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鬼蜮（三）
“难不成，这灵祭台当真来自天外！？”蕗草诧异道。
她虽然修行多年，但女子毕竟多沉稳，断然做不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虽然现在的岐黄，也就这两个人能被称作师祖。
“这个……就不好说了……”独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榕川大陆如此广袤，若非我等修行之人，法力通天，才能进行些许粗略的测量，换了常人，终其几代，都不可能走遍榕川。”
“况且，铮昧以西，植被几乎参天，草兽种类繁多，即使那些原住民也不能尽数辨认……”
独椹还未说完，便被蕗草看的脊背发凉，不由讪讪的道。
“呵呵，蕗草啊，是我有说错的地方？”
“自是没有，不过说起铮昧的原住民，我们似乎也有吧？”
“哈哈哈，那怎么可能，当年的冲突有多惨烈，你还不知道，虽然你我那时还小，但师叔辈的几乎死光，怎么可能还有呢，真是，真是无稽之谈，呵呵呵……”
“没有啊，那便最好。”蕗草示意独椹继续说下去，没有在铮昧原住民上太过停留。
“好，好。”独椹心里抹了把汗，心道“有着锁灵在，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老幺的身份，我自己都看不出来，蕗草不可能知道，一定是巧合而已。”
“怎么不说了，刚还说到，不一定是天外之物？”蕗草催促道。
“啊！对，咳咳。铮昧旧地那面我们几乎不能深入，与之相同的就是这岐山之后，外围还好一些，越向里面走，越是寒冷，那种寒冷连真气都能穿透，绝非善地。”
“就这两处几乎包裹了榕川全部，除去现在傲天所在的榕川之隘，当然现在已经被他那什么榕川守卫，变成颇有气势的城镇。”
“除了那里能去往榕川之外，就剩下林琼以东的无尽之海，海兽，海岛无尽，但从未见过常人与修行人。”
“就单单这几处未知，便足够我等惊疑，所以，我觉得，这灵祭台的不一定来自天外。”
“有可能是这几处的东西？”蕗草问道，
“很有可能，你且来看。”说着，独椹将蕗草带到灵祭台边缘。
“你看这边角的圆润，你我年少之时，只是以为这是巧夺天工的造化，可对《公输》的了解深入我才发现，无论这灵祭台是人为，还是天造，这东西一定不完整，这是个部分，一个巨大机关的部分。”
“你这想法可与人说过？！”蕗草眉头皱的很深。
“自然，你我年少之时，我便时常与师父师叔他们提及此事。”
“那他们……”
“自然是没有闲情逸致搭理我，”独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这些年我也有些事情不是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执着与成真，好好的天地景致，不去欣赏，就连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岐黄，都不曾多看一眼。”
独椹看着灵祭台的风光，神色出离。
“这灵祭台，因为紧连着祭祖的洞府，因此得名，可岐黄上上下下，除了每一之脉的主事，这里竟少有人至”
“即使那些祭祖的主事，也一个个草草了事，行色匆匆的穿过此处。”
“可能，对他们来讲，祭祖这件事本身就是最不重要的一环吧。”蕗草叹息道。
“修行之人，本就得天独厚，寿元绵长，既然不需要祖宗荫蔽，祭祖又能如何？”
可能人上了年纪，就更加容易感慨。
蕗草与独椹二人就这样，在灵祭台的中央看着远处的风景，偶尔聊上几句，时间亦是过的飞快。
“你说这灵祭台可能是巨大机关的部件，我倒是相信，可为什么说，这东西不是岐黄所有呢？”蕗草问出了心中疑惑。
“若去推测，很有可能，那个巨大的机关本就是岐黄所有，因为一些原因遗失，这才仅仅在这里留下了灵祭台。”
“原本我也这么想过，直到有一次，我带着农家原来的家主来此地赏景之时，他看了门道。”独椹笑着回答道。
“那个老农？”蕗草少有惊讶，问道，“他与公输家主，在掌门上位之后就远走榕川之外，也不说个原因，仅仅告知了你们师兄弟二人，弄得农家与公输家差点当时就反了。”
蕗草叹息摇头，语气颇为不善说道，“真有你们的！”
“那两人双双远走之事，就真的与我们无关了。”
“说到底，还是掌门师兄应承了下了那两个人的请求。”
“农家还好，虽说是修行之人，平日也就种种地，与一般的农夫无异，鲜有人能辨识他们修为。”
“公输那边才是最麻烦的，这次让他们出去，自立门户，若不是南来与傲天早有打算，公输非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抢了不可，说不定杀个片甲不留。”
“别在这扯闲，你和师兄答应那两个老家伙什么了？”蕗草催促道。
“这怎么年岁越来越大，脾气还不如小时候好，”独椹的嘀嘀咕咕换来了，蕗草刀子般的眼神。
“咳咳，当时掌门师兄刚刚上位，其实老农和公输也不是太好意思提，只不过，师兄见这两人去意深种，也就没了阻拦的心思，自己这边可能麻烦一点，但是能多少给他们些帮助，自然是极好的。”
“老农无意间得到了青牛的功法，与岐黄农家的传承功法《稼穑》系出同源，因此想要去寻青牛的源头，谁知这些年，青牛的源头谁都没见到，这老农也算是失踪了。”
“公输那边与老农的情况有所不同，但深知如果没有他坐镇，以公输这一脉的脾气，在榕川修行界，真是难有立足之地，便托付师兄代为照顾，而他似乎预感到了，公输一脉成真的契机，并不在榕川，所以才会远走。”
“虽说起初的目的不一样，但就结果来看，农家与公输毫无差别，失去了顶尖的战力，榕川之内立足不易。”
…………
“嗯，这些，我都清楚了，可你还没说，为何那老农能够判断出灵祭台并非岐黄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