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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擒贼先擒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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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宫,庭院,月夜,一棵百年老树上枝叶飒飒作响,一位少年身着素衣,倚在枝杈之上,一口一口的品着葫芦中的美酒,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想起山上的快乐时光,眼角渐渐湿润。

    “姑姑、师父、云师兄,你们想我了吗?我想你们了!”临渊举起葫芦,闷了一大口酒,呛的直咳嗽,顺了顺喉咙,眯着眼睛倚在树上,过了一会儿,困意袭来,脑海里突然闪现阎四方醉酒闲聊时的一句话:“被父母放弃的孩子,老天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存活?”那时只记得眼前的美酒,这句话并没有放在心里,不知为何,此刻又重新忆起,此时虽闭着眼睛,但是眼前尽是阎四方笑吟吟的样子,你说一个活在痛苦当中的人为何还能笑的如此阳光灿烂?也不知从何时起,不论经历什么,每当看到老阎就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等着自己,就会感到内心无比的安逸。他就像是自己的父亲、兄长、亦或是照亮黑暗世界的一道光,除了山上的姑姑、师父和总是维护自己的云师兄,阎四方是第一个让自己感受到在独自战斗时,背后还仍有依靠的人!或许是他与自己的身世相仿,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许是都有一颗锄强扶弱的心!可能这就是江湖中戏本里所讲的莫逆之交吧!

    “临渊!临渊!”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一声声传来,“谁呀?还让不让人睡了?”临渊嘟囔着翻了个身,不出所料的砰的一下从枝杈上摔了下来,好在这老树是横着长的,只粗不高,摔得并不是很疼。

    临渊揉着屁股,眯着眼睛,向一旁看去,六王那一张颇为‘慈祥’的大脸瞬间映入眼帘。

    “殿殿下?!”临渊看着六王那难以掩饰的欣喜模样,嘟囔道:“嘿~!也不知道是有多要紧的事!大半夜的出来吓人玩儿!”

    “本王此番前来是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六王摇着折扇立在那里,月光倾泻,正好洒满全身,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风度翩翩。

    “什么好消息?”临渊站起身子倚在树干上,许是这葫芦里的药酒太过猛烈,临渊此时只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直向后倾倒。

    “这几日在阎医师的带领下,城中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据来信所说,太医院医师们不日便会回宫。”六王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件,欣喜的对临渊说道。

    “那也就是说,老阎要回来了?”临渊眉眼含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嗯。”六王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得去办件事。”

    “什么事?”临渊道。

    “送药!”六王看着临渊一脸郑重的说。

    “送药?什么药?送哪儿?”

    “阎医师研制的疫病解药!送到各城军营!”

    “军营里也出现疫情了?”临渊疑问道。

    “嗯,虽然军营中已经对饮用之水严加防范,但前日来报,各城军营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城中疫病之症,阎医师知晓后差人连夜将这疫症解药送来,接下来就要靠我们快马加鞭分别把这些解药送至各城军营,父王怀疑除了被圈禁的太子与十三王,朝中还有敌军细作,于是临时将内廷侍卫分派四人,再加上你、我二人,兵分六路,分别带解药奔至六城军营。”六王耐心地向临渊解释道。

    “殿下身为一国储君,岂能亲身涉险?你那一路还是另派他人吧!”临渊担忧六王,于是起身便要去找老皇帝说道说道。

    六王见临渊心忧自己安危,不禁心中一阵感动,急忙一把拉住临渊,道:“是我自己向父王请旨去送解药的!”

    临渊听后有些茫然,疑惑地看向六王,六王慢慢将临渊拉回刚刚倚着的那棵树干旁,道:“这一路解药必须由我来送!你有所不知,城东军营掌事乃是太子亲信,如今太子被圈禁,他难免会心生二心,此时若有他人去送这解药,他定然不信,城东地势险要,最易先被胡人盯上,此处城门若破,敌军攻势将势如破竹,城内防御土崩瓦解。”六王顿了顿,接着道:“我此番前去,一是为送解药,二是为稳军心,若我留下与守城士兵同食同宿,共同御敌,那我们守城成功便多了一份胜算,百姓便多了一份安宁!”

