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贺凌云结缘锦王
龙锦誉抬手，“不必多礼。今日小儿多亏有贺公子出手相护，听说你不仅有一身好功夫，还见义勇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需要你这样的志士仁人，如果不嫌弃，可以来锦王府当差，比你这风餐露宿要强。”说着，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缩成一团正在东张西望的猴子。
“多谢殿下，凌云愿意为殿下效力。”贺凌云言简意赅表达态度，不卑不亢。
龙华康很高兴，拉着贺凌云的手，“太好了，凌云哥哥那猴子能否带入府中？”
“康儿，不得无礼！”龙锦誉沉声道。
龙华康立即噤声，撇了撇嘴。
贺凌云笑笑：“小公子若喜欢，送你便是。”
龙华康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没反对，心花怒放。“好，谢谢凌云哥哥。”
龙锦誉扯下自己的玉佩交给贺凌云，“贺公子明早带玉佩来锦王府，我不一定在府上，自会有人安排你的职差。”
“好！”贺凌云接过玉佩。
龙锦誉低头对龙华康说道：“康儿，我们回去吧，免得你娘担心。”
当天夜里，秋雨纷飞，东风初寒。
贺凌云慢慢出门走在青石小径上。这里再往前左拐半里路就到江边了。江边一座画舫，达官显贵喜欢寻欢作乐，文人墨客争相斗诗的地方。
歌女身影曼妙，娇语软儒，琴声袅袅，舞曲妖娆。此乃雅俗共赏，人间天堂。
下着雨，天气阴沉，画舫早早点上烛光灯笼，红光映在江面，在蒙蒙烟雨江上尤其具有香粉气息。
一袭烟绿色罗纱衣赏的高鼻深目娇美女子依栏而坐，轻纱披肩懒懒勾在臂上，秋波微睨，粉胸半掩，线条隐露，勾人魂欲。画舫薄窗，在灯光投影下，室内风光一览无余。
贺凌云踏进画舫，依栏女子起身迎了过来，把他领到楼上雅间，方才低语道：“主上有令，让你跟继灵假意合作。继灵的人跟着你来了画舫，不出意外马上就会出现。”
贺凌云点点头，女子退下。
一位波斯女抱着琵琶入了房间，叮叮咚咚地边弹边唱，有如天簌之音，听者为之陶醉。
但他显然全然清醒，看似品酒赏乐，闭目微笑，耳朵时时在听动静。奉茶女子突然目光凌厉，望向窗户。
“落画。”贺凌云出言提醒，手轻轻挥了挥。
落画便无声无息退下了。
一曲未了，两名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其中一人的刀架在贺凌云脖子上，另一人直接将歌女敲晕。
“二位跟了我一路，不妨坐下喝口好酒，上好的陈年腊月梅花酿，这季节除了天竺画舫，别的地方也喝不到。”
“公子好雅兴，有人派我们兄弟二人前来请公子随我们走一趟。请！”黑衣人盛气凌人说道。
“好啊。”贺凌云答应。甚至都不多问一句，是何人请他赴约。
黑衣人从身上扯出一条黑布，“请公子蒙上眼睛跟我们走，公子自己来还是我们代劳？”
贺凌云微不可及的浮现冷笑，站起来接过布条，蒙住自己的眼睛。
登上一辆马车，穿过一片树林，马车停在一处别苑。
他的耳朵异常灵敏，隐隐察觉附近埋伏了不少隐卫。
贺凌云被人带下去，进入室内。四周一片静谧，能依稀听到烛火偶尔噼叭微响，此刻定然在密室内。虽蒙着眼睛，他心中暗暗凭感觉记住路线走向。
一声沉重震动，似是机关门被开启，一前一后两人的脚步声传来，前者站定，贺凌云能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探寻。随后，另一人将贺凌云的手上束缚解去，蒙眼黑布亦被揭开。
适应光线后，贺凌云面前是一位年约六旬的男子，衣着华贵却是日常便服，难以分辨身份。面容神情不怒自威，一双深蓝色目光严厉却精气焕散。他坐在密室藤椅上，只一瞬不瞬地盯着贺凌云，以往任谁在这样长时间直探内腑的目光下，也不免胆寒生畏。
眼前的后生，居然无动于衷，不见丝毫慌乱。
沉默横亘在二者之间，敌不动我动。
贺凌云道：“敢问阁下何人？贺某不曾相识，却被押来此处。”
“你不是神算吗？怎么，测算不出我是谁？”对方不仅看上去疲态万千，连声音也自有弱乏虚相。
此时，旁边近卫揭开一方小锦盒，男人取出一粒丹珠吞咽下去，精神稍微振作。
贺凌云笑道：“神算之名，只于市井百姓面前可显，在高人面前，幻象无所遁形。”
“哦？那传闻神乎其神，牛撞车夫的祸事你怎么推算而来。”
“世人皆以为我未卜先知，我不过凡体肉胎，哪有什么神算，只是依据事物规律推算出来罢了。”
贺凌云继续说道：“仗着自小耳聪过人，凝神能听十里方圆风吹草动。早早已顺风听到西市菜市屠夫宰牲口，受惊黄牛挣脱缰绳狂奔至东市街巷。好在行人那时多数围在草民摊前，其他人有空间避让，无甚伤亡。”
那六旬男子哼哼一声，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贺凌云也不理会，淡定自若继续道：“那车夫本可听我劝，弯道避祸，可惜他不是听劝之人，以他的体力速度来测算，正好擦过牛身，虽受损伤但也只是皮肉伤。如我若未加阻拦，停下来说了几句话，他定会与牛正面撞击，恐怕此时早已身亡。”
那人一双深蓝眸子此时眯着眼睛盯着他，目露寒光，半晌才沉缓问道：“胡久台只是一介都丞，你却说他掌管几十万民众命运，这又是怎么推算出来的？”
“阁下愿意给他，他就有。”
“大胆！”近卫拔刀相向，刀尖直抵贺凌云咽喉。
蓝色眼睛抬手制止，近卫这才收刀进鞘：“我又不是当今圣上，你这话就有意思了。”
“胡久台飞扬跋扈，也只是不讲理。这几年却愈发嚣张，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留了。公然在金都植党营私，排除异己，当今圣上与储君都不放在眼里，当然归根于背后的势力支撑。”他平静看着那人的蓝色眼睛，“这背后的势力可能就是你。”
蓝色眼睛正是继灵，他蹙眉低首，转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凝重的表情暗藏杀机，“知道得不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哈哈哈。”贺凌云笑罢，“你要杀我还不容易，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你还用得上我，不然也不会把我叫来这里。而且，你想立足亢金大国，靠不可一世的胡久台只怕难以如愿，毕竟他能结交到的都是底层的地痞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