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养心殿内一谈
“你认为，你这些哥哥里面，有谁适合来接替我的位置？”
老皇帝语气平和，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一旁的神农羽也没表露出异色，而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不好说。我和他们接触的不多，不敢说谁就一定适合坐这个位置。如果真要说谁合适，其实都不如我。”
老皇帝轻笑一声，看着身旁面不改色的少年，仿佛在其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的样子。
不过少年要更加平和，倒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身上虽然散发着少许稚气，但又拥有一股截然相反的沉稳，如此矛盾的气质，放在眼前这人身上，竟不显得违和。
都说少年，当意气风发，剑指天下。
那是每一个少年的梦想，也正如现在的那些皇子，各个都有一腔热血，想要称王称帝。
也正如年轻时的他，仗剑走天涯，无惧天下人的样子，才是少年应有的姿态。
或许每个人的路都不相同。也正因为如此，眼前之人才不屑于他身下王座。
“如果你想要坐这皇位，倒也不是不行。传给你，或许比在我手上要好。”老皇帝心情舒畅了不少，开始说笑起来。
神农羽也明白老皇帝在开玩笑，自己这父皇也算人老成精，从同意把自己的行宫安排在那么远就可以猜到，他也知道自己不愿意掺合皇位的争夺。
否则的话，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在外面可能还是小孩，但在皇室内部，已经是可以参与皇位争夺的存在了。
毕竟，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帝还是一个孩童就即位的？
多了去了，也不差他这一个吧。
“父皇认为七哥怎么样？如果由他来继承皇位的话，能够坐好这把椅子吗？”
神农羽这次来看望老皇帝，除了自己来看看以外，也有帮七皇子打探情报的意思。
其实上次七皇子来找他，告诉他父皇想要见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父皇想见他是一点，至于为何由七皇子来告诉他，主要原因就是想要让他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能够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老皇帝略微思索，不知是忘记了自己这个儿子是谁，还是真的在思考神农羽的问题。
“老七这个人，并无太大的毛病。但要想当一个皇帝，没有什么毛病，反而是最大的毛病！”
老皇帝评价起来：“不过，也不是说不行，这样的人成为皇帝，至少不会出现什么大乱。”
听到老皇帝的评价，神农羽也是明白。
平庸！
这其实是老皇帝对七皇子的评价。
一个人没有什么毛病，表示他方方面面都做得不错。
但一个人方方面面都不错，那也就表示他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或是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这样的人，如果当上皇帝的话，可以保证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但如果遇上战事，碰上大乱时期，那就不足以撑起整个国家。
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话虽如此，但在他们这个世界，终究是打江山的人更重要。
想要守住江山，有很多种办法。不论是寻求外援还是自己学习，都有办法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但一个人没有胆魄，或是不具备一定的霸道和狠辣，那他很难震慑住下面的人，更难以震慑周边的敌人。
所以一位帝王可以不懂治国之道，但不能没有强悍的武力，否则很难服众。
一位不能让大家信服的皇帝，难道还指望下面的人听他的命令，为他效力卖命吗？
所以在这个世界，拥有实力，是一切路径的必需品。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让自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国家安定，其实更需要一位能够处理好国政的人来治理。实力的确很重要，但父皇也还在，并不需要担心敌国来犯的问题。”
神农羽淡淡道，他虽不关心皇室内部的斗争，但对于外界的关注却是一点不少。
甚至，他在外界其实名声还不错。
“话虽如此，但你又觉得我能撑几年呢？万一哪天我真不在了，你们这些人，如何能够撑起这偌大的国家啊。”说到后面，老皇帝仿佛有些无奈和失望。
他年纪其实不大，但奈何修为被废，并不能如上一任皇帝一样寿元悠长。
现在的他身体状态已经在走下坡路，无论他如何修炼，都难以恢复当年的活力。
而下面的子嗣还没有成长起来，一个个都还在合灵境磨蹭，现在看来，即便空有一身天赋又如何？
没有实力，再有天赋又怎样？不还是被别人屠杀的命！
这个世界上不缺天才，缺的是那种既是天才，又能够将天赋发挥到极致的人。
在修炼的世界，有天赋但没有实力的人，其实是大家最看不惯的存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父皇洪福齐天，必定长命百岁！”
神农羽突然拱手抱拳，对着老皇帝笑着说道。
老皇帝也被神农羽逗笑了，对着他摆了摆手：“你就别在这里显眼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也会考虑。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有些东西，不是靠我就有用的。”
“想当年，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一刀一剑的拼杀出来的，哪能轮到你们，就是轻飘飘一句话就拿走的呢？”
“父皇说的是。”神农羽奉承一句。
“好了，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老皇帝下了逐客令，神农羽也不打算继续纠缠，对其拱手抱拳：“那孩儿就先告退，下次再来拜见父皇。”
说罢，也不待老皇帝有何反应，神农羽抬腿就走。
对于神农羽跟自己的任性，老皇帝也不恼怒，毕竟这是他手下，唯一一个敢跟自己唱反调，敢不讲礼节的儿子了，比起其他懂事的孩子，他反而更喜欢眼前这个小子。
“小家伙，我知你不愿参与琐事。但在皇室宝库中，有一块大道符石，想必你会感兴趣。”
就在神农羽即将踏出门墙的那一刻，老皇帝的声音从后方悠悠传来。
神农羽脚步一顿，他听见了老皇帝说的话，但他也没有回应，仅仅停顿一下就直接推门走出。
老皇帝看着神农羽离去的背影，略显无奈的摇摇头：“可惜啊，可惜…也不知这是天佑我神农，还是看不得我神农更进一步？老头子啊，老头子，你可是把我害得好惨啊！”
……
“见过九皇子殿下！”
神农羽出来后，两边的太监立马给其行礼。
神农羽也不理会，直接离开。
后面的两个太监直到神农羽完全消失后才缓缓站起身。
他们跟这位皇子的接触不多，甚至可以说就没接触。
这位九皇子很少会来中心区域的皇宫，也不住在附近，更不要说来养心殿拜见陛下这种事了。
所以两位太监对九皇子也不熟悉，对方的脾性更是完全不知，甚至可以称得上很陌生。
但陛下对这位九皇子殿下的评价似乎很高，而且对方也深受陛下的喜爱。
如此不亲近之人，却又那么喜爱，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做太监需要想的。对于他们来说，照顾好主子就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别多管。
离开养心殿，神农羽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行宫。
在行宫之外，有一位身形高挑，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的人正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见到神农羽走来，那人立马抱拳单膝跪下：“参见九皇子。”
神农羽看了眼这人，眉头微挑，这人居然有合灵中阶甚至高阶的修为。
不过也仅是一眼，神农羽就收回了目光。合灵境罢了，也不是很高。
“告诉七哥，他所谋求的事，我自会鼎力相助。至于其他，暂时不用担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