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大为震惊
青玉皖嗖地从床上弹起。
猫眼剧烈地颤动着，三观受到剧烈的冲击。
她先是扫了一眼四周，是她的房间，床边也没有人，可这并没有让她有所心安。
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梳妆台前，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鬓边的散发全被汗水浸湿，一股股贴在两颊，昨晚的脸红心跳现在还让她心悸有余，脸色红晕。
青玉皖呆呆地看着，镜子眸色涣散，嘴唇微启的模样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怎、怎么会，她……她在干什么？
她是疯了不成？！
那可是她徒弟，她做的什么鬼梦？！！
昨晚她去干什么了？
青玉皖仔细回想，记起来自己是去白银盘给师尊祭祀，后来她喝醉了……接着就做了这样一个鬼梦？！
呃呃呃……啊啊啊啊！
青玉皖心中咆哮，从未如此纷乱。
她可真是被魔魇了吧？！
越想越恼羞成怒，青玉皖都看不下去镜中的自己，随便拿起一个物件把镜子砸了。
去商堂的时候，玉壶见她束得微歪的发髻，还提醒了一嘴。
青玉皖：“……”
玉壶见她不语，脸色也不怎么好的样子，又道：“昨晚没睡好吗？”
“做噩梦了。”青玉皖扶额道，“你别再问了。”再说她怕自己忍不住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哦。”玉壶没再提，开始商讨事务。
到了午膳的时间，二人移步同去膳堂，没想到又遇到守在门口的元玺和于泷舞。
青玉皖比玉壶要先看到这两人，她现在一看到元玺就浑身不自在，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即决定抛下玉壶绕路走。
玉壶看见他们二人，正要打声招呼，眼前掠过一个人影，等她反应过来，只抓住末尾的马尾尖。
元玺挡在青玉皖前，喊道：“师尊，你走这么快要去哪儿？我们一块去吃饭好吗？”
少年带着往常无二调皮的语气，唇边绽放的两个软软酒窝，黑曜石般的眸子含笑看着她。
青玉皖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别开了头。
她很怕在他眼中又看见那个情迷意乱的自己，盯着台阶上的青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我，我好像……嗯，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拿了，你自己去吃吧。”
少年“哦”了声，正当青玉皖以为含糊过去，自己可以走了的时候，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凑到眼前来。
“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师尊都不看我。”
猝不及防的，青玉皖在他眼中看见了错愕的自己，看到了自己茫然的眼睛。
脑袋一片空白，呼吸也在此刻停止。
他好像很疑惑自己师尊为何像是被自己吓倒了般，挑起了一边剑眉。
青玉皖也从中很快回过神来，有些生气地推开他，色厉道：“够了，师徒有别，你也不要太不知礼数。”
少年脸上的笑渐渐僵硬，耀眼星目如同被冷水瞬间浇熄了。
“师尊……”元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是弟子做错了什么吗？”
他一脸委屈无辜的样子简直要把青玉皖逼疯是了，压抑了半天的羞怒终于爆发出来，当场吼道：“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是她疯了才会做与他……那样的鬼梦！
她吼完，院中一片寂静，连刚进院子的战凤萧都被这一嗓子给僵在原地。
大家都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就连青玉皖自己吼完自己都愣了瞬，她感觉很丢人，落下一句“都别跟来”甩袖离开。
元玺怔怔站在原地，玉壶上前道：“你和你师尊之前吵架了？”
元玺摇头，上次吵架还是在含月，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了。
玉壶觉得他也挺无辜的，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许是你师尊近日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再加上昨晚上做了噩梦，你别往心里去。等过几天你师尊心情好些了再去道个歉吧。”
说完她看见正往这面走的战凤萧，皱起眉，又安慰了元玺一句，赶紧溜了。
于泷舞看见战凤萧，很是开心，喊道：“师尊，我们一同去用膳吧！”
战凤萧想对元玺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毕竟发生什么他也不知，没头没尾地就听见青玉皖吼了一嗓子，遂干脆不言，对于泷舞颔首。
