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恋爱试验
林漠回到病房，让卫璿把欲言又止的苏北沙请走，立即查盖文的信息。
他是玉卫衡死后两年出生的。
帝国生育委员会的出生证明，父、母两系基因皆不详，他从培育箱中出来时十二岁，当年即被皇帝收为养子，开始曝光。
他的成长轨迹清晰，有无数各渠道照片佐证。
天才少年，优秀的帝国军事大学毕业生，在校成绩卓越，拥趸无数。他身为人类还拥有卫玉衡的外形，无疑在无形中增加帝国公民对他的认同感。
星网上的流言，一种说法是卫玉衡的秘密爱人，因为过于思念他所以申请了盖文。另一种是陛下出于政局稳定的考虑，用他和卫玉衡的基因申请了盖文。
除了这两大主流说法外，还有无数流言，比如她猜测的那种，盖文就是卫玉衡的复制品。
或者卫玉衡根本没有死，使用脑移植技术，在盖文身上重生。
甚至还有更离谱的猜测，比如那场令卫玉衡灰飞烟灭的爆炸，把他从现有的时间线往前推了二十多年，所以一代军神，直接缩水成了少年版，然后从头来过。
……
各种流言煞有介事，官方若无地辟谣辟谣真假难辨，同人文学创作热度颇高，星网用户基础稳定，盖文的爸爸粉、妈妈粉、姐妹粉、兄弟粉、儿女粉花样纷呈，角度不同，统一的目的是热爱盖文。
林漠瞠目结舌。
卫璿把苏北沙送走，回来见林漠对着虚拟屏上的内容发呆，轻声问：“姐姐对盖文王子很好奇吗？”
林漠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她联系苏北沙，“我想见c3。”
生活像一张大饼，各种狗血零碎全都摊在她面前，完全忘记了从何处出发，目的地又在何方。
才被她无情推走的苏北沙一张俊脸上写满“匪夷所思”四个字，“你还记得有c3这个人？”
他答应帮林漠联系，很快就给了她回复，“c3不同意会见。”
甚至还送上了c3最近一天的日常生活影像——他的监牢里多了一个保育箱，还多了一个形状奇怪的设备，日常生活就是锻炼，对小公主说话，以及钻到那个设备里呆上三四个小时。
对于未来的小公主，林漠其实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和深刻感情，隔着虚拟投影和保育箱，她心中百味杂陈。
“他目前高度沉迷星网上的机甲游戏，所以不想见你也可以理解。或许你愿意当面与我谈谈？我持有心理医学师资格证，可以为你提供必要的帮助。”
苏北沙非常诚恳地建议。
林漠立即答应，与他约了次日上午去找他，结束了通话。
卫璿见她合眸蜷坐在小沙发上，立即将她抱到床上安置好。
“小卫，你对‘主脑’评价人类的预警体系了解有多少？我想……好好生活，可是——这个体系阻拦了我。”
林漠望着卫璿，眼睛晶亮。
卫璿的表情十分平静，“殿下今天向你表白了。”
两件完全没有关联的事件组合在一起想，林漠翻看自己腕上终端，红色预警+++的标识触目惊心。
“殿下的表白无济于事啊。”林漠望着卫璿，即使“主脑”没有使用伴侣机器人的系统发声，谈话的内容“主脑”也应该能收到的。
“姐姐，这是你的评级啊。”
卫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语音都平淡无波，实在读不出更多的内容。
林漠表现出稍微有点发愁的模样，“我如果答应了殿下的表白，外界会不会因为我的极度危险抨击他？如果影响到他政治生涯的话，我明天还是拒绝他吧。”
卫璿默不作声。
这在伴侣机器人很少见，不让主人说谈话的最后一句是程序编定的内容，它至少也应该回复一句，“我无法做出判断。”
林漠等它的运算结果，甚至都睡着了，也没有听到第二句话。
第二天早上，林漠被获准出院，提早赶到医院接她的，竟然还是盖文王子。
他这次似乎是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的，全套军礼服，六枚勋章别的整整齐齐，耀眼生辉，惹人侧目。
这次他带来的花束是粉青色的，花形是卷口的喇叭状，花瓣上洒有金色星光，闪耀迷人。
林漠还没适应这种被异性呵护的待遇，接到花束之后故作镇定，仰望着他轻声问，“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故事？”
“蓝星原版植物星光百合，会结出漂亮的红色果实，古人寄意恋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修成正果。”
盖文向她优雅致意，是邀请的手势。
林漠将右手放在他的掌心，感受肌肤相接时的触感，然后任他收紧了手掌，将她的手裹紧。
