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八百里水泊，梁山
闻焕章听到，也是稍加思索，觉得有道理。
“孙将军所说有理，来人，派知府都头，带一队衙役，前去阳谷县调查此案。
同时写好文书，送往东京太尉府，若真是林冲所为，理应由他的上司，兵马大都统高俅高太尉审判。”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即使真抓到林冲，整个聊城又有谁能缉拿住林冲？还不如把皮球踢到上级，反正朝廷那么多通缉犯，也没抓住几个。
随后退堂，众人解散。林冲刺杀西门庆一家老小的事情，很快就在聊城传开。
闻焕章派了一队人马，前去阳谷县查办案件。
孙新孙立回到军中，看到谢家兄弟，简单说清经过，因为众人都不知道其中内情，也不好猜测。谢家兄弟先在军中住下几日，每天舞枪弄棍，倒也快活。
另一半，我和董平，已经赶路数日，来到山东的郓城。
穿过小城，再往东行几十里地，就是八百里水泊梁山。
之前我在旅游的时候去过水泊梁山，可是后世的梁山都是人为修饰的风景区，现在穿越过来，还是有翻天覆地的不同之处。来到郓城县，已经天黑。
董平带我来到一个酒馆，挑了一楼靠窗的位置，小儿随即上前招呼，我们要了一斤熟牛肉，花生米，和一条说不上名字的红烧鱼。“林大哥，明日穿过郓城城，再行五十里路，就到水泊梁山了。”
“一路辛苦董平兄弟。”
“哪里的话，能和林大哥的这样的英雄豪杰相识，也是三生有幸。只是，我家哥哥史文恭，早前同在军营，就经常提到林大哥一身肝胆，武艺高强。”
董平说完，稍有停顿，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如今，有一事，不知道林大哥如何思量？”
我也好奇的看着董平，问他“何事，让董平兄弟如此忧心？”
“上次在汤阴县，我们攻打黄家庄。林大哥对众位兄弟说，如今圣上被奸臣蒙蔽，等到有朝一日，如若皇帝降旨下诏，林大哥还想带着众位兄弟投靠朝廷，建功立业？不知此话是当时随口一说，还是林大哥早有此意？”董平好奇的问。
“董平兄弟今日问我，一定是心中早有自己的答案。还望兄弟明示。”
我抱拳示意道。
“如今山寨大哥史文恭，早前是朝廷的兵马大将军，屡次奋勇杀敌，战功赫赫。”“这些呼延将军也有提过，我林冲敬佩有加。”
“但是后来，朝廷的大太监童贯，阿谀奉承谋得兵马总督的官职，自他上任后，在边关大军中，残暴不仁，克扣军饷，又战术昏庸，导致史文恭的部下死伤众多。更有甚者，童贯在燕州战场上卖国求荣，辽军还没有发兵，就大开城门，投降纳拜。史文恭和一帮将士，都被乱臣贼子伤透心。后面童贯回朝，又诬陷是史文恭和卢俊义临阵判敌，才导致城池失守，节节败退。朝廷的问责圣旨下来，才导致史文恭怒杀府尹，领兵谋反，最终落草为寇，而卢俊义解甲归田，隐居山野。”
“兄弟今日所说，一定是有话外之音。还望兄弟明示。”
“林大哥，明日我们到山寨中，切莫再说招安的话。史文恭大哥说过，天下贼臣不死，他便要揭竿而起。别说入朝招安了，他今日还没有带兵杀向东京，已经是再三忍让。”董平一边笑谈，一边饮酒。
我听完，知道今日董平是特意跟我嘱咐，以免明日上山，伤了兄弟和气。
我再敬董平几杯，表示意会。二人相谈甚欢，喝完酒天色已经全黑。
我们就在客栈住下。
第二天，天未大亮。
客栈的楼下街道，隐约传来兵马行军的声音。
我们纷纷警觉起来，此刻还是清晨，普通的县衙捕快不会如此急迫。
靠窗望去，一支四五百人的步兵，穿盔戴甲整装前行。前面已经远去的还有一支两三百人的骑兵，领头的骑兵扛着大旗，上面写着“济宁府”。
队伍的最后面，一支数百人的小队，押着粮草辎重，还有几个马车轿子，不紧不慢的跟着。数百人的兵马一路朝东，匆匆离开。
董平略微皱眉，“不好，兵马是去梁山的方向。”
