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赵氏送粮
“王姐姐累了，萍儿在跟前盯着，我瞧这屋亮着灯，料想这府里除了王姐姐，也就是侯爷了，眼前也没人盯着，所以……”
“不需要。”沈霍摆了摆手。
一副生人勿近。
让她躲在屏风后头。
两人隔着屏风，一时房间无人说话，略显暧昧。
穿好衣服的沈霍说，“你接着用这盆水吧，别浪费了。”
凝水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轻视自己美貌。
想当初还在江南教坊司，妈妈们都夸她人间绝色，一路奔跑，她凭借出众的外表骗取了无数人的帮助。
曾经一位仰慕她的杜公子，要死要活得求着买她洗澡水。
有诗为证，
凝水沐浴汤，仙界琼瑶酿！
可这样的美色在沈霍面前居然这么被华丽丽无视了。
沈凝水心想：侯爷心思沉稳，并不如传闻中那样，视色如命，莫非我真的错怪了他？
沈霍出门前瞄了一眼，哂然一笑，更让凝水心中疑惑，为何我的美色无法吸引他呢？
可王姐姐方才却被他宠得紧呢？
沈霍要是知道对方在想这个问题，肯定会嘲笑对方。
呵，无他。
贤者时刻耳。
你要是早半个小时来，沈霍能想你表演秘籍：
《沈氏钻洞钢板法》
肚子饿了，光想着玩儿，嗯，不正经的风吹弄不正经的风铃之前，
沈霍就在屋内要过吃的。
还有酒，对了，两世头筹，的确要好好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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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管家带着押运粮草的队伍堂而皇之，开进了凉州城。
没一会儿，
就有一群乞丐般的百姓围拢而上。
边上的士卒立马驱赶。
赵管家面上不说，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暗道。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凉州府已经粮草用尽，这时候就是收取军心的最好时候。
至于百姓怎么办？害，朝堂之争，从来都是大人物们的博弈，百姓懂什么？
反正历朝历代有什么危机都是先苦一苦百姓嘛。
想必百姓们也是能理解地~
他怀着愉悦的心情一路走进凉州府军营。
沿途看到一个孩童睁着硕大闪光的眼睛，手里拿着一个面饼呆呆啃着。
立马就被他母亲一把抱入家中。
赵管家乐了，这孩童不懂事，这么一块饼在饥荒遍地的凉州城随时都可能被其他人抢走。
赵管家听说西北有些地方都开始了人吃人。像这么大点的孩子若是不看紧，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那孩童被母亲拽进屋子。
“司马大人今天都说过了，每家每户都必须穿的破衣烂衫，不许露出任何吃食，这些娘早上都告诉你了。”
母亲气的开始打孩子屁股。
若是因为他坏了上官们的安排，短了每日的吃食供应，他们怕是真的要饿肚子了。
孩童一边躲避母亲的追赶，一边忙自我辩解。
“可早上发的太多了，我吃不完呀~”
赵管家可听不到这对母子的对白，他只知道今天的凉州城人均破衣烂衫，食不果腹。
他留意观察了，凉州城内的树都被砍倒了。
有些树还被拔去了树皮，还有百姓在用刀刮树皮。
在一旁还有孩子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什么，想必就是这种树皮。
诸葛在世，算无遗策。
他心中对于自家公子的恭敬又多了几分。
这样一来，凉州城守军唾手可得，沈霍也将失去他最后的依仗。
然后在去宁远城的路上不慎落马而亡。
国舅爷赵琦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陛下祖宗基业，舍生忘死在危难之际，在城破边缘，毅然决然地接过凉州城指挥权。
赵管家想得心里真美。
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队排列整齐地军队。
右边人数多的千人众是凉州城守军，侯府最后的忠诚百战之兵。
左边人数少的，都只穿着黑色劲服，连个甲胄都凑不出，连一样趁手兵器都凑不出。
而且一个个面容呆滞，好像没有灵魂。
“每人发一个饼子！记住了，这个你们手里的饼子都是我们赵氏从土匪刀枪中抢来的！日后成我公子的部下后，一定要竭尽全力为我们公子办差，不要想那些让自己兵卒饿肚子的废物！”
守城军面面相觑，赵忠还以为他们都在难以想象自己居然能吃到这么好的面做饼子。
“吃！吃吧，一个今天只能吃一个，待今日镇北侯回宁远城述职，每人还能再吃一个！”
赵管家意气风发，赵氏就是靠着抠抠索索经商起家，等到用钱之时，散财之际，也就得是他这样的两朝元老，股肱之臣来做善事。
他将此刻定义为他的高光时刻。
一天以后证明。
赵管家对他的人生定义异常精准。
实质上守城军想的不是这个，他们看着这些黑漆漆夹杂着小石的饼子，实在难以下口。
这几天侯爷都让军中午夜生火，用雪白的面子给他们做精面饼子。
早上每人不限量，敞开了吃。
这位姓赵的孙子偏要装大尾巴狼，说开恩啊，给面啊，赵家好人，我家侯爷废人。
好，我家侯爷废人给我吃细粮。
你个孙子自称好人给我吃破饼子。
他们凑近一闻，有股子酸臭味扑面而来。
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饼子都有臭味儿了还在拿出来。
军爷们脾气快上来了，大家拿着这破饼子，心想，
这破饼子，就像一块干净饼子掉在凉州城门口，被来往的蛮子们来回踩上三天。
在日光下暴晒三天，继而淋雨三天。
然后放在茅厕旁烟熏三天，最后发酵三天。
嘿，就这个味！
所有守城军都在想，这哪个孙子能吃得下呀？
司马懿在一旁一直都盯着众人的表情。
他见守城军将士面露艰难，
于是对自己麾下的司马死士下令。
“谢赵氏管家。”
五百黑衣人顿时齐齐出声。
整齐划一，声音洪亮如钟。
“谢，赵氏管家。”
说完，每个人如同饿虎扑食，对自己手中的饼子开始了撕咬。
他们的表情就像三天水米没打牙。
三下五除二，一整个饼子都塞进嘴里。
太干了，所有死士如同鱼鹰，伸长了脖子，努力吞咽喉咙口的饼子。
赵管家惊呆了！都这么饿吗？都这么饿了，还不哗变图什么？
千余名守城军都痴呆了！这么狠吗？都这么狠了，要不再把我们手中的也一起吃了？
司马懿淡淡命令。
“饮水。”
行令静止，所有人又掏出竹筒喝水顺口中干燥的饼子。
赵管家大喜，好，虽然这些人看着废物，但吃饭真痛快。
他把目光对准另一边，司马懿也跟着他看去。
吃饼子的压力给到了守城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