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强吻
楚衍随意道：“谈谈你的靠山？”
秦三娘想也没想，直截了当地拒绝：“无可奉告。”
楚衍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她的回答。
她先前试探她是谁的人，就是想确定一下这人到底要不要留。
秦三娘见楚衍神色莫测，主动解释道：“姑娘，做我们这一行也得讲道义，你有你的顾虑，不想暴露，同理，我身后的人也不想暴露，今日我若说出我身后的人，那就是背信弃义，以后我秦三娘在这里怎么混。你若真要问，还不如杀了我。”
楚衍的眸光染上兴味。没想到这秦三娘贪财归贪财，人还挺讲义气的。
做人也通透，不用提点只揣摩她的做法，就知道她不想暴露。
“那谈谈你今日有没有见过不寻常的外地人？”
秦三娘立马醒悟，很是上道，圆滑道：“那自是没见过的。”
“那你的靠山那边？”
“你们来这里想做什么于我的店并无干系，我自是守口如瓶！”
就算是那陈知州栽了，她的南馆儿还是照常营业。秦三娘从来不多管闲事。
楚衍满意地点点头，趁着秦三娘不注意，她往她嘴里弹了一个东西，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让她吞了下去。
秦三娘不知道咽下什么东西，脸色微变：“你给我吃了什么？”
楚衍和气地笑道：“抱歉了，虽然看你也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但我还是只相信自己。
“此药查不出来，一月一毒发，只有我有解药。”
也就是说楚衍要是死了，秦三娘就没解药了。
秦三娘眸色几经变幻。有这种毒药？这姑娘不会故意诓她的吧？虽有猜想，但她不敢赌。
顾晚晴原本惊讶于楚衍的身手，现在更是惊讶于她的狡猾。这手段让人叹为观止！
其他人目睹楚衍的做法，心思各异。
楚衍拿捏了她的心理，又道：“放心，这药无痛无害，我也无意为难你，只要你不说出去，等我离开，便把解药给你。”
秦三娘怀疑地问道：“倘若你不小心死了呢？”
顾晚晴第一个不满：“呸，怎能如此晦气，诅咒我姐姐！”
秦三娘嚷嚷：“谁还没有个万一？我这也是未雨绸缪。”
楚衍点头表示理解：“你有这想法也正常，不过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容易死。”
秦三娘可对她没这个信任。
楚衍说：“这样吧，我会把解药交给其他人，不管如何，一个月之内，定然会把解药交到你手上。”
秦三娘得了保证，这才放心下来。
这姑娘如果真想要她的命，现在就可以，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她这么做不过是不相信她会保密罢了。
若真出事，这姑娘定会有办法将解药交到她手上的。
楚衍见秦三娘平和下来，又说：“那再谈谈碧怜。”
秦三娘眸光一下子变得怪异，不确定道：“我培养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赚钱，你总不能让我亏本白送吧？”
楚衍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想乱了规矩。“那你想要多少？”
老鸨伸出一根手指。
楚衍挑眉：“一千两？”她对钱没什么概念。
老鸨脸都要气绿了，没好气道：“至少一万两！没得谈！”
看楚衍沉默不答。
她又没了底气，试探道：“姑娘，培养一个花魁不容易，我看他们孤儿寡母，好心收留下来。平日里也没怎么亏待她们，你眼光高，一眼看中了花魁，花魁的赎身价本就高。”
妇人春湘不乐意了，瞪着秦三娘道：“嘿，你这人先前还说跟我说我们没交情！”
秦三娘浑然不在意：“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楚衍点点头：“成交。”
碧怜不太理解楚衍的做法，人打了，闹也闹了，竟然还要老实地给钱赎他。
她现在就算强行把他带走，那秦三娘恐怕也不敢置喙她什么。
楚衍却有自己的考量。她可以适当地闹一闹，不能做的太过，否则现在走出门，就真的结下粱子不能善了了，于己后患无穷。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秦三娘诧异，她也以为今日楚衍是来砸场子强行带人走的，没想到她还真只是砍个价而已。
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姑娘今日真的不给钱，强行要把人带走，她就不好交差了。看来这姑娘确实没想跟她彻底交恶，留了一线。
秦三娘出声道：“姑娘，既然谈好了价，可以放开我了吗？”
楚衍闻言，放开了她，从盒子里数出一万两交给秦三娘。
