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怕的是我记不清他的脸了
傅云希：“孟南柯，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不存在的人。”
肖月不是很相信：“真的？可是她跟我说起这个人的时候非常真实。”
傅云希：“真的！”
“她有一天问遍了身边的所有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我还托朋友查了一下，没有这个人，他就凭空出现在顾槐安脑子里。”
“他出现得莫名其妙，我爸一度怀疑我妹妹是精神分裂，可是她的行为实在是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直到今天。”
肖月：“好，我知道了。”
回来后傅云希靠在阳台抽烟，不一会烟头就落了一地，顾槐安在屋里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顾槐安没等傅云希回家自己打了辆车。
顾槐安：“师傅，微笑心理咨询室。”
师傅的表情很耐人寻味，眼睛上下巡视了一下她。
顾槐安就笑了：“师傅看什么呢。”
司机一脸无所谓：“你一个人去行吗？”
顾槐安坐在后面玩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和司机来了个四目相对，顾槐安突然咧嘴一笑：“师傅，好好开车。”
司机打了个哆嗦，心里直念道：晦气。
一脚油门晃得顾槐安手机飞出去了，掉出去的手机在疯狂震动。
肖月来电话了。
顾槐安捡起手机接通电话：“喂，肖医生，神经病杀人不用负刑事责任吧。”
“欧欧好。”
司机听见后面的动静咽了咽口水。
过了一会儿，顾槐安又说道：“知道了，我现在能控制自己，行听你的，我尽量呆在平静的环境里。”
肖月一脸问号：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
顾槐安挂断电话后，司机在车里放了一首很安详的音乐，这一路无坎无波。
顾槐安舒服的不得了，就给睡着了，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车里，可车里就她一个人司机不知道去哪了，她寻思不至于吧吓了他一下不至于连车都不要了吧。
她有点蒙，开门下了车，司机站在不远处抽烟，看见她下来立马上车开走了。
顾槐安无奈得跟他摆了摆手，司机在镜子里看见，吓得又是一脚油门。
顾槐安一进微笑心理咨询室的大门一个抱着文件夹的男生就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顾槐安笑着回应了一下：“早上好！”
她摆摆手想走，却被他拦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他的胸牌：“王医生，有事？”
王医生欲言又止：“没事。”说完话就走了。
顾槐安看他的样子明显就是有事，问了也不说了奇怪。
顾槐安坐在沙发上，对面是身穿花衬衫的医生：“你们医生都不用穿白大褂吗？”
肖月：“我穿的不好看吗？为什么要关心那件死气沉沉的白大褂。”
顾槐安：“我就是有一点好奇。”
肖月点点头，空气安静了一分钟。
顾槐安：“你和我哥认识吗？”
肖月：“高中同学。”
空气又安静了一分钟。
顾槐安：“你今天不问我点什么？”
肖月摆了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我的任务是为了缓解你的焦虑，让你能轻松一点，我不觉得你是个病人，在这你可以和我说任何话，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我的职业操守绝对好的没边，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放轻松。”
顾槐安笑了一下。
肖月摆了摆手：“不想笑就别笑了，没关系。”
顾槐安：“我可以把窗帘拉上吗？”
肖月表示无所谓：“随你。”
窗帘拉上后原本明媚的房间变得昏暗，顾槐安就像是雨天过后的蜗牛，因为待在自己的舒适圈所以一点点从坚硬的外壳里爬出伸展自己柔然的身躯。
肖月偷偷转过身打开一个香薰盒子：“你很讨厌太阳吗？”
顾槐安没说话。
肖月：“不想说没关系的我还成喜欢太阳的。”
顾槐安：“我不讨厌太阳，可是太阳出来了就说明月亮不见了。”
“肖月我昨天跟你说的孟南柯，他们都告诉我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肖月假装严肃：“没大没小的。叫肖哥哥。”
顾槐安给了他一个白眼：“娇小的哥哥。”
肖月噗嗤一笑：“你这鬼丫头。”
“他们说的重要吗，你在乎吗？”
顾槐安看着肖月的眼睛说：“我当然不在乎。”
肖月隐身在昏暗里：“你能再给我讲讲你们两个之间的故事吗？”
一说到这个顾槐安较有兴致：“我们从”
可说着说着顾槐安整个人蔓延着一股痛苦感：“一场车祸孟南柯消失了，他们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跟我一起出车祸的是程杨他们救的是程杨。”
“如果孟南柯真的死了那为什么他的过往也死了？”
“如果他没死那他去哪了？”
肖月斩钉截铁的说：“槐安，你比任何人都害怕，孟南柯对你有多重要你就有多害怕，你害怕自己精神有问题。”
“如果昨天的报告真的证明了你有问题，那么孟南柯就被确定了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个带给你很多美好的人他压根就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你很幸运，不，应该说他很幸运。”
“你突然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你四处寻找，无果，你开始怀疑，怀疑孟南柯的真实性，可是你又接受不了孟南柯是虚假的。”
顾槐安张嘴道：“不是的，我不害怕自己精神出问题，就算我真得疯了，那也成好，最起码疯子的世界里有孟南柯。”
肖月：“你陷进现实的无和虚假的有无法自拔，无法自救，沉又沉不到底，因为你想等孟南柯回来找你，浮又浮不到头，因为你不能没有孟南柯，于是你迷失你挣扎窒息。”
顾槐安动了动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肖月：“还有你还在难过什么在害怕什么？”
“你在难过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你在害怕他不爱你了。”
顾槐安：“我找不到他，那我就等着，等着他来找我，他如果不爱我了那他也应该站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
“比起他不爱我，我更怕的是我忘记他，每天晚上我都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回忆，可是我快要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我快要忘记他了。”
顾槐安眼里的绝望如实质般在昏暗的房间里翻涌。
肖月：“槐安，你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我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能救你你的只有你自己。”
顾槐安用手捂住脸：“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
“我很清醒。”
肖月揉了揉她的头发：“槐安，有时候清醒是最痛苦的。”
“槐安，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忘记孟南柯的人生那就去寻找吧，不要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如果看不清方向那就闭眼前进，动起来的意义不单单是为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