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一别两宽
原本唐绾妤也是打算给他上药的,毕竟她下口有些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大概掺杂着某些恨意,所以就……总之若不是钟宴安的骨头硬,那块肉没准儿就咬下来了。
年喜闻言立刻退了出去。
书房里静谧无声,只有燃着的红烛在噼啪作响。
唐绾妤“把衣服脱了……”
钟宴安眼尾微挑,似是有些意外的说:“这里是书房,娘子未免心急了些。”钟宴安明知道唐绾妤是要干什么的,还是要逗她。
唐绾妤走到书桌前,放下药箱,将蜡烛拿近了些说:“的确着急,因为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微弱的烛光暖黄的照在钟宴安的脸上,他英挺的眉眼深邃,看着人时,总会给人一种极为深情的错觉。
见钟宴安一动不动,唐绾妤收了目光赌气说:“你不脱了衣服,我如何上药?”
钟宴安头都没抬,目光依旧在书本上游走,混语道:“你咬我的时候可没让我穿衣服。”
“你……”
唐绾妤都不晓得他看进去了几个字,竟然还能说出这些混蛋话。
她忍气吞声的绕了半圈走到椅子前,伸手解开了钟宴安的腰带,漏出的右肩上一个接近于圆形的牙印刻在那,边上还能看到血迹,只是已经干了。
这会儿她这才看清,在牙印的下面,锁骨的下方还有一道伤疤,圆的,伤口平整,像是箭伤。
唐绾妤盯着那道疤好一会没动,钟宴安说:“怎么?我的肩膀太诱人,还想咬一口不成?”
“无赖。”
唐绾妤挪开视线去拿药。忽然觉得他们竟然已经如此陌生,连他受过伤她都不知,怕是只差相顾无言。
唐绾妤将药瓶悬在伤口上方,轻轻点着,目光忽的落在那处伤口上。
箭伤愈合的很完整,定是拔箭者手段高超,医师的医术了得……
是她吗?
沈清欢。
他是受伤的将军,她是随军的医师。
他们青梅竹马,又共赴过生死,如今是她拦在中间,成了碍事的。
“娘子,我的腿没受伤……”
唐绾妤闻声回过神,这才发现药已经洒在钟宴安的腿上。白色的药面像面粉,唐绾妤用手惮下,不小心碰到了钟宴安一直挂在腰间的绣花香囊。
钟宴安立刻伸手握住,拿起来查看,可见是有多在意。
“娘子是想给我换新的不成?”
唐绾妤抬头,看到钟宴安一脸严肃,生气的样子难辨真假。
“钟宴安。”
忽然被叫大名,钟宴安还挺不习惯的愣了一下,“怎么?不愿意也不用这么叫我啊?”
唐绾妤的视线从香囊上移开,一字一句道:“我们和离吧。”
“这样你就能光明正大的与沈清欢成亲,也不用娶什么平妻来委屈清欢妹妹。”
唐绾妤原本以为自己说这话时会剜心的痛,没想到会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人生在世,在意的东西越少,才会更重视自己。
钟宴安原本还玩味意味很浓的脸,立刻眉头皱紧,香囊被死死握住,就快要嵌进肉里。
他冷哼一声“到底是谁觉得委屈?如果你是因为娶平妻一事,大可不必……”
“是不必,反正我这个大娘子也形同摆设,可有可无,何必还留下我碍你们的眼,不如就此,一别两宽……”唐绾妤眼里噙着泪,忍着才没流出来。
“是我碍你的眼了吧?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娶平妻?”
“母亲让我同你商议的,你敢说你不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