秦三娘眼睛却牢牢地盯着那盒子里还剩一半的银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钱！她的宝贝啊！心中大喊亏了！这些钱本来都该是她的！
楚衍斜睨着她：“喂，钱还要不要了？”
秦三娘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有些不甘心地示意了身旁的一个手下，让他把那一万两银票接过手中。
一看到那厚厚的一沓，她瞬间一扫阴霾，见钱眼开，自己盯着，笑呵呵地在一旁命人清点起了银票。一时之间连脱臼的手臂都忘了疼。
楚衍问：“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秦三娘此刻眼里只有钱，喜笑颜开，又恢复了敬称：“当然了我的贵客！等我清点完！”她又吩咐人去找碧怜的卖身契。
银货两清的事，秦三娘也赚到了，自然不会再找他们的事儿。做生意的讲究圆滑变通，和气生财，哪里会轻易跟客人结仇。
等等！要带谁走？！
“你要带他们走？不是带碧怜一个走？”秦三娘眼睛从银票上挪开，看了看碧怜母子二人。
春湘也没想到楚衍要把她也带走。但自己儿子都不在这里了
楚衍觉得这是个傻问题。
“当然，你不说他娘是你好心收留的吗？既然对你来说碍事，没有好处，为何不能一起走？难道你要让他们母子分开？”
秦三娘咬牙。其实春湘还是有点用处的，平时还能干干粗活……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正好下人拿来了一沓子卖身契，秦三娘直接让人将两个人的契约找了出来，塞给他们，语气嫌恶道：“快走，别碍我眼，我早受够你们两个赔钱货了。”
说得狠，面上却没半分厌弃，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情绪。
碧怜手里拿着卖身契，眼中隐有泪光，恍惚地仿佛活在梦里。
他真的可以出去了吗？这一天竟比他预想地还要早！而赎他出去的竟是一位素未谋面却让他莫名信任的女子！
春湘从十岁就来到南馆儿，在这里待了几十年，是南馆儿除了秦三娘外，时间最长的。虽说秦三娘平日里贪财小气，说话嘴不饶人，但对她还是顾念点情意的，有时还能一起聊聊天。
虽然日子过得不是很好，有过很多难堪，但这么多年南馆儿已然算她半个家了。骤然要离开这个地方，难免有些感怀。
正当众人要踏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楚衍回头去看。
难道这秦三娘想不开要挑事？
却只见那秦三娘眼神示意了一下拿着钱的手下。
那手下立刻上前，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春湘。
春湘怔怔地接过银票，喃喃道：“秦姐……”
秦三娘嘴硬道：“看什么看？出去别说我秦三娘虐待了你们母子！”
看来，人都是讲感情的，相处这么多年，秦三娘也不是全然冷血。
秦三娘这人让楚衍很是意外。看着俗气又刻薄，却真是有意思。
她走上前去。
秦三娘惊恐地退后，面上讨笑道：“姑娘，我们已经两清了，我不会把你们说出去，也不会再找你们的事儿，你要干嘛？”
楚衍却没说话，抬起秦三娘已经没知觉的双臂，稍微用力，那错位的骨头便归位了。
猝不及防，秦三娘疼得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眼泪花儿都冒出来了。
她正想骂人，一抬手，发现自己使唤不了的手臂好了！这姑娘竟然给她正了骨！
她赶忙谄笑着道谢：“谢谢姑娘了！”她从始至终都叫着姑娘，没有问过这几个人的称呼。
……
回到陈府，时候也不早了，楚衍准备先让他们母子休息一晚再说，便自作主张地将碧怜母子安顿在了傅云执的府邸，吩咐人照看着，回到自己屋里。
不出意外，傅云执等在了她的房里。
天色已经快要暗下去了，这人却不点灯，一个人隐在阴暗的房里，像一抹幽魂，要融入黑暗。
要不是楚衍早有猜想，恐怕要被他吓一大跳。
她走过去，准备点上油灯，戏谑道：“傅大人为何像鬼魅一般，躲在我……”
“唔！”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地抵到墙上，并不疼，有人用手垫着她的背。
煤灯哐当一下被带倒在地上。
“你疯……”楚衍眉心微蹙，正要斥责，那人却趁机狠狠地掇住了她的唇！强势地将她笼罩在怀里！
熟悉的木制气息席卷而来，清冽中带着冷香。
这是意料之外的举动，打的楚衍猝不及防。
她双眸蓦然睁大，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在干嘛？心情不好，对她耍流氓？
一时惊愕不察，让那人钻了空子。
微弱的光亮中，他闭着眼，得寸进尺，竟然还想撬开她的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