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设局
李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隐隐怀疑自己可能是怀上了。
曾经她是多么期盼与老爷有个孩子……而现在，她得知孩子可能会让她丧命。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
楚衍看她的模样大概猜到了几分，事情可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气氛一下子有些冷凝。
顾晚晴也察觉到她的不对，惊呼道：“李姐姐你不会有了吧？”
李氏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未曾看大夫。”
楚衍问：“你想活吗？”
李氏神色忧郁，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不想活着呢。”
“那李姐姐喜欢陈大人吗？”
李氏有些怔愣。
喜欢吗？大抵是喜欢过的。
旁人以为她嫁进陈府是高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曾少女怀春，带着对陈知州的恋慕嫁进来的，哪怕知道他有克妻的传闻，仍存侥幸，觉得自己兴许是特别的。
只是那份爱慕被一点点地消磨干净，如今却是一点都不剩了。
楚衍不急，让李氏起疑，与陈知州心生间隙，如果本就有间隙，就顺势扩大间隙，目的便已经达成了一半。
李氏有些疑惑，拧眉道：“这和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楚衍：“自然有关系，这种邪术阴毒至极。我是很想帮你，但也不会为了帮你让自己深陷囹圄。我得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才能想办法救你的命。姐姐若是想让我帮你，就得对我坦白，不能有所保留。”
李氏不是蠢人，这么一说，她大概知道了楚衍的意思，心有疑虑未打消，她头疼道：“容我想想。”她还没傻到听信一面之言，对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坦白的地步。
楚衍又道：“既然知道了内情，在姐姐心里，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呢，还是把陈大人放在第一位呢？妹妹我觉得吧，爱人还是要先爱己呐。”
她慢条斯理站起身，笑吟吟道：“姐姐先休息，找个大夫看看，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晚晴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对李氏说：“李姐姐， 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都是第一次做人，何苦委屈自己？”
她是真的同情李氏的遭遇。
李氏错愕抬头，只见明媚张扬的红衣姑娘，像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她竟被一个小姑娘给说教了，不禁哑然失笑。
以前只以为自己不得老爷疼爱，想着老爷既然娶了她续弦，应该是对她有几分真情。现下想来着实可笑，这人分明想要她死。
楚衍走后，她吩咐道：“命人去请大夫。”
李氏很是茫然，若真怀有身孕，她该何去何从？
……
楚衍回屋没多久，刚坐到椅子上，傅云执就回来了。
只见他让姜一易把守在门边，关上房门。
楚衍喝了一口热茶，视线轻飘飘落在他身上，随意问道：“怎么样了？”
傅云执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也端起一杯热茶，啜了一口。
看向楚衍时冷冷清清的眸光带了一丝兴味。
“他让我娶他女儿为妻，贬你为妾。”
楚衍挑眉。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不过这身份本来就是假的，妻不妻都与她无关。
楚衍不爽的是这陈知州太没把她当一回事了。
就算是假的，也岂是他说贬就贬的？那还得看她愿不愿意。
“那你怎么回的？”
傅云执笑道：“我自然是表现出了一番爱妻心切。”
楚衍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谁演技好了。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傅云执放下茶杯，淡淡道：“他此举无非是想让我们的关系更紧密牢靠一些，给自己多一层保障。”
“先晾着就好，到时候外部施压，左右他是拖不得了，别无选择，自会弃了这个想法。”
楚衍起了坏心思，笑道：“这样多没意思，闹一闹才好玩。”
傅云执知道她可能在打什么坏主意，却还是很感兴趣，身子往她那边侧过去：“哦？夫人想怎么闹？”
楚衍却卖起了关子：“我若帮你提前解决这个问题，你要怎么感谢我？”
傅云执抵唇低笑一声，问道：“夫人想让我怎么感谢？”
楚衍沉吟片刻，故作苦恼道：“那就先欠着吧。”
傅云执颔首：“好。”
……
隔日，楚衍带着顾晚晴转悠到了陈府的花园。
天气转暖，有些枝丫抽出了绿色的嫩芽，不再是之前那般一片萧索。
陈府养的花种类繁多，竟有很多花现下盛开了。原本园中寂静无声。
倏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呀，这不是陈夫人和姚小姐吗？这么巧也来赏花？”
楚衍和顾晚晴扭头一看，只见陈钰一身嫩黄色衣裙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跟了几个丫鬟。
楚衍戏谑地笑道：“陈大小姐也会赏花？”
陈钰瞬间怒目：“你什么意思？说谁不会赏花呢？”
顾晚晴笑道：“谁应了就是谁呗。”
楚衍故作疑惑：“陈大小姐为何如此生气？我只是疑惑现在还不到季节，陈大小姐怎么有时间来花园赏花罢了。”
陈钰：……
她以为这个女人嘲笑她没有风雅，不会赏花……
端看这笑得就很让她不爽，她绝对是故意的！
“哼，嚣张什么，爹爹已经决定把我或者陈妍许配给陈公子了，到时候你顶多做个妾！你能给陈公子带来什么助力？还是自己识相点，不要霸占着这个位置不干事。”
顾晚晴嗤笑道：“抢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拆散别人夫妻，是有什么好自豪的吗？”
身为女子，她不太能理解陈钰两姐妹，女子当自强，自有广阔的天地，何必拘泥于于一个男人，何况还是已经成了亲的男人。抢着要一个有妇之夫，怕不是脑子不好使。
陈钰并不觉得羞耻，故意怼道：“自然！”
楚衍拉了拉顾晚晴的衣袖，面带忧伤，低声道：“我自是愿意让出正妻之位的。”
一旁的顾晚晴再次佩服楚衍的瞬间入戏，这都不需要酝酿的吗？
陈钰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怀疑道：“你有这么好心？”哪有人愿意主动让出正妻之位的，这陈夫人性子这么软，竟这般好拿捏？
楚衍大言不惭道：“我心肠一直很好的，陈大小姐不知道吗？”
陈钰：……
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女人气人很有一套。
楚衍扯了扯唇，笑得很勉强：“陈大小姐有所不知，事关老爷的事，我一向都不会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