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你才是老王八
“陈主任。”
昊学收起了随意的笑容，肃然道：“祖上曾经研究过关于天星藤和裂叶果组合的药性？”
“我陈氏家族世代行医，早在明清年间就发现了天星藤和裂叶果的药效，以及那个很可怕的缺陷，并开始着手研究解决。”
陈超傲然道：“我敢说，放眼整个中医界，论及对天星藤和裂叶果的研究，也没有比我们更深入的！可笑你这家伙居然大言不惭，说在两个月内就解决这个难题。嘿！你倒是解决我看看？”
昊学默然，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陈超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底牌，断言两个月无法突破难关，这怪不得他。
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历史，中医发展到现代，历经由盛转衰的过程，原因很复杂，但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强大的中医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却因为时代和思想的原因，交流太少。
比如这个天星藤和裂叶果。
或许早就不止一个人发现这两种药材对于肝病的疗效，然而很快就卡在那个爆体难关上。
有多少人为此做过研究？早已不可考。
但毫无疑问的是，大家的研究都是并行的，缺乏连续性，导致难度倍增！
假如整个医学进程分为10个阶段的话，那么有一堆组织同时进行研究，大概的进程可以表示为：
123、12、1234、12345、12……
大量的精力，花费在同样的开局阶段，其他人已经得到的既定成果，没能被共享。
其实这问题不仅仅体现在中医上，就算是近代医学，对于一些尖端课题的研究，往往也是敝帚自珍，在做出最终成果之前，并不愿意把已经获得的进展公布。
出于专利保护的目的，这倒也无可厚非，但最起码，当某个团队中途放弃项目时，之前的研究成果若是能提供给其他人，节省的人力物力，将十分可观。
中医辉煌的时代，没有现代这样便捷的通讯条件和信息渠道，就算有共享的心思也难以实现传播，何况还要自己藏着呢。
比如现在陈超手中有可能存在的资料，就让昊学求之若渴！
那可是足足一百年的研究成果啊，就算全部失败，那也最少是提供了一百年的失败经验，能够帮后来者少走太多弯路！
不知道陈氏家族曾经有多大势力，就算单薄一些，这一百年时间积累下来，也可以让昊学接下来的研究顺畅许多。
或许，那就是好几个武侠世界因此得以保留！
所以，昊学这回没有计较陈超的态度，正色道：“陈主任，这些关于天星藤和裂叶果的研究资料，还在你手上么？”
“当然。”
陈超点点头，随即嗤笑道：“别妄想了，这两种药材混合在一起产生的那个缺陷，我陈家并没研究出结果。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尝试突破这个家族传承的难题，但看似简单的两种药材而已，却是越深入进去越觉得错综复杂，牵涉到太多的辅助药材以及炼制手法。你大概还没认识到其中真正难点呢，两个月？呵呵……”
“这些资料卖给我吧，你开个价。”
昊学才懒得理他的呵呵，直接拿钱砸，简单粗暴。
“我不要钱！”
陈超终于握有了一点筹码，重提旧事，“跟我赌赛一场，你赢了，这些资料全是你的，我绝不保留半点。你输了，就配合我的安排，设法让念莺回国。”
越来越像私生女的节奏了……
昊学难以理解这个老头子对周念莺的感情，竟然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只是叔伯辈的正常关心？
陈叔叔我们不约……
不过，关于天星藤和裂叶果的研究资料，昊学也同样是势在必得。
“你要跟我比什么？”
“当然是医术！”
陈超冷笑道：“现在外界把你都夸上了天，称作是华夏古往今来青年医生当中的第一人，造福人类，功在国家什么的。敢不敢当着公众的面，和我正面切磋一下，若是你赢了，一切都如你所愿！”
“行啊，切磋呗……”
昊学无所谓地笑了笑，陈超顿时露出很兴奋的表情。
“那这样，咱们约个时间，请一些业内知名的专家教授做评委。就在这家医院内一起接待病人，一人轮一个，若是……”
好啰嗦哦，昊学听着陈超滔滔不绝的比赛规则，倒像是早就安排好的节奏。
要是闲着没事，和你玩一场倒也没啥，不过最近……哥很忙啊！
抱歉抱歉，回头有机会再陪你玩哈。
半小时后……
精神显得很疲倦的昊学从陈超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提着大大的一个箱子。
箱子里正是陈超祖上传下来的关于天星藤和裂叶果的研究资料，所有的经验总结，所有的失败历程，都记录成详细的文档，装在这箱子里。
哥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听你啰里啰嗦地光这劳什子规则就说半天？
昊学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法子，直接运转移魂大法，在陈超的脑海里植入了一段记忆，就是他和昊学已经比赛过了，完败。
于是，想要的资料到手，昊学丢下迷迷糊糊的陈超扬长而去。
留在你手里也没什么卵用，还是在我这里能发挥最大价值，到时候新款平癌龙丹问世，算你陈家的一份功劳便是。
叫做……
算了不想了！头好疼啊，这移魂大法真不能这么用，太耗精力，要打造一段实际并不存在的记忆植入对方脑海中，还要短时间内不会失效，这个过程对昊学来说还是太难了，或许等到《九阴真经》达到了五层甚至六层的时候，才能运用自如吧。
赶紧回家歇着，这特么的真难受！
昊学提着箱子，有些昏头涨脑地往外走。一天之内两次用移魂大法进行记忆插入，完全受不鸟。
早知道陈超这里还有这种宝贝，先前岳菱依那事儿不该着急嘛！
