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龙少慕被追杀
一根绿色青草延着梅花树根部刺出重重厚雪,露出一个尖,被她眼尖看到了。弯下腰循着草根向下挖,将厚厚的雪扒开之后,看到底下有一丛青草,委委屈屈的被雪盖住,蜷缩成一团。
龙少慕也由着她玩,在旁边好整以暇地抱胸而立。
像是得到了启发,她一连挖了一两丈远,将那些草裸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直累得气喘吁吁。
“别刨了,你会害了它们。”
“嗯?”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理解他的意思。她不是在解救它们吗?怎成了害?
“这里的冬季漫长而又寒冷,裸露在外很容易被冻坏。被雪压住反而隔离酷寒,保护它们不用直接与冰冻天气交手。等春天温度高了,雪自然会融化,它们就能获得生机了。”她不善打理头发,龙少慕也就草草将她的头发束成简单的长辫,盘在脑后用簪子固定住。
此时玩得尽兴,发辫散了,泼墨般的长发垂在脑后,在皑皑白雪中,唯她身上的红色斗篷和川流一般的墨发,装点了这方天地,像一幅水墨画。
“没关系,你以后会懂的。”他走过去,替她将长发盘起重新固定好。
可能感觉到龙少慕是个顶级大好人,洛白毫无预警就抱住他,将凉凉的脸贴在他胸襟。
自从在走廊第一回抱住他,得到他善意温柔的回应后,她就经常这样做,以期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善意温柔。
龙少慕有点不自在的轻道:“洛白,你以后在人前可不许这么做。”
她身子僵了僵,仰头用迷惑的眼神望着他。
“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合礼数,会被人笑话的。”龙少慕正色解释道,他不在乎世俗评价,甚至在大庭广众下刻意放浪形骸,自毁名誉。然而,不能牵累她。她心性无邪,不该被世俗污秽染上丁点杂质。
他握着她的肩将她强行推开:“我们应该保持适当距离,不仅是我,别的男子也不能对你这样,能明白吗?”
“没有人。”她委屈看着他,又靠过来贴身抱住他。
龙少慕陷入沉思,放她一个人生存实在不妥,暗自决定将她带回亢金,寄养在楚清那里。楚清乃君子品性,信得过。
“走吧,我带你回去。”思及履及。
两人跨身上马,扬起雪尘,消失在一缕残阳中。在客栈附近,隐隐察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便放慢了马速。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洛白来的,牵着洛白直接穿过一座林子,朝郊区走去。
“洛白,看到那处房屋,旁边有草垛。你去草垛里面藏好,如果我没来,你不可以乱走。明白吗?”
龙少慕急促而清晰的语气,洛白像是明白发生了大事,她茫然点点头。
“那你过去。”龙少慕催促道。
洛白恋恋不舍地走了两步,回头又跑回来抱住他,哽咽道:“龙少慕。”
她记住了他的名字,龙少慕竟也生起不舍之意,心中酸涩,差点就心软将她带在身边。
“快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洛白这才一步三回头,躲进草垛中,远远朝他笑了笑,拉过草团将自己盖住。
龙少慕微微勾了勾唇,这才朝客栈的方向奔去。
才走进客栈院子,身后就传来劲风,紧接着跳出来十几个黑衣劲装的杀手,个个招式凌厉,稍有不慎便能毙命。
龙少慕并不恋战,他跳出院子,在户外用了最狠的招,几乎是一剑封喉。几个来回,地上便下一片。
他收起剑,在刺客身查找半天,没找到任何线索。
刚想离开,就听地面微微震动,他预测有几十匹马,不知来者何人,只能先闪身于侧等着来人。
身后传来细微响动,他警觉朝后一看,发现是付城。
“付城,你怎么在这?师父呢?”龙少慕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左年先生安顿在毕月了,那边有苏公子,不用担心。是他叫我过来接应你,我们在路上遇到伏击,似乎是冲你来的。”付城低声道。
“冲我来的?看他们训练有素,应不是流寇。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龙少慕听到马打着响鼻,马咴咴嘶叫声。
付城低声回应:“不太清楚,都是一群死士,嘴里含着药囊,不会有活口。”
龙少慕点点头,心忖道:怪不得发起招来都是以身试险的狠人。
群马停在刚才的打斗现场,一人翻身下马,探了探脖子体温。“焕爷,尸体还有余温,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给我追。”为首的头领戴着面具,声音尖细,不像正常男声。
马啼声渐渐远去。
龙少慕喃喃道:“是个阉人,口音是北嵩官话。太嵩公主的送亲队还没到亢金,宫里就派人追杀我,这是何意?难不成想让公主嫁过去做寡妇?”
“不管如何,公子先回亢金。”
“等等,先去接洛白。”
两人从暗处走出来,赫然看见头戴面具的人还在死人堆里站着,身后黑压压五十来人。一只铁骑都不在,刚刚只是放跑空马,诱敌之计。
“给我拿下!”尖细的声音传来。
兵器一响,死士全都围攻上来,一贯是不要命的打法。
龙少慕与付城两人不敢轻敌,堪堪维持平衡。无奈对方人数众多,远远又杀过来一百来号人加入战况,将二人围个水泄不通。
“公子,咱们撤。”
龙少慕嗯了一声,两人双臂交握,飞旋将死士踢倒,趁机借轻功跳出包围圈,朝山野方向飞奔而去。
那些人紧追不舍,到了一处悬崖绝处,逃无可逃。后兵一齐涌来,突然自涯下方飞出两条藤木,缠住二人往下拽。躲避不及,两人被拉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悲凉,看来主仆二人要命丧此地了。
没想到,力道牵引,两人摔落半空时被拽进了崖壁一处岩洞,洞里有两名暗卫,四人见面,惊讶之余,示意嘘声。
崖上脚踏声嘈杂,大概是追到崖边朝下俯望。崖谷烟雾缭绕,深不可测。
“焕爷,二人跳崖了,这崖目测几百丈高,断不可能活命!”
“很好,回去听赏!”尖细的声音甚是得意。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崖边恢复宁静,只偶尔传来夜鸟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