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害人害己
“啊……大帅是蛐蛐……”
蛐蛐？
还没等钟宴安反应过来，乌泱泱的一群人过来，官家和皇后娘娘已经闻讯赶来。
“绾妤呢？”皇后娘娘忙不迭的追问“她人怎么样了？”
钟宴安松开小孩子的脖领儿，却没完全松开他。
“父皇，救我……”
钟宴安冷冷道：“陛下，三皇子是重要证人，恕臣冒犯了。”
唐绾妤忙走到皇后身边，回话道“娘娘，我没事儿。”
皇后看到满脸脏污还未擦干净的唐绾妤，原本就带着愠色的脸此刻更加阴沉。她看着慧竹，眼色里带着询问的目光。
慧竹瞥见后立刻跪在皇帝面前道“陛下，有人要害国公夫人。”
皇上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宫宴上动手，十分气愤道：“是谁如此大胆，害人竟然害到了大内？璟炎你说……”
三皇子被扯着脖领，使劲想逃却挣脱不掉，只好无奈道：“我过来寻大帅的，走到天辰湖边时正巧看到一个女子推了湖边的人一把，然后有人喊了几声，那女人估计是害怕就跑了。”
“那女子的容貌你可看清了？”
“天太黑，她长什么样我没看清。”
皇帝“来人……把今夜荣安殿宫内的女眷都召集到这来，一一排查。”
原本是给皇后娘娘庆祝生辰的好事儿，不成想发生这种事件，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凝色。
唐绾妤心里明镜一样，不慌不忙的抬起手道“陛下，不用那么麻烦了……”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时，唐绾妤展开抬起的左手，从手心里掉落出一块玉佩，白玉的质地，在月光下闪着光。这是一块雕成牡丹花型的羊脂白玉，只有女子才会佩戴。
慧竹和钟宴安见了更是五分吃惊五分疑惑。
难怪钟延安看唐绾妤哪里不对，原来是手，她紧紧攥着自己的左手，直到能主事的官家和娘娘到，她才拿出证据。
所以，她不信他。
官家身边的王公公将那块玉佩拿给官家和娘娘看。
皇帝看过后，皇后娘娘将玉佩拿在手心里查看，随后道“这是去年腊月吐蕃进贡的那批玉饰，当时正值年关，妾便奖给了各宫中人。陛下，宫中账房还有记录在册，只需一查便知……”
皇帝莫叹一口气，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被伤的又是国公夫人，是谁这样大胆？还不如实招来吗？”
皇帝的声音严厉，人群里不停地传来簌簌声。所有的官眷都在窃窃私语着……
“谁啊？”
“就是，胆子这么大，害人害到宫里来了。”
“没准是跟娘娘有仇，就是想搅了这寿宴。”
“这……不好说，被害的可是国公夫人，明显是奔着国公爷去的。”
秦禹“国公爷已经四年不在京都，在边关拼死搏杀，拿命去换百姓安定，又碍着谁的事了？要加害他的夫人？”
秦禹的话立刻让爱嚼舌根的人闭了嘴。
钟宴安低下头跟三皇子说着什么，随后行礼道：“陛下，请所有的女眷都转过身去，三皇子记得那女子的背影……”
官家点头，往日里钟宴安的请求官家都是全应，此刻便更是了。
王公公接收到圣意道“各位姑娘，娘娘请吧。”
女眷们听令慢慢的转身，将背影对着三皇子和钟宴安。人才刚刚站好，就听到……
“是她……”
三皇子指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大声道。
女眷们彼此互看着，都想看看是谁？只有江芙苓一人心虚的吓得双腿绵软，站不直，直接倒在了地上。
可三皇子指的根本就不是她，他不过是按照钟宴安的要求随便一指，诈她的……
都是深闺里的女眷，胆子能大到哪里，自然一诈一个准儿。
唐绾妤并不吃惊，她早知是她，寿宴开始前她就看到江芙苓腰间佩戴的玉佩，正是那块牡丹花。
江大人眼见自家女儿出事，忙不迭的跪下求情。