“兄弟此话怎讲？”
“后面那个护送粮草的军官，叫黄安，乃是济宁府驻军都头。去年秋天，此人曾领五百散兵攻打梁山，被我和众兄弟堵在石碣村一顿暴揍。呼延将军念其都是同朝为伍，没有害他们性命，只是抢了兵器，就放他们走了。不得这次他携带粮草，前面还有骑兵战马，肯定是州府里面派了重兵，准备再次征讨梁山的。”
“董平兄弟，现在梁山兵马多少？”
“我们和史文恭来到梁山的时候，原来的头领，分别是朱贵、杜迁、宋万、王英、郑天寿、燕顺六人。下面的喽啰小兵也不足五百人。后来史文恭带着我和呼延灼、花荣、张清，以及五六百的精兵，大家意气相投，才组成如今的梁山大军。”
“那现在整个梁山，只有头领十一人和一千小兵？”
“是的。如今济宁府大军来战，倒也不惧，就怕他们还有援兵，那就麻烦了。”董平一脸担忧。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跟着大军，也好有个呼应。”
“好，林教头，走。”
“走。”
我和董平也从酒馆出来，翻身骑马，跟在大军后面，相隔两三里路的距离，不易觉察。
一路兵马所到之处都是鸡飞狗跳，老百姓纷纷避让。前面已经有探哨的小兵，把情况和朱贵汇报。
朱贵此时已经上山找众头领商量对策。军队行军到中午时间，已经到梁山外围的水泊，安营扎寨。
大营居中，远远看到，几个武将带着一群偏将，来回在营帐中商议计策。大营的正前面，是先锋营，后面和左右，都驻扎着步兵营。
这次带着大批粮草，看来是有备而来。董平带着我，来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俯身望去，整个梁山看起来特立独耸，前面还有龟山、凤凰山、小安山等遥相呼应，后山就是万丈悬崖。
梁山的正前方是八百里的浩荡水泊，看上去虽不深，但也是浩渺无垠，形成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地；水边芦苇丛生，港岔交错，如果是没有董平在一边介绍，我已经是晕头转向。
只见水泊中梁山兀立，上边建立起险峻城寨，下面还有水泊沙滩避险，果然是英雄好汉的落脚福地。
远道而来的兵马大军就驻扎在水泊的前面，不远处的东西两侧，还摇过来几十个水上战船，每个船上都竖起旗杆，上面绣着“济宁府”三个字。
把整个水泊完整的三面包围，看起起来并不是一般的剿匪出兵。
这个战略部署的规模来看，水军步兵和骑兵一应俱全，边境州府守城军队也不过如此。
围剿梁山的第一天，双方并没有立即出兵打仗，而是相互有探子打听军情。
晚上，趁着天黑，董平带着我穿过旁边的凤凰山，绕道走到群山脚下的一个岔路口。沿着小道直行，一个时辰左右，就来到梁山大寨后面的小门，此刻正有两个小兵把守，一看是董平，急忙开门迎接，“董将军回来了！”
“二位兄弟辛苦，史大哥此时在何处？我有要事禀告。”
“史头领正在营寨大厅，与众位头领商量计策。”
两个小兵不敢怠慢，给了我和董平一个灯笼，急忙带着上大厅方向。
“大哥，众位兄弟，林教头来了！”董平刚入大厅，不等到众人面前，就赶忙呼喊。大厅左右分坐的数十个人，也纷纷侧目相看。
初到山寨大厅，面积只有百八十平方，虽没有州府朝廷气派，但是座次排布也是井井有条。正面悬挂一个牌匾，上面刻着“聚义厅”三个烫金大字。
下面正坐着一员虎将，身高七尺有余，身形清瘦，年纪约三十多岁，眉宇之间透露出阵阵威风，那是历经沙场磨砺出来的生死气概。看样子，他就是史文恭了。
史文恭看到董平和我，也是急忙上前一步“董平兄弟，快快与我引荐林教头。”我听到声音，也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握拳，拜会史文恭“史将军，在下就是林冲，承蒙梁山好汉搭救，现特来投靠众位兄弟！”