    临渊听后点了点头,为六王的大义深深折服,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马已备好,解药在马鞍夹层内!”六王郑重道。

    “走!”临渊道。

    “好!走!”六王欣喜道。

    宫城外,此时天已蒙蒙亮,六路人马已备齐,临渊送的这一路是城南,距离最远,于是没等六王说话,便快马扬鞭疾驰而去。

    六王刚要嘱咐临渊,临渊飞身上马便窜了出去,六王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无奈笑了笑,于是也翻身上马,向城东疾驰而去。

    余下内侍也都翻上马背,朝各自安排的方向飞奔而去。

    临渊快马赶了一日不敢停歇,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了城南军营,将解药交于守城将士之后,换了匹战马便急忙奔城东而去。六王只身犯险,临渊心中甚是担忧,不论今后如何,这位六王都会是一位好君王。师父曾说过,国之兴亡,在于民,民之安定,在于君。咱们这位君王,必须得保!

    从城南赶往城东,只消半日,临渊一路滴水未进,到了城东已是半夜,此时城门紧闭,门口仅有二人值守,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临渊亮出腰牌后,门口二人倒也没有阻拦,那二人似乎看都没看,眯着眼睛打开城门,随意的摆着手示意他赶紧进来。进城之后,临渊只觉口干舌燥,于是翻身下马,向离得最近的一处人家讨要水喝,无奈敲了半天门,也未见一人出来,临渊环顾四周,虽是半夜,但是这城中却安静的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就连最近的一处蛙池都是寂寥无声。

    “有人吗?劳烦开下门!”

    临渊继续敲门,却也怪哉,那门内分明有人,却无人敢应,此时从远处隐隐约约飘来几点灯火,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巡夜的士兵。

    “什么人在此?”那士兵急匆匆走来,将火把举起,火光恰好印在临渊脸上。

    “你们可是城门守将?”临渊口干舌燥,经历了一天半夜的奔波,面色有些惨白。

    “正是,你是何人?”那士兵看着眼前这羸弱书生的样子,想来也没什么危险,于是接着劝道:“若是寻亲,我劝你还是走吧!此处正在闹瘟疫,我看你这羸弱的模样也扛不住这瘟疫的侵扰,若还想活命,就快些离去!”

    临渊心道,这六王同自己一起出发去送解药,现在自己都已经送到,并且还从城南折回了城东,这六王的解药按理说应该早就送到才是,此时为何这城中疫情还是如此严峻?

    “怎么?解药没有送来么?”临渊问道。

    “什么解药?”那士兵问道。

    “当然是能解这疫病的药啊!”临渊道。

    “你说的是真的?这疫病有药可解?”那士兵听后显然满脸的不可置信,看到临渊就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兴奋的一把抓住临渊的胳膊问道:“您是来解救这城中百姓的么?”

    “我是送解药的,但是我的解药已经送至城南,同我一同出发的还有几人,一同送至城中各处,此处的解药今日傍晚之前理应已经送到。”临渊被那兴奋的士兵抓的生疼,于是排开那士兵之手,直将那人闪了个踉跄差些摔倒,问道:“你们今日值守没见那人来么?”

    “今天白天是我哥他们值守,夜里是我值守,但却没有听谁说起这解药一事。不过听我哥说下午时分确实是有一人骑着和您这一样装扮的马匹进了城门,那人曾问我哥城中谁在值守,我哥命人将此事上报给卫将军,不一会儿便有营中将士将这位迎了回去,但也没听说解药一事啊!”

