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要接客
徐妈妈亲自过来接青玉皖出小黑屋，一脸欣慰：“姑娘能想明白就行，我也不是要取你性命，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不会让你吃苦的。”
青玉皖缄默，一时还未从黑暗中缓过来，伸手挡住阳光。
往游廊的拐角一瞥，上次那几个打手正站着，相信她要是有什么举动，很快就会被按住再次拖进小黑屋。
徐妈妈看出她的不适应，道：“想去院子里逛逛吗？”
青玉皖垂下眼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徐妈妈竟然点头同意了，道：“让小亍带你去吧。”
小亍便是那个长雀斑的小丫鬟。
青玉皖慢慢地适应了光明，开始打量这个院子。
这是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三面环着游廊，院中种有一丛绿油油的芭蕉。
她站在芭蕉面前，抬头看着，突然问道：“我被关进黑屋多久了？”
“四天。姐姐真的好生厉害，平常人关进去两天都撑不到呢。”
小亍笑得很欢，像是她做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来，可青玉皖却没有一点笑意。
都这么多天了，小玺竟然还是没有找到她。
她知道这并不是元玺的错，是她自己不喜欢跟别人报备去处，也没人会料到她的灵力突然不能调动，小玺没找到再正常不过，可她还是很失落。
会不会是那天吵架，她真的有伤到小玺的心，让小玺对她这个师尊失望了？
平生第一次青玉皖后悔，虽然不认为自己有说错，但不该没有控制好情绪言语，身为师尊，她应该平静地和徒弟讲道理。
小亍看出青玉皖的不开心，连忙转移话题道：“姐姐有没有擅长的才艺啊？我见姐姐气质这么好，肯定是会跳舞！”
“不会。”青玉皖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
她只会舞剑。
“啊？”小亍又道，“那姐姐肯定饱读诗书！”
“没有。”青玉皖又泼了一盆冷水。
她从小到大看过许多书，但全是关于修炼、妖怪、密法之类的，诗书她觉得无聊无趣。
“那琴棋书画……”
小亍还没说完青玉皖就道：“不算精通。”
“……”
青玉皖道：“可以带我去别处逛逛吗？”
小亍看了眼游廊上的打手们，道：“恐怕不行。”
“那算了。”
青玉皖开始在院子里打转，一会儿看看瓷缸里的锦鲤，一会儿在石凳上坐坐。
无聊打发了一会儿时间，院子里进来两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姑娘。
她们神态飞扬，头上别着花，摇着扇子婀娜多姿地走来。
她们一靠过来，那浓郁的香气就扑面刺鼻，让青玉皖不由得皱眉。
“哎呀，这就是徐妈妈说新到的美人啊？长得可真是漂亮！”
“对啊，简直是比贵妃娘娘还要美呢！我真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
“妹妹，我叫小红，她叫小翠，你叫什么？”
她们穿的一红一绿，还真是应了名字。
见她们脸上并无恶意，青玉皖就把名字说了。
“这名真好听，听着就很有诗意韵味，不像咱俩名字常见庸俗。”
“妹妹是哪儿的人啊？”
到这个份上，很难不让人明白，这俩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青玉皖想了下，觉得告诉她们也无妨，就说了。
这么来来回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青玉皖对这两人有了个简单的了解。
小红来自偏远山区，因为家里准备把她卖给一个有钱老头，她不干就跑出来，然后被人贩子拐到这里来，而小绿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被亲爹给卖进万花楼的。
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穷，以前从未经历过富足精致的生活，所以在最开始的拼死不同意后，现在已经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了。
吃喝不愁，有人伺候。
可以读书识字，学琴棋书画，见各式各样的人，这要比以前只能在田地里挖土，瓦屋里做活要轻松的多。
小红说：“我其实挺感谢徐妈妈的，若不是徐妈妈请人教我唱歌，我也不会有今天，姐姐你看，我手上的镯子漂亮吧？这是我的一位客人送给我的。”
小翠说：“徐妈妈是好人，她给了我们一个家。”
青玉皖想，如果不是这两人故意诓她，那她们就是被徐妈妈给洗脑了，嗯，仔细思考貌似也不能说她们是被洗脑，□□虽出来卖肉，但也确实是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有了更安稳的避风港。
而她只是因为站在了很高的地方，所以就不能忍受这样的低下。