她觉得没来由地，心前区一阵悸痛。
然而这痛楚来得快，也很快就消失不见。
盖文与她携手离开时，突然有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冲过来，邀请他们站在病区前拍几张照片，要亲密一点的。
盖文轻声道歉，然后伸臂拥紧了林漠的腰间。
林漠记得搂他腰还没被打死的异性，除了她的小队长之外，就只有盖文了。
还有c3。
眼前的新世界改变了她的太多习惯，林漠听从拍摄者的要求，将脑袋向盖文的方向侧一点，再侧一点。
最后皇室事务管理处发在星网上的照片，就是林漠抱着鲜花，幸福依偎在盖文胸口的照片——比他左胸前的勋章更耀眼。
苏北沙约她聊天的地点，也只能挪到了皇宫的某个小会客厅内。
这种地点当然不属于私人谈话，卫璿按程序忠实地杵在了林漠身后，苏北沙也莫可奈何，只能轻声问林漠，“你对殿下的好感，源自于第一次相见时，对吗？”
林漠还记得当时盖文手里只有一套急救设备，他毫不犹豫地给了c3。她点了点头，反问：“我以为我们是来聊c3的事。”
苏北沙立即用表情做了一个夸张的“囧”字，“我还以为困扰你的，是殿下向你发起追求的事情。”
林漠立即明白这场误会的核心，“我以为你把地点调在皇宫，是为了谈好之后，安排我去见c3……”
苏北沙：“所以你对殿下没有好感？”
林漠：“所以你不打算让我见c3？”
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奇怪，苏北沙立即拨打了通讯令人去问c3是否愿意见，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已经进入游戏中，设定不允许打扰。
“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来聊殿下的问题。”苏北沙轻笑，“你见到殿下就要求把卫璿的外形换成yh系列，不是证明了你对殿下的好感吗？”
林漠：“……所以你想得出什么结论？”
苏北沙：“我是想说你既然对殿下的身体感兴趣，为什么没有尝试情人间浪漫约会呢？”
就不该相信狗会吐象牙的。
林漠攥紧了拳头，“我没把茶几扣在你脸上，是因为我怕太贵赔不起，不是要放过你的意思，明白吗？”
苏北沙严肃的提条提条件，“你答应我在不反感的情况下试试和殿下好好约会，我让你去看看c3。”
林漠掀翻了茶几，直接走人。
盖文王子站在门口，表情不豫，一把将她拉过来，还顺手往屋里开了一枪。
苏北沙虽然没中枪，惨叫声比中了枪还可怕，“杀人情侣出没！闲散人等小心！”
有他这嗓门作背景音，盖文的声音无比悦耳，他深深凝视着林漠，“我陪你去看看c3，还有小公主。”
在盖文的陪同下，林漠第一次不带头罩进入了皇宫的地下监狱区。
她第一次知道皇帝曾经说过的“c序列第三间”是如何戒备森严的地方，期间小声向盖文求证，“给我看这些……真的不会杀我灭口吗？”
盖文搂着她的腰手握紧了一点，意味深长地笑，“也许……以后c3逃狱，追捕他的任务要交给你了呢。还有，你要是违法犯罪，也会被关押在这里。”
他大概是暗示结婚之后的待遇，林漠听懂了，伪装天真微笑，“什么犯罪配关押在这里？”
传送装置到了底部，盖文没着急出去，而是伸臂搂紧了林漠，把她的笑容禁锢在自己怀里，轻声说，“协助c3逃狱就够了。”
看到沉睡在游戏舱里的c3时，林漠特别怀念那个随时会与她动手，还有在意识世界里与她立下宏愿的银发少年。
林漠脑中飞速旋转着想要接触他的理由，没想到盖文推了她一把，“走，我们去和小公主聊天。”
与c3的沉睡不同，培育箱里的小公主已经长到了大概将近两岁左右的年龄，表情变化多，四肢有力，在营养液里游着泳。看起来如果不是培育方式限定，她自己都可以拔掉身上连接的管子，掀开培育舱的盖子，和来客打个招呼。
林漠心底有说不出的别扭，这个女儿并非她的意愿，事实上与她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使用她的基因，就像在法律文书上给她规定了一重亲子关系。
“没有催产素刺激，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会比普通人好一点，但达不到亲子关系。”
盖文轻声解释，“她不是你的职责或负担，只是未来会爱你的人里，最美丽的一个。”
林漠望着小公主漂亮的眼睛，一时有点不敢回答他的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