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七天
穿过灯火通明的商业街,我来到了平时跑步的河边,这里晚上是个热闹的啤酒广场,我在一个靠近河边有点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我一直觉得酒是一种神奇的液体,它承载着无数人的喜怒哀乐。
它能让开心的人更开心,也能让不开心的人暂时忘记了不开心,当然最后会更不开心。
尤其是对于失恋的人来说。
几乎所有的男孩男人都经历过失恋,这些男孩男人都像我此时一样,只想一个人用酒来独自舔舐着伤口。
几乎所有失恋的男女第一时间都会想到酒,不管原来会不会喝,能不能喝,此时此刻似乎只有酒才能理解和证明你逝去的爱情,喝的越多就代表你越痛苦。
白酒太烈,不适合此刻需要思忆漫长过往的我。
红酒酸且甜,也不适合当下我苦而涩的心情。
只有冰凉中带着些苦涩的啤酒,才能让我保持一定的清醒,让我在慢慢加深的醉意中思索着,回忆着。
。。。。。。
刚步入成人世界的我第一次开始思考爱情和金钱和权势地位之间的关系,而几乎每一个成年男人他的三观里,都有着第一次失恋带来的影响。
我自诩是一个比同龄男子成熟许多的人,台球的严谨性让我渐渐变成了一个拥有缜密而理性思维的人。
我尝试着用这种缜密理性的思维来思考我和小钰姐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但这显然是我无法做到的。
小钰姐的选择其实是这个看似文明公平的社会中,所有人的七情六欲融合在一起的必然后果,但是此刻我的并没有足够的认知来看清这一切。
我完全不知道我已经陷入了某些偏执中,而那些我身边真正成熟的亲人们此刻并没在我身边。
我开始偏执甚至有些固执的认为,小钰姐是因为那个首富家里拥有的金钱夺走了她,错误的把金钱、权势和社会地位的次序以及其中的关系混淆在一起。
我把这些归咎成我自己的无能,认为如果自己能足够强大就能够留住小钰姐。
其实这种想法并没有错,错的是我对于强大的理解,这种强大是无法完全用金钱得到的。
这种错误的思维开始隐晦的影响着我正在慢慢形成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再加上几个月后发生的那件事,彻底地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并没有察觉此时思维上的危险,但我知道不能一直这样颓废下去。
我喝了七瓶啤酒之后决定给自己七天的时间来缅怀我和小钰姐的过去,过了这七天我要重新振作起来,我不能让我仅有的那些亲人们担心和失望。
我喝的酩酊大醉却又能保持奇怪的清醒回到宿舍,这种感觉让我暂时忘却痛苦而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后我又回到了小河边。
香姐来了,赵哥也来了,包括晓琳姐还有师父师母他们都来过了,我忘记了当时有没有哭着向他们保证着我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时间。
香姐和晓琳姐她们心疼但无奈着,赵哥和胜哥陪着我喝了两个晚上,看我似乎并不会丧失理智并自暴自弃也就无奈随我去了。
。。。。。。
今天是第七天,并不是说过了今天我会把小钰姐彻底忘记,只是今天后我只能把她藏在我心里最深的那地方,就像我封存起来的那些东西一样,。
今后我不允许自己回忆但更不允许自己忘记,我怎么能遗忘她呢。
只是过了今天,我要恢复原来正常的生活,我要让自己变的更强大,让我身边爱我的人放心,也为了自己将来不会因为弱小而再次受到伤害。
河边的微风温柔的带走的仅有的一丝暑意,天气的舒适让我今天喝酒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不得不说时间是痊愈失恋最好的良药,我对小钰姐的思念并没有减少一丝一毫,但是心里的痛苦的确减轻了一些。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的说着话:“大哥,还行不行了,这才几点就没座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是康哥。
康哥夹着那个普拉达的包包,手上卡地亚的手镯在夜市的灯光中耀眼无比。
我抬手喊着:“康哥,康哥。”
康哥转过头看见了我:“哎,小飞,咋就你一个人昂?”
“是啊,就我自己,您没地儿啊?来来一起一起,就坐我这!”我起身招呼着康哥坐下。
东北男人大多都豪爽,或者出自别的原因。康哥没有推辞,点了一些吃的和一箱啤酒就坐下了。
“你师父不是不让你喝酒么?”康哥有点纳闷。
“我都多大人了,偶尔喝点没事。”
康哥没再说什么,直接开了两瓶,然后给我倒上,我们碰了一杯。
冰凉的啤酒下肚,我感觉更舒服了些,然后给康哥倒上了酒。
康哥笑嘻嘻的看着我没说话,我觉得他能察觉到我现在的状态,因为这几天我都不在,小钰姐也不见了。
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姑且是青年吧,想和一个三十左右还不算很熟的人单独在一起,想找点话题确实有点难为我了。
康哥看出了我的局促,抬手又和我碰了一杯。然后轻松随意的问道:“这几天没见你,咋滴了?”
很久以后康哥告诉我,那天他并不是没眼色或故意勾起我的伤心事,而是他觉得那时候的我需要把心里的情绪找个人倾诉出来。
“我和小钰姐分了。”
我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并决定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缅怀我的爱情,过了今晚,我要把它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再和任何人提及。
“嗯,这几天也没见着她,应该是她家里出事了吧?”那天小钰姐在包厢哭的时候康哥也在场,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她家给她找了门亲事,回家结婚了。”
“啊,不至于啊?你俩那么好,怎么说结婚就结婚呢?”康哥惊讶着说道:“我看那小姑娘是真稀罕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我和康哥一边喝着一边说着我和小钰姐的事,康哥唏嘘着陪着我喝了一杯又一杯,两个人基本都没怎么动桌子上的那些吃的。
那天晚上我的酒量出奇的好,感觉不管怎么喝都不会醉,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面灌着,好像能把身体里面那些哀伤全部挤出去。
头开始晕陶陶的,但是又自觉很清醒。我抬头自己干了一杯然后有点严肃的问康哥:“康哥,你说这世界上钱是不是能决定很多事?”
康哥皱着眉,然后点了根烟想了想说道:“这话对,但也不对,钱的确能决定或解决很多事,但还有很多事是没有办法用钱解决的,比如小钰家的事。”
“拉倒吧,如果不是那谁谁家里有钱,小钰姐怎么可能会丢下我。”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喝醉了,但是自己完全意识不到。
康哥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
我笑嘻嘻的指着他说道他:“康哥,其实。。。我知道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