”

    林和宜加快了步伐,夏冬小跑着跟在后面。

    夏冬追着说:“小姐,今日您还未用晚膳,不管什么都用点。”

    林和宜走出寺门,头也不回说道:“我不想吃,你去用吧,嘱咐下去,让人准备好,明天就启程回去。”

    “啊?今日才到的,就不留一天吗?听说碧云寺的斋饭可好吃了,要不小姐尝一尝吧,来都来了,而且连续好几天的赶路,您身体也受不了呀。”

    夏冬迟疑的说。

    林和宜站在下山的台阶,看下面星星点点的房屋,晚间的风吹着她的发带,她如同她的发带一般,似乎要随风而去一般,浑身透露出孤寂,脸上表情淡淡,委屈到极点时候,眼泪是没有的,话也不想说。

    她想就此打消这念头也好,不用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想中。

    人总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的,若总是怀有期待,难免生出遗憾和怨念。若一开始便没有期许,结果不管如何,都是能承受住的。

    “没有可留的了,夏冬,你看那天上的鸟儿也是要归巢的。”

    回到林府,林和宜便病倒了,整日咳得的不行,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风寒,未做声张,未成想晚上发起了高热,灌了几碗药,一直退不下去。

    夏冬和安妈妈急的嘴上长了好几个水泡,眼睛不开闭眼,守着。

    看林和宜烧的满脸通红,安妈妈一直拿着帕子沾了冷水放在额头,降降温。

    林和宜想瞒着,但高热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夏冬看情形不对,连忙跑去常青院禀告,却被告知端华公主已经歇息了,让府医先去看着,夏冬回到倚梅园,跟着安妈妈一起抹眼泪。

    常青院那边夜间收到消息,不想打扰端华公主,想着第二天早上再说此事,不料端华半夜突然醒来,心神不宁的,总是睡不着,身边的孔嬷嬷才道出此事。

    端华一听连忙穿了衣服,让下人举着灯笼,直接去了倚梅园,埋怨着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让人拿帖子递了宫内,请了太医来看。

    才到林和宜门房前,便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咳声,听得端华直接皱起眉头,连忙到里间一看,林和宜躺在床上,小脸煞白,喂水都是安妈妈端着喂的。

    端华坐到林和宜床前,试了试她的手和额头,感到火热,连忙问:“府医来看过了吗?”

    “已经来过了,开了药,煎着药小姐喝了,不见好,晚上热起来,怎么也下不去。”

    夏冬答道。

    端华见此情形,生气的说:“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主子病成这样子,一个二个都顶不上事,齐兰呢?”

    “齐兰姑姑前几日家里父母病重,小姐怜惜,便给齐兰姑姑放了假,让其回去侍奉了。”

    孔嬷嬷看端华气的不轻,担心影响她的身体,她的头疼最是切忌情绪波动,连忙安慰端华说道:“老奴这就去让人去叫问秋过来,先给和宜小姐看看,您别着急,估计太医也快到了。”

    林和宜只觉得浑身暖呼呼的,如同冬日抱着火炉取暖一般,她浑身都倦倦的,提不起神。

    她也不想动,就这样感觉软趴趴的躺着,眼睛也睁不开,她迷糊的听见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听不清,如同山谷里传来的一样。

    就算听得清,她也打算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任由自己沉迷在温暖中。

    直到一双手把她从被子里挖起来,握住她的手,用冰冰凉凉的帕子擦着她的身上各处,留下火辣辣的疼,她觉得难受极了,想要出声,却说不出话。

    端华正在用烈酒给她擦身子,粥粥小时候身体不好,高热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个法子降温。

    她看到林和宜擦酒的时候扭着身子,如同院子的晒了半晌太阳,懒懒伸着腰的小猫一般,嘴上哼哼唧唧的,让人心中怜爱万分。

    擦完身子,给她仔细的盖好被子。

    问秋来看了,说是并无大碍,擦了药酒之后温度慢慢的降了下去,其他就等太医明日具体诊断一番。

    林和宜迷迷糊糊的趴着,感觉得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她不禁回握住,紧紧拽着手里,闻到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气,让人想起甜甜的桂花软糕,甜甜的,软软的。

    端华看林和宜抱着自己不撒手,笑了一下,吩咐了下人去歇息。

    孔嬷嬷见此便知道端华要守着和宜小姐,她实在担心端华的身子,却也拗不过主子,只得在旁边守着。

    屋里寂静无声。

    林和宜清醒一点的时候,天还未亮,屋里点着烛台。

    昏暗的灯光在屋里映照着,她觉得浑身提不起劲,连把手拿出被子都没有力气。

    迷糊了好久,眼皮也费了好大力睁开。

    看着黄花梨拔步床上面雕着的纹路,昏暗的烛光看不起,上面是雕的花还是鸟来着,她无聊的想。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床边回廊的凳子上坐着一人,正靠着打盹,她的指尖还抓着此人的袖子。

    她伸手摸着衣服上的花纹,冰冷的丝线像是过了她的指尖之后带上了她的温度,是端华公主。

    她知道,原来生病的时候除了安妈妈和夏冬之外,也会有人守着她。

    端华公主本身睡得就浅,如今这般场景也只是想靠着歇息,打了一个盹,睁眼的时候看着林和宜摸着自己衣袖上的纹路,眼睛也是迷茫的盯着,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端华伸手摸摸了林和宜的额头,感到不再发烫,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和宜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端华关切的眼神,病中本就难受,心中一口郁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被衾里。

    端华见此情形,只是侧身坐到床边,俯下身,抱住林和宜,用手轻轻的拍着林和宜。

    两人都未说话,此举胜千言万语,林和宜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填满,温暖起来。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不在流,端华拍她让她想起,小时候安妈妈哄她睡觉时的场景,可自己明明已经长大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娇气,忍不住笑了出来。

    却也把自己的脸埋在端华的怀里,闻着淡淡的桂花香,不自觉的黏人。

    要是可以一直就这样就好了。

    端华见她平稳下来,起了身,孔嬷嬷也被动静惊醒,端华吩咐她去倒一杯热水来。

    林和宜看着端华的动作,眼神从没有离开,她觉得她现在在梦里。

    端华接过热水,试了试温度,喂着林和宜。

    现在不知道是多久了。

    林和宜喝完水,端华轻声问道:“还要吗?”

    林和宜摇摇头,见端华要起身离去,她连忙伸手拉着端华的衣摆,端华看她黏人的模样,像极了粥粥小时候,若是那个孩子活下来,或许也是如此吧。

    林和宜脱口而出说道:“殿下,可以上床陪我睡一会吗?”

    林和宜说完惊呆了自己刚刚说的话,脸不好意思的半截埋进了被子,满脸的红晕不知道是发热还是羞的。

    孔嬷嬷正想开口,劝说。

    端华一个眼神,便制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便端了杯子,轻声的关上了门。

    林和宜知道这是要留下的意思,便朝床内挪了挪,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床最里面。

    端华看她缩成一团,脱了鞋和外衣,便上了床,端华上了床边一把搂过她,被子里暖呼呼的,带着女子身上甜腻的香气,两人贴在一处。

    林和宜偷偷睁眼看着端华的脸,自己也伸手回抱,原来殿下的怀抱是如此舒适温暖,过一会,眼皮打架,实在坚持不过睡了去。

    等林和宜睡了踏实的一觉醒来时,端华公主已经不在身边,夏冬在床边守着她,见她醒来,原本愁眉苦脸的,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连忙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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