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锦王相会继灵
“师父,这又是何意?”继灵又问。
宗主一瞬不瞬的瞧着夜幕:“天下仁主在今夜诞生了,此人天生帝命,日后必有一位极其聪慧的妻子辅佐于他安置天下。”
继灵幽蓝的眼睛也怔怔瞧着夜空,却瞧不出所以然来。他收回目光,精光闪烁间心中有了盘算。
再说亢金皇宫里,亢金帝接到宫人报,“皇上,襄王妃诞下小世子,世子康健,不过襄王妃犯血崩症,殁了。”
紧接着英妃那边也有人来报,“皇上,英妃娘娘诞下一位皇子,英妃平安,但皇子呛了血水,窒息而亡。”
英妃闻讯,悲恸而哭,“不可能,本宫明明听到吾儿哭声,明明听到哭声了。”
她单衣赤脚跑去明德宫求见皇上,被守卫拦在殿外,跪在玉石台阶前,直叩得额破血流只为求见殿下。
皇后匆匆赶去明德宫劝英妃回去,英妃抵死不从,并道:“除非皇上亲自发话,臣妾从此就死了心。”
少顷,亢金帝以批阅奏章公务繁忙为由没有召见英妃,只派了身边的老宫人东福出来传话,他好生安抚英妃,体恤她丧子之痛,产后体虚,皇上赐了不少金玉宝石、滋血补品给她,一起送了回去。
英妃抱着枕头痛哭了几日,渐渐平静下来,常常独坐发怔,整天不吃不喝,没多久就瘦脱了人形。
亢金帝听说后,去找了同英妃感情最好的祖母入宫,皇上此举也算是对英妃极其上心了。
有祖母在身边劝慰,英妃终于略微吃点东西,仍是不愿与人说话,直到英妃产后足月,祖母将要回去才开口道了个别。
襄王爷一战告捷,十万火急赶回来,没能见到夫人最后一面,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眼眶发红。
亢金帝深感内疚,给世子请了奶娘,由皇后亲自抚养,与几位皇子享受同等待遇。
世子能享此等殊荣,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时光如东逝水,一去不复。
亢金帝的长子龙誉锦已至弱冠,才华横溢,誉满金都。被立为太子,封锦王。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加之又娶了另一强国毕月国郡主,强强联姻,风头一时无两。
这时候,民间突然谣传“天下归统”的说法。
锦王派人去查谣言源头,原来是一名隐世高人。三分好奇,七分信以为真,锦王与这名高人约定府中秘会。
七岁的龙少慕自小由皇后抚养长大,锦王又是皇后的嫡长子,两人甚是亲近。
他调皮好动,聪明伶俐,深得长兄龙誉锦的喜爱,他建府后经常带龙少慕来府中玩,一来二去,他便成了锦王府中的常客。
与高人秘会这一天,龙少慕像以前一样,来锦王府玩,跟仆从玩躲猫猫,他将自己藏身柜子里。
神秘客人一来,锦王便遣散下人,任何人不得靠近。仆从下去后,把龙少慕忘到爪哇国。
“亢金之儿必出真龙天子,一统天下。此话当真?”锦王难掩欣喜。
神秘高人铁口直断:“千真万确!”
“亢金皇子中出生在七星连珠之夜必为真龙天子,一统天下。尤其拥有一位贵不可言的妻子,命中注定会辅佐他平定天下。”
锦王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透心凉。七星连珠的异象,只在龙少慕出生之夜显现过。
那位高人即是继灵,他设计让人放出风言,谣传到亢金。无论是好奇也好,还是得意也罢,一定会有人来探听虚实。
他筛选掉其他求见者,唯独只应允了亢金王长皇子的邀约,试图从对方言语中试探出自己要找的人。
此时瞧见龙誉锦的神色,便知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不可能,他并非皇子。”锦王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低声自言自语。
继灵可没放过这个重要信号,找了个托辞离去。
龙少慕自小聪颖,比之一般人要早熟。常阅史书中描写的皇室交戈,兄弟反目,历历在目。
他明白,大皇兄锦王在皇叔面前早早承担重担,主动揽事历练,无外乎想得到皇上的器重和认可。
他敬贤礼士,砥砺德行,待兄弟姐妹也包容友爱,保护有加,是皇室同辈中的楷模。
龙少慕小小年纪,活泼好动,却有惊人的洞察力和体恤的机敏心思,看到皇长兄送走继灵后,怅然若失的样子,小小龙少慕暗自做了个天大的人生决定。
若说以往只是活泼好动,到后来画风突转,变得叛逆调皮,令人生厌。
人前骄纵蛮横,无礼成性,目无尊长。人后不愿好好学习,捉弄先生,习得几天武艺更是随意攻击于人。
他黄口小儿,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是故意污己。
龙少慕在宫中的风评坠入谷底,谣言不攻自破,再有人传诵,都会被人反驳回去。
“就世子那德行,哪里可能是一统天下的真龙天子?坊间传言,可信不得。”
可他依旧得宠,尤其是在皇后身边,比待自己的嫡长子还好,把他宠得无边。
人人都道,皇后待嫡长子太苛刻,待慕世子如亲娘,令人心生感佩。
可也有心明眼亮的后妃看出来了,这哪里是对慕世子好,分明是想毁了他。
皇后月氏的父亲月颂龄是前朝先帝股肱大臣,是当朝左相大人。胞弟月召陵是护国大将军,守在边疆重镇远宵城。
亢金历来规定外戚不可涉政,自有约定俗成的不成文规定。自封月氏为皇后起,左相大人便辞官返乡修撰史册,月召陵也自觉驻守边疆,无召不返。
但月氏在朝中的影响力仍在,很多重要岗位都是前左相月颂龄的得意门生,比如丞相大人胡墉,比如御史大夫赵灵。
因此,虽皇后此举昭昭乎若揭如举日月而行,却无人敢诽议。
只是再无人同龙少慕玩,他乐得逍遥自在,便满后宫里乱逛。
这日,龙少慕趁乳母不注意,便溜得远远的,寻着一处草木极其葱郁的院子,攀着宫墙跳进一处僻静宫院。
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他看到一位雪衣女子,一头乌丝整齐披在脑后,席地而坐,手上给一个布偶缝着绵布。
女子约摸而立之年,她抬头看到藏在石柱后面的小男孩,正歪着脑袋瞧着她。
愣了片刻,便招手让他过来。
小男孩便是龙少慕,他胆子大,竟然真就过去了。
女子将手中针线打个结剪断,把手中的布偶递给他:“这个给你,带他出去吧。我给他缝上棉衣,他不会冷了。”
“布偶本就不会冷。”布偶怎有人的知觉?少年龙少慕忍不住捂嘴笑道。
女子变了脸色,不悦道:“胡说,他有血有肉,怎会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