因此这两人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两人也显然看出这番感情牌也没有打到位，就转开话口说：“妹妹可否有过人的才艺？”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刚才那个丫鬟也这么问了。
青玉皖正打算说没有，小翠道：“如果有，妹妹还可以做个艺妓，卖艺不卖身。”
此话一出，青玉皖立马就转口道：“我会弹琴。”
“那妹妹应当能吸引不少才子。”小红由衷感慨，“真是羡慕呢。”
青玉皖问道：“现在皇宫被毁，万花楼不会受到影响吗？”
小翠道：“影响这肯定是有的，不过不是有穹极门的仙尊来解决了吗？相信仙尊肯定会为我们解决好一切的。”
这话听得青玉皖汗颜，你口中的仙尊现在正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呢。
“估计会歇业个把月吧？咱们万花楼的背山不是很大么，应该不会有很大问题。”小红想到了什么，随即满脸憧憬，“正好我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练歌了，争取在下一次出台时可以吸引到一位贵人，要是能有一位才子为我赎身就好啦。”
小翠打趣道：“凭你？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万花楼待一辈子吧！”
聊了一上午，就在青玉皖以为自己一时半会儿不会面临接客问题的时候，徐妈妈打脸似的派人给她送来了一件薄纱白裙。
这条白裙面料轻薄透明，胸前从中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由珠链点缀相连……青玉皖穿衣向来严严实实，规规矩矩，从来不穿也没见过这样透的裙子。
这裙光看着就让人脸色羞红，穿身上简直得了？！
徐妈妈说：“今晚上有位很重要的宾客要过来谈事情，听小红小翠说你会弹琴，你去吧，不要搞砸了。”
青玉皖冷着脸道：“我手笨，不会说话，你让小红去吧，她应该会很乐意。”
“要是小红能长你这张脸，我指定让她去。”徐妈妈把手放在青玉皖手上，语重心长的道，“你叫青玉皖对吧？以后我就叫你玉皖了，你这名字好听也不用改。”
看这样子，是想打感情牌了。
青玉皖默默地使力收回手，徐妈妈力气没她大，即使涨红了脸，两只手一起，就差一屁股坐上去了，还是没有抓住。
她脸又黑又红，但现在又不好生气，毕竟青玉皖是她手下现在最干净漂亮的人，那位不喜欢太艳俗的女子。
她好声好气地说：“今晚这位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隔着珠帘弹曲就行。”
青玉皖只想冷笑，光弹曲？真光弹琴给她准备那种衣服？
徐妈妈一眼看出她的所想，道：“那是统一的裙子，平日里的琴妓都是这样穿，你若不穿反而会引起那位官员的注意。”
这话有些说动青玉皖了，她也能感觉到这也是徐妈妈最后的让步，如果她坚决不同意，还不知道这徐妈妈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各种无奈之下，青玉皖相互权衡后终究是同意了，等到夜色降临换上那条白裙子，徐妈妈还过来亲自给她上妆。
这番风尘装扮下来，真的是让人拍手称绝。
一头墨发半挽半披，戴上稀碎珠玑，琅琅皎皎，衬上那抹了胭脂又面色淡然的俏脸，宛如清冷的月下仙子。
而轻薄的纱裙又没有藏住胸前大半的饱满，行走间露出的玉腿又让人联想到魅惑的水妖，见了便忍不住浮想联翩，欲罢不能。
“绝了，真的是绝了！”徐妈妈在风花雪月中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美人不曾见过，但这种又纯又欲的美人，还真的是少见，眼睛都看直了。
“姐姐太美了！”小亍眼睛来回地扫在青玉皖身上，直发精光。
虽都是女子，但这样的眼光让青玉皖很不适，她平日里被门中弟子敬佩的眼光看多了，一下子有人如此直白地看她，特别是再加上这奇怪的衣服，感觉自己就裸体站在人面前似的。
青玉皖拉了拉胸前的衣服，试图把它提上来遮住，但徐妈妈拉住她的手道：“客人已经来了，你同我来。”
就这样，青玉皖被徐妈妈拉进一个房间。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衣着富贵，一个四十岁左右，另一个比较年轻，二三十岁的样子，长相大体。
徐妈妈挂上笑容谄媚道：“五皇子殿下，尚书大人，这位是来弹琴的艺妓。”
那年轻的公子一见到青玉皖，视线顿时就黏在了她身上，像是毒蜘蛛的网一般黏，还在她胸前多看了好几眼。
青玉皖有些犯恶心，皱起眉头。
五皇子满意地点头，一旁的尚书道：“徐妈妈我们要谈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徐妈妈笑道：“好，祝二位玩得开心。”
这一瞬，青玉皖心里突然起了强烈的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