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审讯
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苏月影左右活动着胳膊，装了那么久的小白花，真的是很累人。
虽然自己也算不上会打的，但用来对付这两个初出茅庐的怂货，也是够用了。
长长的木棍不断挥下、抬起、挥下、抬起，毛坯房里顿时哀嚎一片。
方文被打的抱头鼠窜，蒋巧儿则是第一时间被打掉手上的刀，躺在地上，蜷缩身子，嘴里叫骂不休。
“苏月影，你个骗子！明明这么凶狠恶毒，还整天在公司装柔弱的白莲花。我要去告诉盛总，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苏月影早已经把方文打倒在地，脱了衫衣，扭成绳子，把方文捆得结结实实。
“哦是吗。蒋巧儿，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脱了上衣，苏月影此时只穿着一件吊带窄腰白裙，大片莹白的皮肤暴露在外。
方文一下看的有点呆，腹下更是生理性反应。
苏月影嫌恶的撇过眼，一脚冲那里踢去，哪来的回哪里去吧你！
惨叫声响起，远处楼里的感应灯都瞬间亮了起来。
蒋巧儿被吓到，立刻抬起头去看惨叫的源头，这个疯女人别是对方文下杀手了吧？
“放心吧，人不会死的，最多以后不举。”苏月影搞定了方文，又冲蒋巧儿走去：“不过那也是他活该，色胆包天，违法犯罪，帮你绑架我。”
话说着，苏月影已经开始在扒蒋巧儿的外套。
蒋巧儿立刻把双手护在胸前，死死攥住自己的衣服：“你要做什么！你这个疯女人，骗子！不要过来！”
苏月影一把抓住那交叉在一起的手，举过蒋巧儿头顶，又去掀她的外套，脱到手臂处，就势打了个死死的结。
然后拖着蒋巧儿到方文不远处扔下，特意隔了一段距离，以免两个人凑一块互相给对方解开绳子。
做好这一切，苏月影终于松了口气，抬手看看右手的伤口，已经又迸出大片的红色。
深叹口气，苏月影走到对面的窗户墙边，放松的靠上去，终于能歇口气。
“行了。说吧，蒋巧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我或许······”苏月影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能放过你们。”
蒋巧儿顿时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月影，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是认真的吗？
方文满脸痛苦，额头都是大汗，但还是听清楚了苏月影说的话，也不敢置信的看向窗边衣着单薄的女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否则我就报警了。”苏月影说着，又去捡起地上两人匆忙逃窜时落下的手机。
“我说，我说！”方文立刻迫不及待的就要招供：“我是巧巧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那种。大概半个月前？她忽然就打电话给我，说帮她忙，收拾个害她丢了工作的女人。”
蒋巧儿狠狠瞪着地上毫无气节的男人。
方文原本就不想干这种破事，不管不顾的直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
“我本来是不想的。可她求我好久，又说你身上有钱，要是拿到手，第一桶金就有了。我打算在市里创业开店来着，还差一笔钱。她还说，你是个大美人，等我们成功了，就······就让我那个你，我不吃亏。”
苏月影面色不善的轮流看着地上的两人，冷冷说道：“听你这口气，你们两个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
蒋巧儿立刻矢口否认：“没有，他瞎说的，我们就是第一次。”
方文可没想的那么多：“是，的确不是第一次。大学的时候，她就找过我，要搞一个和她竞争学生会主席的女的。但是后来被他男朋友发现，我就跑了，没干成。”
苏月影眯着一双杏眼，不置可否，但还是继续问道：“说这次的事。”
“这次，这次······我们跟踪你有些天了，好不容易跟到你在偏僻的地方落单，才决定下手。是巧巧提议的，说让我跟着你后面进去，藏在隔间里，然后她进去，吸引你的注意，我再从后面用棍子打晕你。最后两个人一起把你抬走，开车弄到这里来的。”
苏月影缓缓点头，基本符合事实。
“我都说完了，你说好的，要放我走的。”
苏月影不理会，又去看蒋巧儿：“你呢，要交代吗？”
蒋巧儿恶狠狠的盯着苏月影：“我说了，你真的放我走吗？”
苏月影点头，表情十分认真。
“可是具体过程方文都交代了，你还要问什么？”
“你的动机。”
“哼，动机。你害我丢了工作，背上了垃圾简历，还抢走了盛其祯，这些够不够？”
苏月影眸光幽暗，神情凌冽：“工作的事，我的确有苦衷，但我不能说。而且，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说到底怪不得我。”
蒋巧儿眼神恶毒：“是，是我陷害你在先，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有什么错？”
“确实没有错，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可那也要看你怎么走。挖坑陷害造黑锅，给公司带来数百万的损失，难道也算上进？”
“怎么不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公司是什么，说到底不过是赚钱的地方。公司赚到了，难道会给我分更多吗？而且我要是能成功，那也是我手段厉害，是他们太弱。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苏月影脸色一沉，黑色瞳仁里闪过冰凌般的寒意：“所以你要争，其他老老实实认真工作提升自己的人就得陪着你争，陪着你把自己的手也弄脏？”
蒋巧儿一愣，不明白怎么就会说到这里，思维也太跳跃了吧，“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为什要管他们？”
“我在说，劣币驱逐良币啊。你这样的人，就像病毒一样，会传染更多的人，哪怕是根本不认同你这套的好人。但是要是弱肉强食彻底成为社会的风气，这把损人不利己的回旋镖，最终也还是回到你这里，让你堆起来的高楼，彻底坍塌掉。”
“哈？你果然是个疯女人，疯疯癫癫的话都说不清楚。我说了，我才不管别人，我要我的人生，能够站在天下楼那样的地方，俯视其他人，那就够了！”
忽然旁边传来一道弱弱的解释声音：“巧巧，她应该是在说恶有恶报。”
蒋巧儿瞪着方文吼道：“用得着你来解释吗？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苏月影紧闭嘴角，听着两人的吵架声，不想再做无谓之争。
