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慕染的妥协
成为魔尊后的慕染修为深不可测，恐怖至极，连玄华宗的几位峰主联合起来都无法战胜。
现下倘若和对方正面硬刚，她和萧云昭绝对不是他的敌手。
念及此处，林初伊不禁心生戒备。
她紧握萧云昭的手，身体紧绷，眼神警惕地盯着慕染，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萧云昭稳稳地挡在林初伊的身前，面色平静地说道：“好久不见，慕染”
慕染在看到林初伊对自己的戒备时，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原本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慕染并未与萧云昭对峙，他的眼神忐忑不安地看着林初伊，心中生怕看到对方满脸的失望与厌恶。
自上次分别之后，他深知自己与她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然而，每当午夜梦回之际，他又难以抑制地去想念她。
这次，他鼓足了勇气前来见她，若是她当真厌恶他了……
他想，他恐怕会疯的。
“师尊，我……我能和你聊聊吗？”
他原本想要去拉她的手，却又如同一个小朋友般，将手背到了身后。
三人踏入一间茶室，茶室的大厅之中，说书先生正声情并茂地讲述着精彩纷呈的故事，观众席上不时传来阵阵喝彩之声。
林初伊与慕染只身一人静坐于茶室的包厢之中，包厢内的视野相当开阔宜人。
透过那扇大大敞开着的窗户，抬眼望去，只见天空中那犹如繁星般点点闪烁的孔明灯，以及外面华灯初上所呈现出的迷人夜景。
包厢的氛围显得有些沉闷，与外面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慕染不禁回想起上次三人一同在长乐镇醉仙楼的情景。
那时是如此温馨，他还是她最为乖巧的弟子。
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往昔的美好如同过眼云烟，再也无法重现。
林初伊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慕染，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慕染迟疑了一瞬，终于鼓足勇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缓缓抬起头，看着林初伊，面露痛苦与纠结地开口：“师尊，你……恨我吗？”
恨他吗？
林初伊想过这个问题，慕染是有些心机深沉，但若是重来一次，哪怕知道自己会被篡改记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再次和他们进行交易。
“不恨，我只是怨，怨你将我蒙于鼓中，实则，即便单看在玄冰晶的份上，我也会护着你的。”
“抱歉，我父母彼时亦是无奈之举，人心善变，那时我们已然走投无路，被谢临渊寻到是迟早之事……”
慕染的声音越来越小，林初伊却听明白了。
如果当时林初伊不愿冒着开罪谢临渊的风险行事，那么就会将慕染交出去以换取自身的平安无事。
只不过，事到如今，再去追究责任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再者，自己就算真要追究，她也打不过慕染呀。
不过，瞧着慕染此刻满脸的愧疚，林初伊觉得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的愧疚之情，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慕染，你是否真的觉得愧对我，想要对我做出补偿？”
林初伊的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是，只要师尊开口，徒儿必定竭尽全力为你达成心愿。”慕染一脸正气地说道。
“那好，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便永远是我的弟子，过去种种不愉快都不再提起。”
慕染见事情有转机，心中喜出望外，别说是一个要求，就算是十个、一百个，他都心甘情愿为她去做。
“我愿意。”他坚定道。
“你发誓！”
“发誓？”
她这是不相信他。
林初伊瞧出了他心中所想，“慕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难以建立，一如你们当初因不信任我，而擅自篡改我的记忆。如今，你口口声声说愿为我做任何事，连发誓都不愿，又叫我如何信你？”
果然，林初伊再次提到之前的事情，慕染的神情变得愈发不安和愧疚。
为了向林初伊表明决心，慕染即刻双手结印，空中开始聚拢起厚厚的灰色云层。
霎时，雷鸣声骤然炸响，金色的铭文浮现在上空，震耳欲聋的雷声与奇异景象惊动了所有还在外面夜游的百姓。
慕染轻启唇角，神色坚定地说道：“以天道为誓，无论师尊林初伊提出任何要求，慕染必定全力为其达成，倘若违背，神魂消散，万劫不复。”
林初伊心中啊啊尖叫不已，激动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这也太顺利了！
这正中自己下怀！
“师尊，您现在可相信弟子了？”
“染儿，为师信你。”林初伊神色变得温柔起来。
染儿？他没听错吧，她又叫自己染儿了，他就知道她终究是心善的。
“师尊，您有什么心愿需要弟子帮您去达成呢？”
慕染的眼眸中带着笑意，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染儿啊……咳……是这样的，为师和你的大师兄即将结成道侣，你同样也是为师的弟子，为师希望你能够祝福我们二人。”
慕染：“……”
慕染内心深深地感觉自己似乎是陷入了魔障之中，后知后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方才的他一心只沉浸在兴奋之中，完全被那汹涌而来的喜悦情绪冲昏了头脑，没有半分的迟疑，想都没想就立刻爽快地应允了对方，以至于完全忘却了在他们中间还有个萧云昭的存在。
然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一遇上她，总是能够轻轻松松就左右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迅速缴械投降了。
仿佛自己的内心完全被她所掌控，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这种感觉既让他无奈，又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师尊，你……”
倘若放在往昔，你压根就不会屑于采用这种手段来令我作出妥协。
他刚想要开口拒绝，却猛然间瞧见天空中原本已经逐渐散开的雷云，此时竟然又开始缓缓地重新聚集起来。
那雷云越聚越厚，乌压压的一片，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四周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慕染:“……”
慕染的心情纷乱如麻，内心充满了懊悔，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脸上写满了懊恼与自责。
同时又被深深的无奈所充斥，面对当下的局面，他显得那般无力，似乎没有丝毫力量去改变什么，只能黯然神伤地承受这一切。
林初伊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染儿，在我心底，始终将你当作小辈，恰似父母对待子女那般，宠溺着你，偏心于你，心疼着你。然而，此种情感绝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深厚且纯粹的亲情。我由衷期望你能够领会，我对你的关怀与爱护，质朴而又诚挚，绝无其他任何杂念。”
慕染闻言苦涩一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都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
从前自己也是将她作为长辈看待的，只是自己在相处中变得贪心罢了。
在经历了长久的内心挣扎后，他逐渐明白，继续僵持下去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愈发紧张。
于是，他决定做出让步，这或许是当下最为妥帖的解决途径。
只要……她还肯认他这个徒弟，不怨恨自己，心里还有一点他的位置。
他已经拥有很多，不能太贪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那略显僵硬的身躯，面露坚定之色，艰难地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