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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八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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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君浩似笑非笑的看向崔浩, 辛荣为了他,大着肚子还要山长水远的奔波,在他心里, 却还是抵不过一个孝道?

    崔浩应是从他眼底看出了不满, 叹息一声,道:“祖父与老祖宗,我都要护住。”

    于旁人,圣上和太后之间的矛盾是皇权纷争, 于他,则是亲人之间的取舍。

    偏他哪边也不愿舍去。

    萧君浩伸手落在门框,沉吟片刻, 回头问了崔浩一句:“那辛荣呢?”

    他恨不得护住天下, 却叫自己大着肚子的妻子在外头提心吊胆的担忧他的安慰。

    崔浩眸地染上为难之色,好一会儿, 才道:“你嫂子脾气不好, 等你出去见她,不要拆我的台。”

    辛荣平日里瞧着是个好好说话的性子,却脾气最为倔强。

    虽说这会儿瞒了她是自己不对, 但若叫辛荣知道了这些, 她定要想尽了法子, 不叫他掺和进此事里头。

    萧君浩话到嘴边, 在舌尖上滚了一滚,又给咽进了肚子。

    他既然连辛荣会生气这事都考虑到了,自然是在心底做过衡量。

    “哦。”萧君浩闷哼一声,伸手开门,想再问崔浩最后一遍,思铎再三, 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顺着来时的小道,趁着四下无人,又沿原路返回。

    崔浩进了内殿,崔太后正坐在窗前翻看着一本佛经,见他回来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是二小子么?”

    眼下,能够在外头的层层守卫中来去自如之人,除了家里那个探白军出身的二小子,再没别个。

    崔浩点头:“绒绒在外头寻不到消息,叫老二来探个平安。”

    他自知老祖宗不大喜爱萧君浩,便只拿辛荣出来说事。

    崔太后点了点头:“你媳妇现下是双身子的人了,宫里出了这事儿,也是委屈她了。”

    崔浩忙过来宽慰:“老祖宗,您说的哪里话,祖父也是一时受人蒙蔽,等回头……”

    “哎。”崔太后叹息一声,拍着他的手背,不等他把后头的话说完,便感慨道:“寿则多辱,亲生的都未必孝顺呢,更何况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老祖宗,您这是多想了。”一旁的宁姑姑也拿帕子来哄。

    那句寿则多辱,叫崔浩心底生出的一丝愧疚稍稍褪去,只打算着等着事情平定,他在出宫好好同辛荣解释。

    萧君浩这边出了皇宫,下午去户部说事,恰巧撞见了康王府的轿子。

    康王爷打帘子看他,抿着唇,眉梢朝下耷耸,一看就是知道了里头的情况。

    康王爷笑着递了个东西出来,叫随行的秦元良给他送去。

    萧君浩好奇的接过秦元良手中的东西,巴掌大的玩意儿出来,使帕子包着,叠的方方正正,拿在手里,却没有重量。

    “是什么?”

    秦元良也不知道,摇了摇头,瘪嘴道:“祖父说是你的东西,你来问我?”

    等人走远,萧君浩揭开外头的帕子,瞧见了银票的一角,登时明白过来。

    只在心底把康王爷那个老狐狸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看秦元良的眼神儿都是不对。

    晚上,他回常家在朱雀巷的宅子,苗掌事父女两个已经在门口盼了许久。

    “姑爷,东西都准备停当,只等着咱们去康王府……”

    萧君浩洗了把手,没好气道:“不去了,去不了。”

    他一边拿帕子擦手,一边同苗掌事道:“你去使人到宣平侯府一趟,找府上的管家路平,就说一切安好,教他回青州报个平安。”

    苗掌事应声,还没出去,又被叫了回来。

    萧君浩嘬着牙花子又道:“另备一份厚礼,送去卫戍军胡统帅府上,明日你随我出城,咱们还得过去打个照面才好。”

    他使了胡峰帮忙,虽说眼下宫里那边是非未分,但把人家牵连进来,到底是要赔个不是。

    “是。”苗掌事躬身退下。

    没多大会儿功夫,又拿了书信进来,说是平江府传来的消息。

    萧君浩展开信来看,上面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墨团子,瞧不清楚上头字迹,却在纸张右下角的地方,有半个小小的巴掌印儿。

    他顿时红了眼眶,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指腹在那小小的巴掌印儿上抚过一遍又一遍,才小心的收起,揣在了贴近心口的地方。

    不知是因平江来的那封书信的缘故,还是萧君浩懒得再插手京城这一摊子事情。

    没两三天的功夫,他就安置好了户部的一应事情,起身要回平江府。

    只是,果不出萧君浩所料。

    临走的头一日,宫里传出消息,说是梅妃娘娘要办荷风宴,着常氏协理采办一事,不得有误。

    得了消息,苗掌事气的骂娘。

    “这得亏是你替主子回来了,那群填不饱的蚂蟥!”想起平日里打点关系,往宫里送进去的那些银子,苗掌事就觉得窝火。

    “您气归气,可不许借着这个由头,去吃什么消气儿酒!”琥珀早就看出了她爹心里的盘算,抿着嘴道。

    苗掌事脸上的愤懑僵住,嚅糯着嘴,抵死不认,“把你老子当什么人了?你回家那些日子,我可半点儿混账酒都不曾吃过!”