“咦，这是谁？”
昊学刚下两层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排着队等待叫号就诊。
好像是那个谁吧？
昊学仔细看了看，有点不能确定，毕竟大家也只是一起聚过餐而已，又不是妹子，印象不太深刻。
病了？
昊学抬头看了一眼泌尿外科的牌子，决定还是过去表示一下关心，好歹也算熟人嘛。
“哎，你是老王吧？”
昊学拖着挺大个箱子，那可是超过一百年的各种研究资料。要是放在平时当然不当回事儿，可今天下午消耗过剧，箱子也觉得格外沉重。
王正危一听这话就郁闷了，你才是老王八，你全家都是老王八！
可人家问得……没毛病啊。
只好一边回头一边应声道：“是我，哪位……”
一回身看到昊学，脸上顿时露出极其尴尬的神色来，看样子都要夺路而逃。
“呃、是……小昊啊！你怎么也来医院了，我这……呵呵……随便转转。”
什么情况？
昊学迷糊了，怎么一下子都开始口不择言了，说得什么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
你好像不欠我钱吧？
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了。
这老王上次强行敲门求辞职，刚好打断了自己和慧娟的那个那个，这会儿见面自然是有些尴尬的。
咳，上了岁数的人就是连脸皮薄，你都离职了还怕个鸟？
这要是换个年轻人，这会儿几个暧昧的玩笑丢过来，尴尬的反而是自己了呢！
“老王，新工作找到了吗？”
说起来昊学还是有点小内疚的，因为自己不到48小时之内拿出一款新胃药，让回天集团研发部的员工倍受打击，老王本来也没差几年要退休了，于是去意已决，选择了最坚决的方式辞职……
这事儿跟自己有关系，昊学就顺口问候一句，不知道这王正危是选择再就业，还是索性提前进入退休节奏。
一边搭话，一边用蝴蝶谷传承的望诊之术，先看老王的外表状态，初步判断一下是什么病症。
“找到了”
老王含含糊糊地回答，却一脸蛋疼的模样。
昊学正在观察他的脸色，看这幅表情，越发奇怪。
到底这老王是咋了，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还挺活跃的啊，虽然岁数不小，可也是个老顽童似的人物，怎么今天见了自己这么诡异？
老王心里苦，但老王不说！
话说上次强行辞职之后，倒也逍遥了几天。
然而不久之后，家里先是发生了一件喜事……
老王只有一个儿子，当然了，这必须得是小王。就算有隔壁老王存在，他也同样叫小王无误。
小王前些年结婚，也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老王这才觉得退休也不错啊，含饴弄孙，日子妥妥的。
可是前一阵子开放二胎，小王夫妻俩一合计，还想再要个女孩，儿女双全那就完美了。
于是造人计划启动，小王同志的枪法还是不错的，很快再次中标。
中标归中标，然而男女这种事是随机函数，不能光靠枪法。两口子有些等不及十个月，就托了医院里的熟人，给提前拍了个超声，仔细看看。
这一看，喜剧看成悲剧了。
小王媳妇儿怀的是双胞胎，虽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很大可能是——双胞胎儿子。
这下，儿女双全的梦想变成了三个火枪手，小王毛了，按照现在京都的生活水平，三个儿子是要坑死爹的节奏啊。
既然坑已经在所难免，那就别光爹扛着了，爷爷也得上啊！
老王这才得到消息，却刚刚辞职归来……
咋整？
家里的日子本来也算不上宽裕，这一下子来了三个火枪手，立刻捉襟见肘。
于是老王的媳妇就有点埋怨，怪他辞职太冲动。什么成就感挫败感的，人家公司没开了你，你自己还傲娇不干了，哪有这么玩的！
在儿子和媳妇儿殷切的眼神中，在家里婆娘不住口的唠叨中，老王以近花甲的高龄，出去找工作，结果自然是悲剧的。
就算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可毕竟年龄太大，人家用人单位多方考虑之后，纷纷表示拒绝。
老王傻眼了。
刚好这时候，研发部部长宇墨日登门拜访，说了几句客套话，部门离不开这样的老同志之类的。
老王一咬牙一跺脚，把脸皮撕下来扔了，打蛇随棍上，立刻接口说自己也舍不得公司，还是可以继续发挥光和热的……
就这样，王正危同志离职不到一个月，毅然返回回天集团，在职时拿的钱毕竟要丰厚很多。
然而职位是失而复得，人际关系却变得有些古怪。
老王很快发现，昔日关心亲亲热热的同事，这会儿都有点躲躲闪闪的意思，似乎很怕表现出和自己关系近。
迷茫了一阵子，还是通过部长宇墨日得知了事情真相。
原来那天自己强行辞职时，公司老大熊总正在房间里和那个小昊医生做一些爱做的事情，自己好死不死地去敲门，不知坏了总裁多大的兴致！
这事儿公司上下有点眼力的全都知道，可他当时光顾着辞职来着，也就没多想。
宇墨日表示，你老王现在光荣地成为了“知道太多的人”，虽然这事儿大家都脑补得出来，可只有你一个勇士敢于敲门打断总裁的好事，勇气可嘉，大家可不是不敢跟你近乎么。
老王懵逼了……
虽然人到老年，也不指望在事业上有啥发展，可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也实在难熬啊！
明明办公室里一大堆人，偏偏老王有一种生活在真空中的感触。人家可还是有想法有奔头的，万一和老王走太近，惹得总裁不高兴，那可就亏大了。
这种环境下，可怜的老王心情自然不好，天天琢磨的就是这点破事儿，没过多久，终于落下病了。
天地良心，那天他只是敲个门，没见到里面究竟是什么场景啊。
人类最伟大的能力就是联想，正因为没见到，所以老王在郁闷的时候脑补出来的内容，比任何人都要多。
于是，他发现回家和自己婆娘那个那个的时候，这些脑补的场景就会重现，然后想起熊总，想起自己的悲剧，然后……
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