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的生活
托尼闭上眼, 后仰在椅背上，将自己陷入黑暗中。
史蒂夫并没有打扰，他握着咖啡杯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 托尼放空了自己,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托尼知道, 今天见到的女孩，不是他认识的安迪斯塔克。
至少不完全是。
她们不一样。
他想见到，一年之前，拼尽所有也要拯救一切的安迪。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安迪。
而如今，这个笑容里满是阳光的女孩, 热爱着哥谭的安迪。
早已经不是她了。
直到这一刻, 托尼才隐约知道, 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他还能和安迪斯塔克，再见一面吗？
出乎蝙蝠侠的意料, 托尼和史蒂夫没有过多的“纠缠”, 爽快的离开了哥谭。
仿佛将那些冲动的，属于“不理智”的行为, 深深的藏了起来。
布鲁斯韦恩坐在超级电脑前, 他静静看着属于托尼斯塔克的私人飞机一点点远离哥谭的范围。
一场风波如此平淡的过去，以布鲁斯没有预想过的方式。
生活恢复了以往的模式，除了每天夜训时开始关注“完成系统任务”的安迪斯塔克。
起初，他并不打算过多的限制小姑娘的行为。
在蝙蝠侠的认定中，他只需要保证安迪的安全，至于其他，并不在关注范围。
直到蝙蝠侠发现
每当他对阿卡姆人员暴力执法时，角落里举着法杖的小姑娘, 眼巴巴的看着，随时准备为他治疗。
深夜里在高楼之间穿梭时，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笨拙的女孩。
这点伪装自然是瞒不过哥谭骑士。
其实布鲁斯是很迷惑的，他不知道安迪怎么突然就盯上了他。
这姑娘之前不是和红头罩处得挺好的吗？
况且，哥谭的义警不止他一个，红罗宾和罗宾看上去都更年轻，更符合青少年的审美。
对此，红头罩深藏功与名。
在不知名的某一天，安迪严肃的走到刚睡醒的青年面前，一本正经的说，“杰森哥哥，以后你夜训的时候，可以带着我吗？”
“我很靠谱的，你相信我！”
在安迪期盼的目光下，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杰森脑中最先出现的场景是，他带着安迪，像是带着未成年的孩子过家家。
一旦去了任何危险的地方，随之而来的就是老蝙蝠的警告和咆哮。
杰森嘴角抽了抽，他不会让这样的未来发生的。
下一刻，绝妙的想法浮现。
他挥挥手，小姑娘眼睛一亮，将耳朵凑上来。
青年笃定的声音在安迪耳边响起，“你知道哥谭唯一需要治疗的超级英雄是谁？”
“是”
女孩陷入了沉思。
“是蝙蝠侠。”
“你知道他最需要治疗的地方在哪里吗？”
不等安迪思考，杰森便给出了答案，他指了指胸膛。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他他有心脏病吗？”
杰森：
难得打算煽情一次的杰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你要保护好他，知道吗？”
她知道。
安迪隐藏在暗处，盯着刚刚从蝙蝠车上下来的男人。
感受到这股灼热的视线，蝙蝠侠默默叹了口气，可能这就叫无奈吧。
因为小姑娘的“加入”，他仿佛成了陪着未成年过家家的大人，开始刻意的远离过于危险的地方。
实在不行，只能暂时把女孩“甩掉”，让红头罩来把人领走。
今天的任务并不凶险，蝙蝠侠正在追查上次非法药剂的制造点。
通过蝙蝠电脑上的监控，他来到了哥谭的郊区，这里有一家废弃已久的药剂厂。
推门进入，四处的灰尘飞扬而起，蝙蝠侠捂住口鼻，打开手电。
这里仍然维持着药剂厂的原貌，不少的大型仪器用白布盖着，上面有肉眼可见的灰尘堆积。
他没有迟疑，继续深入。
趴在门边的安迪咽了咽口水，她看着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工厂，罕见的犹豫了起来。
没有再感受到身后的细微动静，蝙蝠侠心中了然，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安迪斯塔克大约是不会跟上来的。
那一次，安拽着他的披风进入韦恩大厦顶楼时，蝙蝠侠就知道，她很怕黑，至少是属于ptsd的程度。
解决了身后的小跟班，蝙蝠侠开始放心的寻找工厂里的生活痕迹。
在监控里，确实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进出这里。
连续搜索了几个房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寻找。
而工厂之外，女孩有些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她环抱着自己。
这里很安静，除了风声之外，几乎没有声音，听觉被刺激到极致。
远方隐隐的传来脚步声，清晰得可怕。
安迪的瞳孔放大，她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她靠近侧边的墙，缓缓下滑，蹲在地上。
