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蛋疼的侦查
车外，景物极速倒退，
车内，异常安静。
向朱影透过后视镜望着阿呆，后座的男人从别墅出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望着窗外，历经沧桑的人总会喜欢孤独，他想着，嘴边道：“对很多人来说，向家的家宴荣耀至极，这是表示亲近的态度，他们会兴奋的说东说西，即便再沉稳的人也会打几个电话不在意的炫耀，你不言不语是故作深沉？还是不屑一顾？”
“或许都有吧。”阿呆淡淡道。
向朱影闻言沉默了，不是因为身份低下难以开口，相反他在向家身处高位，他掌管着向家在外所有的情报，阿呆在粤东的一切他都知道，沉默是因为这个人的回答或许是心里话，尽管难以置信，但这些年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少吗？
沉默中，车辆驶进主干道，前方拥堵严重，向朱影叹口气，像是对这样的路况表示不满，没话找话道：“阿呆先生，我们向家显赫一方，在你眼中这么不堪吗？”
显赫一方？是啊、显赫一方！显赫到置人情于不顾，显赫到可以用金钱换取一切！
阿呆默默的想着，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龙国的大小商人不正是如此吗？等值交换不是人间常态吗？一个上门女婿还能指望向家掌门人礼贤下士？是自己情感所至苛求多了吧？
人与人的交往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啊……
阿呆叹口气，默然不语。
车厢再次陷入宁静。
……
向朱影眉头轻皱，送人这种活原本不需要他，无论对方身份高低，自有向家的专职司机接送，他之所以送阿呆，是因为接到陈岚一个电话：“朱影，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与过往，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是锦云大酒店傻乎乎的保安、他是张家家喻户晓的上门女婿，他是江城地下圈子实质的领导者、他是裴家大媳的义子……
向朱影想着收集过的资料，苍白而无力，他到底是谁，他到江城之前一片空白，傻子阿呆？日呼鬼的名字！
所以，他亲自驾车相送，他想近距离观察与交流，但这货总是不说话，这交流个毛？
向朱影看着前方不再拥堵，车速越来越快，某个道口，他一个急转弯转到逆行路段，他看了眼后视镜，阿呆眼中闪烁着紧张，他扬起嘴角有些得意，逆行五十米拐进一所加油站。
加满油，他前行五十米又一个急转弯拐到另一侧道路，轰鸣的车声中，后方一辆大货车离他们不足二十米，险之又险没撞上！
“慢点慢点……”后座阿呆惊叫连连。
向朱影满意的笑了，管你多深沉的一个人，一番下马威不照样原形毕露？
“阿呆先生，我刚才问你的话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我们向家在你眼里那么不堪吗？”
“你又堵车了。”
“深海就是这样，容易堵。”
“关键刚才不堵，你换到堵的路上了。”
“点背。”
“哦。”
……
车水马龙的公路向朱影不急不躁，跟着拥挤的车辆徐徐前进，看似沉稳，但阿呆早就发现他一圈圈兜着，哪拥挤往哪扎。
阿呆叹口气，哥们，你这招对付错了人，哥曾经是兵王啊……
他躺在后座，打起了呼噜……
……
向朱影有点上火，我特么近距离观察，就观察你是怎么睡觉的？
阿呆侧个身，含糊不清道：“师傅，空调整高点，省个毛的钱啊……”
我省钱？省个屁！外面二十四度，我开个毛的制热啊～
向朱影听着后座杀猪般的呼噜声直腻歪，但拥堵的路段怎么也过不去，直到一个半小时后，车辆开始飞驰。
我让你尝尝过山车的味道！
他一脚油门从西浦干到东浦，又一路风尘滚滚干回来，三百六十度的大漂移干了一趟又一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更是数不胜数，愣是没摇醒后座的死猪，最后自己的脑瓜子摇的直迷糊，等想起来自己任务的时候，油箱已经见底了……
……
阿呆从黄粱一梦中醒了过来，打着哈欠道：“咋开的这么慢？到地方了？”
后备箱，正推车前行的向朱影咬牙切齿，道：“到个毛？车没油了……”
这货真笨，阿呆撇嘴……
……
马路边，阿呆与向朱影坐在石墩子上吞咽吐雾。
“你个蠢货！到底会不会开车？没油了都不知道？”阿呆咬牙切齿。
废话，这不是着急跟你斗气的吗？向朱影喏喏低下头。
“你个蠢货！我告诉你多少遍慢点慢点，你没听见？”
废话，这不是为了吓唬你吗？
“你个蠢货！没油了不会停一边？你们向家还缺一台车？”
废话，这不是熄火熄在上坡路了吗？
“你个蠢货！还干情报工作、就特么这点能力干个毛？”
废话，这不是……呃，等会，你怎么知道我干情报工作的？向朱影愣愣望向阿呆。
阿呆还在咬牙切齿：“你个蠢货……”
你才蠢货、你们全家都是蠢货！向朱影毛了……
阿呆不好意思低下头……
……
汽车一辆接一辆驶过，阿呆与向朱影脚下一堆啤酒瓶，手边的花生米已见底，向朱影瞅他越喝越上头，道：“你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刚才是不是在装睡？”
“拉倒吧，谁家睡觉还带装的？哥睡的老实诚了，还梦见一头倔驴拉着磨盘，一会转一圈、一会转半圈……”
阿呆老神在在，向朱影气的直磨牙，你才是倔驴、你们全家都是倔驴……
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出现两个阿呆，一半是喝酒喝的、一半是气的。
……
远方传来悠扬报时声，时间已过十二点，阿呆叹口气，道：“又一天过去了，你们总喜欢浪费时间，不然哥该钻被窝了。”
旁边，向朱影东倒西歪，酒瓶都淹没了脚丫子，他大着舌头，道：“阿阿、阿呆……兄弟，你你……给我交、交个底，你、你……到底是谁？”
阿呆笑笑道：“我是向飞扬，你信吗？”
“我我、信你个……鬼，你你……这个小小、小子坏的很……”
向朱影脑袋一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