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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个怪物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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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太阳升到最高点时他就要鞠躬和夫子拜别,然后前往“炼塔”,那才是千影阁让人闻风丧胆的真正原因,周围高高垒砌的墙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错觉。

    他被推搡进去,一脚陷进泥坑,隔着铁笼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或好奇或冷眼,那一刹那汗毛耸立,不是害怕,是兴奋是雄起的战意,这种感觉让他贪恋让他感到亲切。

    铁笼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茂密的头发遮住他的脸,一双锋芒毕露的眼和孟对上,战意喷涌。

    胜利的奖励是活着,死亡的奖励是解脱。

    可惜,狼崽子不懂什么是解脱,他遵循着生物的本能不择手段所向披靡的活着,就这样他杀了很多人,比他大的,比他小的,健全的,不健全的,疯了的,正常的。

    当太阳落下时浑身是伤的孟被带了出来的,当这个时候他的价值才发挥到最大——在他身上炼药,因为阁主快死了,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对于这一点孟适应的很好,也为此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有价值,从前也是这样,在那个密林里野兽出现时就是他的价值最大时。

    孟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小老头教得那些东西,什么仁义礼智信那是君子才学的,他又不是什么君子,他就是个狼崽子。

    这些他可不会往外说因为他更不喜欢晚上躺在床上被摁着嘴灌各种奇奇怪怪的药。

    他手里拿着书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一只鸟,两只鸟,三只鸟,嘿,一对鸟。

    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咻~,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一身粗布麻衣的夫子看着面前身姿端正的学生,捋着雪白的胡子很是欣慰。

    他不知道的是玄色华服下强劲有力的胳膊上遍布可怖的针眼,脊背上是新旧交错的鞭痕,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不管衣料多么柔软,只要碰到,那便是钻心的疼,可是孟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也是这和那些黑色汤药一比太不值一提了。

    孟放下笔抬起头看见夫子的眼神,觉得讽刺至极,每天晚上他走进潮湿的地下之前都会有人面无表情的过来问他,今天学会了什么?

    然后告诉他:“这些你要记住将来你要靠着这些知识跟权贵打交道管理这个组织,但也仅限于记住千万不要觉得你学了这些你就是一个好人,就成了高风亮节的君子。”

    好人,那大概是个距离孟很遥远很遥远的词,在他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君子?是不是好人他都不在乎何况君子呢。

    就这样这个清风道骨的夫子一直被瞒的很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知道自己教了一个毒瘤,一个败类,一个魔鬼。

    孟指了指书:“我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夫子?”

    夫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孟在心里嗤笑。

    孟放下书:“人人都要学吗?”

    夫子叹息道:“不是的,应该人人都学可在这围墙之外很多人根本就无缘得知这句话。”

    孟:“为什么?”

    夫子:“孔子道有教无类,难啊,何其之难。”

    “有些人甚至连饭都吃不上,既然你学了更应该珍惜。”

    孟不想听夫子说大道理,连忙制止他:“夫子齐家,齐家,家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夫子问住了。

    孟:“是一座房子里住了很多人吗?”

    夫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孟稍稍松了口气,他现在就住在一座房子里,里面也有很多人,如果这就是家那他觉得今年就不许愿让小乞丐找到家了。

    “那到底什么是家?”

    夫子坐在孟的旁边:“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聚在一起的地方就叫家,不管是什么地方。”

    孟:“山洞也可以吗?”

    夫子笑了:“可以啊。”

    孟想了想还是算了,怎么能让她住山洞呢。

    在孟十五岁那年,原本答应亲自给他束发加冠的夫子消失了,要不是房间里的那些书,厚厚一箱子的罚写还有放在桌案上的戒尺他都要怀疑那个夫子真的存在过吗?

    如果他没有存在过那这些东西,他脑子里的之乎者也焉从哪来的,如果他存在过那他又去了哪里

    孟款款走到桌案前坐下,茶杯里清澈的茶汤映射出一张冷漠的脸,他看的实在恶心,只觉得虚伪的样子叫人直作呕,他再清楚不过他存在过也再清楚不过他去了哪,好看的茶杯被倒扣过来。

    茶汤顺着桌边流下,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戒尺上的流苏随着孟的动作轻轻荡了几下,他拿起戒尺,清凉的木质感,他张开左手

    “啪!”戒尺在手上留下一条红印子。

    “啪!”孟又打了一下,这次血点子一点点在白净的手心绽放。

    孟撇撇嘴,小老头来的第一天告诫他要听话勤学,戒尺打人特别疼,很多人一下就被打哭了。

    他当时可害怕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尺子就能让人哭,他那天小心翼翼的呼吸,和小老头分开的时候还把奇怪婆婆给的糖塞到他手里说:“夫子我怕疼。”

    那可是他仅有的一颗糖,再往后每次气的夫子要拿戒尺打他的时候他就给夫子一颗糖,那时候他已经有好多糖了,戒尺被高高举起来好多次,一次也没落到他身上过。

    原来没那么疼,白让小老头唬了这么多年,白让他吃了那么多糖,算了要尊老不跟老头计较。

    放下戒尺,随手翻了翻书,一张纸条飘了出来: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出去。

    小老头的字,他还是那么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逃出去。

    那样好的阳光照着孟,今天很不寻常,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大白天叫他过去。

    孟敷衍的行了个礼:“老……阁主。”

    阁主抬眼看了一眼孟又闭上了眼。

    几年前孟就开始代理阁内事务,被下人们称做“小阁主”但没人敢叫他老阁主,孟想老不死的没发飙大概是真快死了,已经没有精力为了这样的小事生气了,他现在只关心怎么延长自己的寿命。

    阁主:“有个事你去办一下,影一。”

    什么惊天大事轮到老不死的亲自交代。

    影一恭恭敬敬道:“小阁主,你要去平槐城谈一桩生意。”

    孟:“好。”

    “平槐城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城,城主是寒门出生,有一妻一女,城主夫人怀孕时大夫说身子弱生产不易,不建议要哪个孩子,城主夫人铁了心要生,城主遍寻名医,得知一良药可保无虞,历经万辛,药得到了城主落了个残疾,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药,那个药千年难遇,万金不换,当年城主夫人生产时用了半株还剩半株,你这次主要的目的是取得那半株药,还有了解一下平槐城,这座城处在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人,货币情报在这样的地方流通再容易不过。”

    孟:“千影阁要驻扎在那。”

    影一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有消息说,三皇子南宫长乐也在找这半株药,你要赶在他之前。”

    孟挑了挑眉接下这个任务,找到那半株药,是不是就用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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