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后失德
常欢扯了扯素英的袖口，示意她不要与人争执。
可素英哪里是能随便打发的人，一听，更窝火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家大人娶妻生子，轮得到你多嘴？”
崔玉烟眉梢一挑，却没看素英，而是直直看着常欢，凑近了些端详：“是长得不错，可惜啊，连云姜万中之一也比不上，你家大人的眼光，是越来越次了。”
“姑娘说话慎言，无论我什么身份，身份到底是大人给的，若要旁人说嘴，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个能逞能的主儿！”常欢一听她话中连累了元彻，便再也顾不上其他。
被别人污蔑的时候，她可以做缩头乌龟，可偏不能污蔑了元彻！
崔玉烟微微一愣，敛住神色：“我道是什么阿猫阿狗，原来也是长嘴的，只可惜你这嘴跟我这说话没用，你只是个通房丫鬟，还是首辅大人酒后临幸的，若往后没个一男半女傍身，等正妻过了门，随意打发给了人牙子卖掉……不就空欢喜一场了？”
常欢攥紧手心：“不劳姑娘费心，常欢自有打算。”
“好大的口气。”崔玉烟捏着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眼眸却是一番算计，“若我是你，便不会连位子都没坐热乎就跟人四处招摇，小心后院那位不省油的灯，她可是大人的心尖尖，若不早日拔了这眼中钉，你此番横插一脚，怕是惹得她不快，改明儿自己做了你的主子，便把你发卖出去，常欢姑娘可得长点心了。”
常欢眼眸一转，却没吭声。
见崔玉烟遣人把一匹上好的布料递给她：“初次见常欢姑娘，这是我小小的见面礼，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常欢姑娘不要介怀，若不嫌弃，往后可做个牌友，到我的顾乡居打打马吊。”
常欢垂眸看了一眼布匹，是正红色的样式，质地厚重，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本是人家通房，这颜色恐怕我穿不了。”常欢并没有接住，崔玉烟上前结结实实地拿给了她：“给你，你就拿着，说不定哪日就用上了。”
两人对视一二，常欢屈膝说道：“那还得多谢姐姐了。”
崔玉烟临走时回望一眼，嘴角上扬，心想着，斗吧斗吧，叫你后院起火，斗个两败俱伤你死我活，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素英眼看人走远了，这才撒开丫子骂道：“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富家小姐就了不起了，狗眼看人低！”
“表姐！人还没走远，怎能胡言乱语！”常欢怒目而视，素英不自觉耷拉手臂，像只泄气的别看常欢平日里看着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该拿主意的时候，却能拿大主意，眸中有神，心中有数，素英自觉阅人无数，可有时却看不透常欢。
常欢自然知道崔玉烟不是什么善茬，可眼见自己在宋府，才刚有了起色，一点没有根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况且这崔玉烟一向对元彻情愫暧昧，听闻她前几日去了似云来，结果闹得不欢而散，想必对云姜也是恨之入骨了，她又为何不纳为己用。
夜深，戌时末，“噼里啪啦”云姜拨算着开店以来的几天盈余，算盘珠子落下又弹上去，用玛瑙做的算珠光滑剔透，一点都不磨手。
“云姜姐，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回府？”小蝶站在云姜身侧，歪过头看她。
云姜捶了捶酸疼的肩膀，望着楼外刚没过山顶的鱼白，眯着眼说：“还没到子时，早得很。”
“早什么早，你是觉得早，若再过会儿，有的人不定得打着灯笼到处找你呢。”小蝶转到她身后，为云姜捏了捏肩颈。
云姜舒服得闷哼一声，她知道小蝶说的是谁，可眼下她着实没有心情早早回宋府。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刚开业那阵子还能盈余，现在盈余一天比一天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云姜拧眉说道。
小蝶叹了口气：“这还有什么原因，前阵子开张，大伙捧着大人面子，过来露露脸，现在人情也送了，大人也不常来店里，自然有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来了，再说了，前两天对街又开了一家池月楼，跟专开在咱们对面抢生意似的，听说来头还不小。”
云姜想了想：“也确有几分道理。”心里嘀咕着该想什么办法。
小蝶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还有心思想着怎么营生，还不知道，家中被人夜袭着了火，自家后院菜都快被人偷了，还傻呵呵地赚什么钱。”
云姜愣了一声，“啊？”，小蝶凑到她跟前说：“你还不知道吗？今早徐嬷嬷拉着常欢在大夫人那里，又哭又闹的，说是大人酒后占了常欢身子，说什么都得让大人给常欢名分。”
云姜耳旁一嗡，酒后？“占了谁的身子！”她转过身瞪大了眼，按捺不住地发出惊叹，声音都有些许颤抖了。
小蝶说道：“常欢那丫头！小蹄子我见她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专撬人墙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云姜没听清小蝶叽里咕噜说的什么，只听到常欢两个字就大致明了了。
大人果真对常欢与旁人不同。
她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一样，紧涩得发疼，却只能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些，可又恼恨自己的反应，她与元彻本该没有再进一步的关系，她也是暗暗发誓，绝不嫁到高门后院里，与人争宠斗狠。
现在已有人做了他身旁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是万万做不到的，与其身居显赫做男人的小妾，不如一世一双人，和一个平凡的男子相扶到老。
她这么想着，元彻定不这样以为，若让元彻知道她看不上做人小妾，定会嗔怪她一介罪臣之后，有什么资格做人妻子。
这样看来，她确有些不识抬举了，她自个不愿意，现有人替她，她该高兴才是。
为什么胸口却一直闷闷的。
小蝶用手肘推了推发呆了云姜：“云姜姐，你看店门外那个黑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