“陛下，小女无知，定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事来，她平时胆小怕事，定不是有心的。”他悔之晚矣，本不想带女子进宫的，是江芙苓求他，这个小女儿真是被他惯坏了。
江芙苓吓得浑身发抖，哭诉的好像她是被推之人般。
“陛下，我不是有意的，是她先充我姐姐要教训我的，何况，她不是好好的……又无大碍。”
宫内的夜也一样的静谧。
大概是大家都觉得江芙苓的话有些道理，因为唐绾妤确实好好的站在那里。
江大人“混账，陛下，小女的确缺乏管教。不过，幸好钟夫人福大，无大碍，不然……”
“不然你的女儿也要陪葬是吗？”唐绾妤语气冰冷的质问。
“今日是娘娘寿宴，我看要不然就算了吧？”廷尉张大人道。
她好好的，害人的人就该无罪吗？
根本没人在乎和关心她的死活，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女儿，娘娘寿宴。
钟宴安“算了？要不要我也把张大人你扔进湖里再捞上来，然后再算了，谁给你的底气这样说话？”
钟宴安黑沉着一张脸，这张脸可是让大理敌军闻风丧胆的黑脸，再加上他那副要吃人的架势，立刻吓的所有人不敢出声，就连大气都不敢再喘。
唐绾妤吃惊的看着他，本以为他会徇私，毕竟江芙苓是沈清欢的妹妹，那将来江芙苓便也是他的妹妹，她以为他会护着。原本钟宴安这个人就从不讲情面，他只随心所欲，护着自己想护的人。
从前，唐绾妤算一个。
不过也说是从前了。
皇后娘娘道：“你们都别拿我的寿宴说事，若要真细究起来，国公夫人还不是来为我祝寿才被江家姑娘所害？”
“娘娘严重了，没有的事……”
底下的大人都是会见风使舵的，听出了皇后的话音，不敢再吭声。
皇帝道“娘娘说的有道理，江家小女江芙苓今日所犯之事有三，一害人性命，天理不容，二破坏娘娘寿宴不尊礼法，三豪无悔过之心娇宠任性，三罪并罚，明日便交由大理寺依律处置。其父江成礼管教无方，罚没一年俸禄。”
跪地的江芙苓当即吓晕过去。
交由大理寺处置，那她是要坐牢的，她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的，哪里吃得了牢狱之苦。
“多谢陛下。”唐绾妤和钟宴安齐言。
“陛下……陛下，求您饶了臣女吧？陛下。”江成礼再求情也是无用。
皇后的寿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娘娘陪着唐绾妤在荣安殿的后房内更换衣物。
“对不住了娘娘，搅了您的寿宴。”唐绾妤换上慧竹找来的常服。
“说什么胡话呢，不过今日我倒是看出来外界的传言非真。”
“嗯？”唐绾妤疑惑。
娘娘笑了笑，没再接话茬“没什么，闹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早早回去歇了。”
“娘娘……”唐绾妤叫住皇后。
“还有事？”
“江芙苓会下狱吗？”
唐绾妤垂着头，暖黄的烛光照在她有些泛白的脸上，投下的阴影都是一张无可挑剔的俊颜。
外界传言钟宴安不喜她的大娘子，连碰都不想碰，除了心里还惦记着青梅竹马之外，还因其模样丑陋。可皇后今日一见，这样的一张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怕是没有男子不喜欢的，能忍住不碰吗？
皇后勾了勾唇“怎么？担心起害你的人了？”
怕是心中另有担忧吧，她记得江家与沈家是姻亲，江芙蓉和沈清欢才是真正的姐妹。
唐绾妤抿唇道：“没有。”
她的确有一丝犹豫，若是无关钟宴安的事，她才不会想放过害她的人，不仅不会放过，甚至会双倍奉还。
可一想到日后钟宴安的处境，她犹豫了，终究抵不过心软。
“所以，你是在担心你家官人？”
“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的眼。”
“那你想我做些什么呢？”
“这件事不急。但有一件急事，我想单独跟您说……”
一边的慧竹和另两位宫女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