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和李航的谈话2
李航的问题让我登时愣在原地,我不知该如何反驳李航,那条项链是我在初三送给周柠的,如若她真的不爱我,又为什么还要一直戴着呢?
我沉默了,我没有办法回答李航的问题,李航看着沉默不语的我,继续说道:“沈天,我曾数次送给周柠礼物,昂贵的、廉价的、精致的、粗糙的,无论是什么,周柠都是很冷淡地拒绝。哪怕是在图书馆看完书去食堂我邀请她上车捎她一段,她也会摇头,告诉我不必了。可是因为你……”
我打断了李航的话,心中带着答案问道:“所以我来学校应聘、和周柠搭班还有那个家教都是她精心安排的,对吗?”
“学校确实考公走了几个人,周柠自己打印的公告,让我安排在校门口,联系了钟铭夏和徐清风,让我跟他们两个打招呼,如果你来面试,直接让你通过。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自信,料定你一定会来,而且还刚好是那两个老师,会不会是心有灵犀?”
我没有言语,又重新陷入沉默。
“沈天,你知道周柠哪个大学毕业的吗?”
“不知道……”
“南京师范学院。”
我久久不能言语,靠在最近的会议桌上,闭上眼睛,我的脑子很乱,很乱……
“沈天,当初周柠高考分数线已经达到了清北,可是她的志愿表上只有一个南师大。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从前的老师,又或者是县市教育局和政府领导,他们亲自来到周柠的家,跟她谈话让她修改志愿,但是周柠的态度始终坚定,她只填南师大。对于他们的回答,也仅仅只有很冷淡的一个眼神。”
李航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你是否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她的父母并非是自己离开这个家,而是周柠高考结束后就搬了出去。我猜……应该是对她的母亲有怨恨,不过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根据我的推断,十年前和七年前周柠和你分手,都和她的母亲有着一定的联系。其实你不应该怪周柠那时对你的抛弃,那些都是她装出来的,或许在你看不见的角落,她也在看着你,心中也在滴血,眼角也在流泪。”
“够了,李航!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些现在跟我都没有关系,为什么不是周柠亲口告诉我这些?而是你这个当年的局外人,你以为你自己看得很清楚吗?我只知道那时候的我生不如死,我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学习争取跟周柠靠在一个初中有什么意义,我以为我的努力能让她回心转意,可是为什么她连当初的真相都不愿意告诉我?”
“如果说你没有坚守十年,没有坚守七年,或许这些真相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你确确实实等了十年,等了七年,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你应该知道周柠这些年的无助,知道这些年周柠也有很多难言之隐。”
“那她为什么高考结束不告诉我?非要等到现在我已经和唐涵在一起了告诉我这些?让我在周柠和唐涵之间左右为难吗?你不是喜欢周柠吗?你告诉我这些只会把她推给我知道吗?我现在只想跟唐涵好好过日子,我现在不爱周柠了,你听明白了吗?”
“沈天,比起让周柠待在我的身边,我更希望她能获得她自己所想的幸福……”
“别说了,我不想再说这些,我不难为她现在给我帮助,我上次就告诉她,让她不必再愧疚了,她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地暗示我她还爱着我。”
我没有再听李航讲些什么,转身走出会议室,愤怒地摔门而去。
站在六楼的走道上,无数面玻璃反射了无数个我,又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我爱的究竟是谁?周柠吗?还是唐涵?
为什么命运跟我开这样一个玩笑?在我已经接受了唐涵准备彻底遗忘过去的时候告诉我,周柠一直爱着我。
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周柠一直留着那一条不值钱的摩羯座项链,她知道我心仪的大学,所以宁愿放弃更好的环境,而选择了南师大。
她为了我能顺利当上老师,实现从前的理想,一步一步安排,心思缜密,一步三算。
她为了让刚毕业的我手中有钱可以生活,自己组织了这个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的家教,只是为了给我转那八千块钱。
她为了让我上课轻松一点,主动联系了李航,让他安排打印试卷,让他用上百万的奥迪a8送试卷。
我倚靠在透明的钢化玻璃上,心中的无力感让我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些真相,我的脑子也不想去思考,不想去辨别这些事情的真伪。
我很疲惫,很累,真的很累。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喜欢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
我乘着电梯来到一楼,看着曾经无数次经过的楼道,走过一遍又一遍的走廊,往事如烟雨在我的眼前浮现。
六年级天真无邪,对周柠一往而深的我每次下课都会上楼看周柠,她也会在同学的起哄下来到我的面前,脸上微微泛起羞涩的红晕。
那次星期五的下午,老天爷特地安排般下起小雨,雨不大,但是足够让人淋湿,雨也不小,足以让我和周柠一起撑着我的外套跑向家教。
还有周柠六一演出的那天晚上,在那个现在周柠租下进行家教的楼道里,我调侃她化妆亲娘都看不出来,她笑着反驳我,说我野猪吃不了细糠。一样的套房,以前我和她在一起上晚自习,现在我和她一起给学生们上课。
在那个小区,有一次晚上,我和她一起去家教的路上碰巧遇上,她吃着薯片,我说着一些让她吃醋的话,她拿着薯片扔到我的脸上,让我塞住自己的嘴。
其实和周柠在一起也会有很多的美好,即便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我也会和她分享,她看着我傻乐,我看着她看着我傻乐。
我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大理石瓷砖上,身体无力地靠在大堂的石柱上,闭上眼睛,不愿再思考,甚至不愿再呼吸。
一股无形的压力,没有任何力道,但是却比泰山还要沉重,我喘不上气,可是又在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