    琥珀顺着他的话称赞:“您不吃酒是最好的,吃酒误事,又要伤身子,眼瞧着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只在京城好好守着您了。”

    苗掌事脸上陪笑,等回头酒瘾上来,又把齐王府那群祖宗八辈的给骂了个遍。

    萧君浩则早就料到会有这出,他给京郊卫戍军传信,帮了秦卓一把。

    害的齐王府失了先机,齐王那边肯定不会饶他。

    而秦卓也想叫他留在身边助力,少不得要有所阻拦。

    常娆当初若是与他一道回京,两个人也得留下一个。

    万幸,他早一步想到这些,使了个金蝉脱壳,叫琥珀扮做她的模样搪塞。

    琥珀本就在京城生长多年,又有苗掌事这个亲爹庇护,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只换回丫鬟身份,也能暂避一时。

    萧君浩跟苗掌事交代一番,次日一早,便领了几个随行的小子,打马出城。

    他回京城,是秦元良出城去接,眼下他走,仍是只有秦元良一个出来相送。

    “你大哥他……也是有难言之隐的。”秦元良想了许久,才说了这句出来。

    萧君浩翻身上马,看着他道:“我不过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这些与我不相干的。”

    脚下夹紧马腹,萧君浩冲秦元良扬眉,笑道:“我只惦记妻儿在侧,对你们的家国天下没半点儿兴致!”

    想到这里,他努嘴又道:“你真惦记着咱们兄弟一场,我家里那边,你多照拂一些。”

    秦元良有康王爷依仗,无论是齐王还是秦卓,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紧要时候,有他护着,便能救命。

    说罢,也不等秦元良给个答复,萧君浩便扬鞭打马,留一行远去的背影。

    秦元良解释的话想了一车,人走远了,也没来得及去说。

    只得长长太息,喊了跟前的小子近前,嘱咐他们多关注些朱雀巷常家的事宜。

    萧君浩这厢进京欲救崔浩是个骗局,常娆那边的事情却进展的顺利。

    她借南院王府的名头,走水路东行,自乌苏码头入海,在相州与张镖头汇合。

    从船上下来,只见日常照顾她的徐嬷嬷过来说话:“小姐,此地已经不是后梁地界,再往前走,怕是不能相送了。”

    这处码头紧邻着后梁,虽是大陈地界,但也有后梁的船舶在地面使些银子停靠。

    鱼龙混杂之地,反倒没有人去关注到那嬷嬷的云中府口音。

    常娆笑着点头:“这一路上,劳您照顾了。”

    说着,她微微侧目,朝楼船上去望,那人果然藏在窗后偷瞧。

    常娆收回目光,想了片刻,从腕上退下一支玉镯,递在徐嬷嬷手中。

    徐嬷嬷自然是不敢手下,慌忙双手捧着要还,嘴里还说着婉谢的话:“使不得!王爷、王妃把您当府里主子,老奴伺候您是应该的,怎么能……”

    “这是给你主子的。”常娆眉目疏朗道。

    她虽没朝楼船再看,却也知道,那人的目光再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

    这一路上,那人小心翼翼,想着见她,却又怕见她。

    只使了这嬷嬷到自己跟前伺候,好不叫自己发现。

    徐嬷嬷听说是给王妃的东西,激动地连连点头,小主子有情有义,能送东西便是也有缓和关系的念头。

    王妃过得好了,她们这些底下做奴才的,才能有好的盼头。

    她捧着那玉镯千恩万谢,连说话都微微打了磕巴,只是面上还要努力维持着平定。

    等掉头回去,走出一段距离,才小跑上了楼船。

    徐嬷嬷把镯子捧在徐氏面前,把常娆的话稍稍润色,添了几分人情味儿的讲了出来。

    那嬷嬷不知道眼前这镯子的意思,徐氏是常娆的母亲,却是知道眼前这镯子的由来。

    那会儿常德利走海运回家,带了一套玉质头面给她,常娆年幼,出于好奇,便拿了这支镯子到处敲着玩。

    才走没两步,只见一侧的八宝柜突然砸下,那位置,正是常娆才走开的地方。

    她跟常德利都觉得是这镯子替女儿挡了灾祸,另去庙里添了几百两香油钱,叫大师给这镯子开了光。

    只说,要叫这镯子护了常娆平安才好。

    如今常娆把镯子又还给她,是不是要借此跟自己断的干净?

    想到这里,徐氏不由的眼泪潸潸。

    徐嬷嬷忙拿帕子替她擦拭:“娘娘该高兴才是,这是小姐从手腕上褪下来的,老话说得好,玉镯挡灾,小姐把平日里护在自己身边的镯子送到娘娘身边挡灾,这是大好的意思啊!”

    徐氏泪眼沾湿,有些不信的问道:“此话当真?”

    徐嬷嬷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真,小姐是娘娘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生养之恩大过天,这天底下就没有说娘老子不是的儿女。”

    徐氏这才将信将疑认下,稍稍收起了满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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