“师尊先等等，我同元玺说几句话。”
战凤萧径直走到院外等她，院中只剩下她和元玺。
于泷舞跑到元玺身边，笑得很开心，眼睛弯如月牙，用袖子掩嘴，挡住唇边两个软软梨涡，“哎呀，你和你师尊怎么回事啊？”
元玺竟然没有挂起同别人讲话惯用的假脸，冷冷道：“关你屁事。”
“关我什么事？”少女捧着腹部，一副要笑不过气的模样，“怎么不关我事，你差点要笑死我！”
元玺冷眼看着她幸灾乐祸，完了又凑到他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元玺不耐烦地说着，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阴沉沉地看着于泷舞。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少女抓起少年的衣襟，朝自己拉近，迫使他看向自己。
她依旧是笑着，语气还是往常一样的俏皮，只是看人的那双眼睛，同元玺一般深邃，“当然是看你笑话罢。”
“嘻嘻嘻，哈哈哈。”
她突然收起了笑，面色晦暗，冰冷地吐出四个字。
“笑死个人。”
神经病。
元玺皱眉掰开她的手，她也松开了。
“好了，不跟你聊了，师尊还在等我。”于泷舞又恢复如初，拍了拍手，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于泷舞。”元玺突然叫住她，充满嘲意地开口，“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他们是同类。
这些天来，这是元玺唯一确定的事。
表里不一，披着羊皮的狼，都揣着份悖德的感情。
于泷舞回头，天真无邪道：“哎呀，我当是哪里都比你好啊！”
元玺报之一笑：“那就试试看咯。”
“好啊！”
-
青玉皖离开商堂后不敢去膳堂，那里肯定会再次碰上元玺他们，索性回了青园，在白银盘的后山瞎走。
山中景色宜人，鸟语花香。
逛了一圈后她便冷静不少，清楚地知道小玺这次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可她就是很恼，恼元玺对她的嬉皮笑脸，恼自己可怖的鬼梦。
这几天还是避着元玺吧。
不过青玉皖没想到先找到白银盘的不是玉壶，也不是元玺，而是自己另外的两个徒弟。
“师尊果然在这！”隔着湖面，星如雨朝她挥手。青玉皖绕了半个湖，走过去还未问来找自己干什么，星如雨就揽着她的手臂到白银盘的湖心亭，边走边说：“我们听玉壶长老说师尊心情不好，未食用午膳，特地来给师尊送饭。”
更吹落从食盒中取出菜肴，将一双筷子置于她手上，“师尊请用膳。”
逛了这么久，她确实是饿了，再加上他们懂她偏好，送来的几碟菜也是她平时所爱。青玉皖执起筷子，尝了几嘴，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些菜，是谁做的。”
“膳堂的大娘……”更吹落话没说完，星如雨就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闭嘴，随后对青玉皖笑道：“师尊，是师弟做的。”
更吹落不满地环胸坐下，甚是疑惑，不明白元玺明明叫他们保密的，星如雨为什么要说实话。
青玉皖顿时放下筷子。
“师弟是哪里惹你不快了吗？”星如雨试探道，“他怕你见了他不高兴，才做了这些菜让我们送来。”
青玉皖摇头：“不关小玺的事，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更吹落道：“师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要真说出来，青玉皖想不是她把你们灭口，就是她捅死自己。
她扶额：“无事，我自己缓缓就好，等过几天我会去找小玺解释。”
更吹落和星如雨对视一眼，星如雨又重新把筷子放她手上，道：“既然师弟没错，那这饭菜还是快趁热吃了吧，我们也好回去让师弟宽心。”
青玉皖犹豫了瞬，终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品尝佳肴。
吃到一半，她想起来上午清一宗递来的寿宴帖，瞥了眼星如雨，道：“下月月末是肖笙冻的生辰，如雨，你记得吧？”
星如雨一怔，随即点头。
在肖笙冻没有夺位前，星如雨还是很敬重这位舅舅，每年他生辰她都还会备上礼物，不过自从来到穹极门后她就没再回去过，不知师尊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下月我有事需要外出，可能无法赴宴，你替我去吧。”青玉皖道，“有些事自己总是要面对的。”
“师尊，我……”星如雨有些惶恐，虽说平日骂肖笙冻她还是很起劲，可当年肖笙冻对自己下死手的种种手段历历在目，她还是怕一个人回到清一宗。
更吹落看出她的害怕，左手按住她的手。
这一幕青玉皖看在眼里，又道：“吹落你陪如雨一起去。”
更吹落想都不想就回答：“好。”
青玉皖暗中腹诽：反正你俩到哪都是连体婴儿，她不说你铁定也会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