史文恭大喜，抱拳与我回礼，“早听闻，东京皇城中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气宇轩昂、勇冠三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史文恭，原先是大名府驻军大将卢俊义的部下，今日见过林教头！”
“史将军和卢将军的忠义之事，早前众位兄弟已经与我细说，林冲敬仰万分！”
随后，史文恭招呼众人一一上前相识，呼延灼和张清、花荣，还有尚未下山的朱富，自不必多说。
剩下的几个原本的梁山头领，朱贵、杜迁、宋万、王英、郑天寿、燕顺等人，也是逐一相拜。
大家各自熟络，史文恭让人安排座椅，我坐在的右手边，我推辞不过，只得施礼坐下。正对面的左手边，是呼延灼将军。
“今日山下，济宁府有重兵来战，不知道众位哥哥有何良策？”寒暄之后，我进入正题，好奇的问道。
史文恭哈哈一笑，“幸亏早前，林教头从西门庆府上送过来的金银珠宝，最近我山寨可谓是兵强马壮，区区一千兵马，我和众人不足为惧，只是有一事令我心烦。”
“哦，何事心烦？”
“去年济宁府也发兵来战，领军的叫黄安，是一个靠着阿谀奉承谋得军衔的小人，只会刚愎自用，被我三两下打退。今年探子来报，领军的二位虎将，是秦明和副将黄信，营中还有先锋吕方和郭盛。思考良多，我不想与他们短兵相接。”
“哦，几位大将，与史大哥都是旧相识？”
“非也，虽不曾同营为伍，但这几人，都是大宋难得的忠臣虎将。”
我随即暗自点头，心中沉思一番。
秦明黄信，自不必多说，早前都是驻守城池的大将，吕方郭盛，也是年轻有为。我要想扩大梁山的未来阵容，今天来的一千兵马，就是一个难得的初始投资。
“我早几年在军中，也都有听闻，秦明黄信几个大将，都是爱兵如子，骁勇善战之辈。那么史大哥有何退敌之策？”史文恭稍有迟疑，略显失落的摇摇头。
“林教头一直在东京军营，谋略非凡，有何建议？”
“秦明几员猛将，都是血性男儿。如今既然领命来征讨梁山，打赢了也是两败俱伤，打输了回去恐还要被奸臣陷害。史大哥荣我想一想，明日两军交战前，我定有破局之计。”
“好，有林教头助我梁山，山寨定能兴旺。”史文恭和众人，又是拱手行礼，大家都很开心，当晚随即设下酒宴，因为防范被偷袭，众人也只是小聚一番，入夜就各自回营，准备明日下山交战。
第二天，天光大亮，已经是中午时分，也不见山下的的军马前来叫阵。
我和呼延灼先来到山头瞭望台。
下面的军马约有两千多人，驻扎分散，各自把守几个水泊的进出口，场面井然有序。
远处还有后勤军马，炊烟零零升起。
正在观望之时，史文恭和几个亲兵也来到台上。
“林教头，他们兵强马壮，水军船只也准备充足，为何还没有前来叫阵？莫非后面还有援兵？”
“不会，你看他们粮草辎重，都是对应现有的兵马人数。且济宁府远离边疆，驻军配置不会超过一万人。今日不会为了梁山倾巢出动的，秦明和史大哥一样，久经沙场。我想，他一定是采用围而不攻的战术，想困住我梁山众人，等到消耗数日，军心不稳，再来攻打。”
史文恭听了也是觉得有道理。
一旁的呼延灼和张清是急脾气，大声嚷嚷，“什么围而不攻的战术，我看就是秦明黄信看我梁山易守难攻，胆怯了而已。两位哥哥，给我和张清五百人马，这就踏过浅滩，绑了秦明来见。”
张清也是连连点头。
“呼延兄弟不要心急，我先差个信使，去探探秦明的来意。”史文恭说道，反正不急着打仗，那总要去问问秦明到底想干啥。
这样也好，我也正有此意。
“哪位兄弟，给与我去敌军中，送个书信？”史文恭回身问后面的一众头领。朱贵、杜迁、王英几人，都是纷纷请命，也难怪，这几个兄弟虽是第一批占山为王的汉子，但是本身武艺一般，如果再不积极主动一点，真担心被踢出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