    那士兵看这少年打扮不似寻常百姓,再加上刚刚他那看似随意的随手一拨,力道却不寻常,心道,‘自己这强硕的体格在营中也算数一数二,刚刚这看似羸弱的少年就那么用手臂轻轻一扫,自己就险些摔倒,看来眼前之人并不简单。’于是毕恭毕敬的将今日傍晚之事一字一句的讲了出来。

    “那城中军营驻扎在哪?”临渊心道,这卫将军既是太子心腹,如今太子被圈禁,六王来送解药到现在都没消息,难道被这姓卫的将军囚禁或者

    临渊来不及多作他想,等那士兵指向一处方位,便翻身上马直奔军营。

    “诶?~你等我派人向将军禀报啊!别这样冲过去啊!会被当做细作射杀的!”那士兵急忙追去,边跑边喊,无奈这人的双脚哪能敌得过马匹,转眼临渊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什么人?”守营将士看到远处一匹白马向自己疾驰而来,急忙搬出箭弩,对准那人,蓄势待发。

    “卫将军可在?”临渊在十三王那儿领教过这箭弩的厉害,见十几架箭弩齐上阵,急忙紧勒缰绳,翻身下马,站在远处,拱手恭敬问道。

    “你是何人?找卫将军何事?”那为首的将士站在箭弩之后,厉声问道。

    临渊被这一问,沉思片刻,心道:“是啊,我该以什么理由把这姓卫的将军请出来,或者让他把我请进去?!”

    正在思索之时,临渊突然看到手中这把老皇帝打赌输给自己的宝剑,于是灵机一动,将手中之剑高高举起,言辞颇为郑重,道:“圣上口谕,命我亲自传达给卫将军!有此御赐宝剑为凭!”

    “你稍等!”那将士见是宫中来人,不敢怠慢,于是急忙派手下将此事告知将军。

    很快,那将军便急匆匆的从营帐出来,站在弩箭之后,来回打量了眼前这年岁不大的少年一番,见临渊面容清秀,下颚无髯,以为是宫里的传旨太监,于是出声问道:“既是公公亲自传旨,可有圣旨?”

    临渊听那姓卫的称自己为公公,心中不禁一阵怒火,但又看到眼前的箭弩正齐刷刷的正对着自己,于是强忍着怒意,举起手中之剑,清了清嗓子,学着公公的样子,回道:“卫将军,圣上只有口谕,未曾拟旨,此剑便是凭证!”

    那卫将军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临渊手中举起的剑,无论剑身花纹还是剑尾垂玉,都是皇家内廷的物件儿,看这眼前的羸弱小生模样,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鼻翼嗤了一声,吩咐手下道:“让他进来!”

    面前的弓弩被两旁的士兵一一推开,拉回营帐之中,临渊牵着马慢慢走进了军营,一个士兵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另一士兵上前便要搜身。临渊举起剑柄拦住那搜身的士卒,向一旁问道:“卫将军,这是何意?”

    “营内规矩,还望公公配合!”那卫将军鄙夷的看着临渊,整理着身上的盔甲。

    临渊刚刚就被这一声公公叫的心中怒火直烧,现在火气刚刚有些消亡,对面又来这出,见两旁的箭弩已撤,于是绕过那正要上手搜身的士卒,飞身来到那将军面前,手中剑柄一抖,那冒着寒光的利刃便怼在了那卫将军的脖颈之处,周边的士卒和副将都没有料到面前这羸弱少年身手竟如此敏捷,显然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一两步,而后纷纷抽出手中利刃,指向临渊。

    “大胆!竟敢挟持我营主将!你这小子是想满门被诛吗?”一旁的士卒举剑指向临渊,厉声呵斥道。

    “哦?满门?我无父无母,没有亲友,何来满门?”临渊将剑怼在那卫姓将军脖颈处,厉声问道:“说!殿下在哪?你把六殿下怎么样了?”

    “六殿下?原来你是六王的人!”那将军仍是满脸的不屑,鼻嗤道:“想要你的主子活命,就把剑放下!”

    临渊心道不好,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姓卫的还真将六王给囚禁了起来,但若现在放了这姓卫的,那箭弩齐发,即使自己身手再好也根本躲不过这十几架箭弩的弩箭,岂不是更找不到六王所在!于是把心一横,手中之剑怼的那卫将军的脖颈更加用力,脖颈之处皮肤细嫩,此时竟有丝丝血迹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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