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时日不多

    宋元彻没少去村里投石问药，隔壁村也时常去问，就连镇上也去过几趟，每天不是在为阿莲煎药，就是背着竹篮上山采药。

    阿莲好像察觉了什么，可她只知道宋元彻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已是深夜，他把沾着寒气的衣服脱下，怕吵醒她，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身边，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吻住她的唇。

    这些阿莲都知道，她握住他冰凉的双手，“阿衍，我们种地去吧，前阵子我拿你给我的银钱，买了点种子，我们下地种点粮食，等过冬的时候就不怕挨饿了。”

    宋元彻一心想着为她治病，哪有心思去鼓捣这些，“过些日子吧，待你病好了以后，我再带你去。”

    他看着阿莲苍白的脸，发紫的唇，想着得抓紧时日，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阿莲仿佛就拧开了，“我想去，你陪我好不好？”

    她平日里都乖顺谦和，难得执拗一回，而宋元彻一惯是拗不过她的。

    他把人揽进怀里，黑夜里，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好像能暂时掩埋一些秘密，他鼓足劲儿不去想，以为阿莲只是得了病，只要病好了，他们就能长久在一起。

    可躲过了白天，却躲不过黑夜，夜里迷蒙之间，他总会梦见阿莲在怀中死去，死状惨烈，鼻子，眼睛，嘴角，耳朵全都渗出了血，他怎么叫都叫不醒阿莲。

    “云姜！”他被梦中的场景吓醒，连带着阿莲也被吵醒了。

    “怎么了？”阿莲从床上支起身子，问道。

    宋元彻见阿莲还好好的，眼眶通红，把人紧紧抱进怀里，好像一不小心，人就没了一样，“别离开我！”

    阿莲一听，松口气笑笑，轻轻抚他颤抖的背脊：“好好好，我不离开。”

    可宋元彻回想起刚才叫了这个名字，阿莲竟然没有询问，又说道：“阿莲也知道云姜？”

    阿莲靠在他的肩上：“阿衍不是跟我说过，我从前叫云姜，只是因为朝廷通缉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

    宋元彻暗暗咬牙，这个萧衍，什么谎话都敢编。

    第二天清晨，他背着阿莲去田埂，阿莲又瘦了，背在身后轻飘飘的，宋元彻把她放到田埂旁，让她在一边大树下坐着，自己便学着旁边农家耕地的架势，耕种起来。

    阿莲说：“咱家没有牛，你得学着牛一样，身上围个圈，拖着木栏挖着田往前走。”

    宋元彻摸了脖子上的汗珠，照着阿莲说的做，路过的农民看了一眼，直笑话他，阿莲也忍不住笑。

    “好啊，你骗我！”宋元彻丢了木栏，转而把阿莲横抱起来，抛向空中，又跌进怀里。

    两人乐乐呵呵笑得前俯后仰，宋元彻仿佛也一扫之前的阴霾，暂时忘却了烦恼。

    回头看她笑容止住，又摸了摸他的脸，顺势找到了眉头，“我的阿衍就该这样，没心没肺的笑。”

    宋元彻愣了愣，转而低头俯身吻住她，搅咬着她的唇舌，横扫她的一切，而阿莲也只能攀着他的脖子，两人仿佛都知道了什么。

    等待着剩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