将自己隐藏在角落，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脚步声愈发清晰，包括衣服布料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他来了。
从月光折射的倒影看来，这是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穿着盔甲。
男人环视四周，最后走向了安迪藏身的位置。
一步，两步，三步。
仿佛是死亡逼近的倒计时。
安迪不敢放松呼吸，她闭着眼，努力捕捉周围的一切声响。
随时准备召唤法杖。
“砰！”
工厂内传来碰撞声。
她得救了。
男人转身离开，进入工厂。
最后一秒，安迪趴在墙上，看清了男人的装束。她被吓到失语。
不可能！
那是蝙蝠侠吗？
短暂的惊恐之后，小姑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已知，两个蝙蝠侠，一个工厂，一个她。
所以这一看都是要打架的节奏啊！
最重要的是，那个“蝙蝠侠”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替代吧。
脑海中突然浮现这样恐怖的想法，安迪越想越有可能。
再一深想，小姑娘瞬间脑补出了蝙蝠侠被冒牌货暗算，然后顺理成章的出来把她也揍一顿，最后再回到哥谭，兴风作浪。
安迪简直吓得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是正义而帅气的蝙蝠侠先生被人取代之后的样子。
她忍着被吓出来的眼泪，看着漆黑的工厂，心里狠了狠，就冲了进去。
而真正的蝙蝠侠在搜索了整个工厂后一无所获，他猜测制药地点或许被隐藏了起来。
这里只是一个中转通道。
他向着来时的方向前进，门外还有一个小跟班在等着呢。
一阵急促但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蝙蝠侠立刻隐藏在黑暗中，武器握在手上。
安迪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扶着墙喘气，慌乱的环顾四周。
然后，完美的忽视了角落里的蝙蝠侠。
一眨眼，安迪又跑了出去。
蝙蝠侠：
这丫头确实不适合哥谭。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蝙蝠侠打算出去把迷路的小姑娘拎回来，并且送回红头罩的安全屋。
不过，对于她能进入工厂这件事，蝙蝠侠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
“咯吱。”是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让准备行动的大蝙蝠止住了脚步。
他听着脚步声逼近，暗自警惕。
那人进来了，借着墙壁缝隙微弱的光线，蝙蝠侠看清了他的模样。
瞳孔放大，屏住呼吸，随时准备作战。
千钧一发的时刻，熟悉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蝙蝠侠先生！”
女孩的声音似乎有意的压低，但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迫。
安迪撑住一侧的墙，一只手扶着肚子，大口地喘息着。
“蝙蝙蝠侠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有人要欺负你，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或许因为害怕，她甚至有些呜咽，显然被吓狠了。
安迪看见蝙蝠侠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她拽住男人的披风摇晃。
“蝙蝠侠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角落里的蝙蝠侠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一部分经过。
他大约知道，安迪斯塔克进来的原因了。
不过，这丫头的行事风格的确让人着急。
蝙蝠侠甚至已经能够理解托尼斯塔克的一部分情绪。
“蝙蝠侠先生？”
房间的另一边，安迪使劲晃了晃男人的披风，满脸的迷惑。
“没事。”
身穿黑色铠甲的男人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用担心。”
安迪总觉得今天的蝙蝠侠有些不一样。
不等她深思，一块石头被塞进手里，低头一看，石头上闪着细碎的光点。
“这是”
“待在这里。”
男人大步离开房间，只留下安迪一人。
她握紧石头，茫然的环视着整个房间，看上去还没反应过来。
躲在暗处的蝙蝠侠盯紧女孩手中的石头，它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驱散了黑暗带来的不安。
安迪甚至能从上面感受到暖意。
这是在担心她害怕黑暗吗？
虽然这样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但冥冥之中，她却觉得的确如此。
“安迪斯塔克。”
脚步声突兀的从身后传来，蝙蝠侠正站在那里。
“你”
安迪一时失语，即使再迟钝，也应该明白事情的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