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曹允年失踪
曹阳侯府后院东南角，黑衣人飞身进入院子。
头戴兜帽的须发老人在内院盯着来人，眼见同样的兜帽下年轻男人的脸露出来，斗篷下抱着十岁的曹允年。
半大的孩子一身白色麻衣孝服，老人只看了一眼，便冷声开口。
“你将他带回来做什么？若是暴露行踪你知道后果！”
“长老容禀，方才我去处理收尾，被……被这孩子看见了。”男子说话声音带着些不易见的颤抖。
“进来吧。”老人望了他一眼，面露不悦，但手上依然打开屋子门。
男子颤颤巍巍抱着孩子一进去，进入光线稍微显暗的内室。
“属下该死，谢长老不杀之……恩。”
话还未说完，被称作长老的人忽然给了男子一个巴掌，力道之大隐隐能看见老人手上干瘪的青筋，面色铁青，怒目圆睁。
男子被打懵了，曹允年从他手里摔倒在地上，只是昏迷劲还未过去，这样大的动静也没醒。
回过神来，男子赶紧跪在老人面前求饶。
“长老恕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长老动了动手，不知看见了什么，男子面露惊恐，瞳孔骤缩，磕头的动作越发急切。
“长老饶命，长老饶命！”
里间忽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声，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将男子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
老人立刻停下动作，态度恭敬。
“打扰少主，属下死罪，我这就杀了他！”老人浑浊的声音响起，字字打在男人心口上。
“那孩子是曹远机的小儿子，从小跟着他家老太太，当下新丧，若是现在杀了这孩子，难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此。”
老人眼珠一转。
“少主说的有理，是属下莽撞。”
被称作少主的瘦弱男子并未给跪在地上的人说话，那人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存活的机会，连忙磕头道谢。
谁知男子下一秒忽然口吐黑血，面色惊恐，双手掐紧了自己的脖子。眼珠突出的样子不知寻常人看见会有多么骇人。男子动作着，渐渐从口鼻处都流出黑血，不过短短一盏茶时间，男子七窍都流出黑血死亡。
老人见人不再挣扎，想必是已经死了个完全。朝着虚空比了个手势，横梁上跳出另外一个黑衣人，同样戴着兜帽，一身黑衣斗篷。
听从老人的指示将男人的尸体扛走，老人做完一切，伸手将曹允年提了起来，老人想的是将人先关起来，静观其变，等这阵风头过去，找个机会处理了。
或者……直接处理了，过两日再放个消息出去。老人眼中划过厉色。
屏风那头忽然又传出一阵咳嗽声音，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内室，男子受不得这样的气息，咳嗽的更加厉害。
老人大惊失色，丢下曹允年进去看被称作少主的男子。
“少主！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啊！”
老人见男子咳的面色都有些发红，从小便极度痛苦虚弱的身体将人折磨的几乎没有人样，恨不得以身替之。慌忙找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让人生服下去，这才止住了咳嗽。
男子眯着眼，“陈老，我没事，那孩子眼下不能动。”此言当然不是替曹允年说话。只是当下他的身体并不合适转移位置，更不能在人前露面，曹家一连发生丧事会引起怀疑。
男子顿了顿，声音细若蚊蝇。
“跟着的尾巴呢？处理干净了吗？”为了不暴露所在，陈老特意让人将太后身边的护卫引出曹家，用了些功夫才甩开。
“少主放心，我们的人并未暴露位置，只是不好动手罢了。”
“如今南边的事进展顺利，不日少主便能……可惜眼下这样好的机会，皇帝身受重伤，我们还不能动手，不然庆国皇帝一驾崩，待到那时少主身体大好，想必能一举攻下庆国！”
老人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仿佛已经得见战火燎原的态势。
皇宫。
做戏做全套，太后回宫，照例从皇帝寝宫先出来，再回的自己宫里。
“跟丢了？”
太后刚一坐下，宁柯还未来得及上茶，便见下人来报消息。
彼时太后听见消息本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起码今日黑衣人出现在慈安堂的动作就叫她确认了曹家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府中。
“那孩子也没找到？”太后皱眉。
“未能找到。”太后心中有些不对劲。宁柯见状上前安慰道。
“太后莫要太过担心，这两日曹家老太君治丧，若是这个关头，他家小公子又出了什么事，恐怕会引起怀疑。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虽不知他们究竟想要谋夺什么，可直到今日依然在躲躲藏藏，想必小公子如今在他们手上更像个烫手山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的人追到了何处被甩开的。”
“是当日晋王出事后发现的那一处院子。”
太后面色轻缓，既然如此，就能断定晋王的事跟这个人有关系了。
宁柯捧着茶杯，递给太后，太后长叹一声。
“希望那孩子没事。”她依稀记得曹允年的模样，从前因为曹老太君常常进宫，她也对那个目光坚毅的孩子有些印象。
“太后放心，好歹，虎毒不食子。”
宁柯说的并没有错，太后去曹家当天晚上，负责照顾曹允年的嬷嬷第一个发现曹允年失踪，随后曹家内外都兵荒马乱。曹允年坐在正堂，身边坐着哭哭啼啼的柳如兰，下首是面色平静的曹康煊。三人心思各异，曹远机面色不快，虽说自己并不喜欢那个孩子，但是无论怎么说那都是自己亲生的。甚至是那个小的比他这个大儿子看着要稳重可担当的多，未来少不得需要儿子帮忙支撑曹家。
管家前来上报说没能找到，柳如兰哭的更加厉害，那孩子她虽然不喜欢，但是终究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而且后院那些小妾个个都指着她儿子出什么事，一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她的位置。
“慈安堂找过了吗？”曹远机忽然想起自己这个小儿子最喜欢独自待在那。
“找过了，没看见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