“那盛其祯呢？你还为了他？难道你毁了我的容，找男人玷污我，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闻言，蒋巧儿脸色顿时黯淡不少，但依旧怨恨的看着苏月影：“我知道我没有你漂亮，就算你毁容，我也没有多少可能。”
“既然你心里知道，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不甘心！”蒋巧儿死死咬住嘴唇，眼角竟然闪过一点泪花：“你也不过是借着这张脸蛊惑人心，只要你没了这张脸，我看盛总还会不会要你！你让我失去了一切，那我也要让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明明······明明最开始，他也夸过我好看，尤其是我的雀斑，十分可爱······”
蒋巧儿眼神游离，似乎陷入了那并不遥远的记忆。
苏月影神情复杂的看着地上的蒋巧儿，只觉得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千言万语，千头万绪，苏月影决定还是从现实开始。
“所以······你绑架我，想要毁我容毁我身子，是因为你咽不下这口气？”
蒋巧儿从回忆里抽离，半是怨憎半是心虚的瞥了苏月影一眼，闭嘴不言。
因为争一口气，因为不能压下自己的负面情绪，所以做出了不能挽回的事情，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苏月影实在看过太多这种案件，蒋巧儿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心中长叹，再细究下去也实在没必要。
苏月影沉默半晌，理清自己的思路，开始缓缓说道：“对于你之前说的那些。我想说：
第一，我用这张脸，纯属无奈之举。如果可以，我也想能够开心的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吃着自己喜欢的薯片辣条，追电视剧，一边看一边大骂剧情太狗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但是没办法，我有一定要去做的事，一定要做成的理由。
第二，盛其祯这个人确实风流多情，他之前选的临时女朋友，的确各个都是容姿艳丽的大美女。但是，他虽然看脸，可也不完全看脸。可以确定的是，你这一款不是他的菜。
第三，你失去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是你心术不正，急功近利，你不会输的这么惨。
第四，我不帮你求情，有我自己的考量。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我觉得你还是离开华运会比较好，这是真心话。毕竟······这世上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公司，何况是盛其祯的华运。
第五，你绝对长的不丑，你要有这个信心。但是，对盛其祯来说，就实在太过寡淡了，也许他曾经真的说过你可爱，但我觉得那大概率只是顺带手的撩拨，并不是真心的。
第六，仅仅因为争一口气，就做出违法犯罪藐视法律的事情，你不觉得你”
“够了！苏月影，你这个疯女人，我用的着你在这里给我长篇大论吗？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你凭什么啊？凭什么说盛总夸我不是真心的，我看你就是嫉妒！你这个大骗子！我看你脸也是整的吧！在这里自以为是什么！”
蒋巧儿说的又多又急，眼里的憎恨怨毒几乎要将她吞没。
苏月影再次叹了口气：“我说这么多，是因为······你们还年轻啊。你才22岁，还有以后那么长的人生，要是以后还是以这种心态走下去，那你最终的归宿就是监狱，不会有其他可能。”
“用的着你管吗！”
苏月影很想说她管得着，但她不能说，看着蒋巧儿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说：“我的确管不着。但是······我改主意了。要是这次你们做错了事，却没得到惩罚，恐怕只会觉得自己幸运，而不会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蒋巧儿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置信：“你说过你会放我走的！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出尔反尔！”
苏月影神情一愣，峨眉轻挑，有些意外。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哈？什么啊，蒋巧儿，你该不会真的信了我说的话了吧？”
蒋巧儿这回连嘴都不自觉的张开，迟迟闭不上，看着苏月影那张得意而张狂的脸，不断后退。
可惜后面只有一堵坚实的水泥墙，蒋巧儿避无可避。
苏月影笑得神鬼莫测，捡起之前被打落在地的刀，握在手中，缓缓向前逼去。
“不！不要！苏月影，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苏月影好奇的歪头挑眉，冷冷问道：“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蒋巧儿眼珠四转，全力开动大脑，想要找理由。
忽然灵光一闪，苏月影之前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话，蒋巧儿瞬间像是抓到了一丝救命稻草：“因为你是个好人！”
苏月影愣住。
蒋巧儿不知所措，方文不明所以。
毛坯房里瞬间响起大笑，极尽讽刺。
苏月影眼角都笑得流出泪来。
多可笑啊，因为苏月影是个好人，所以不能反击。因为蒋巧儿是个坏人，所以她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还妄想全身而退。
“好理由，真是好理由。可是蒋巧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一个好人？”
蒋巧儿身形一僵，眼里终于透露出绝望，脸色苍白。
苏月影在蒋巧儿面前站定，模糊的影子倒射在那瑟缩发抖的身上。
“蒋巧儿，你不是社达吗？那么你应该也懂吧，落子无悔，愿赌服输。是你输给了我，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不是吗？
你凭什么要我不动手呢？你要是跑了，在盛其祯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我可就糟糕了啊。所以······你今天必须要死知道吗？而且死有余辜！”
说罢，苏月影不再等对面反应，举起那把寒光短刀，直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