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尸油
不过对于秋生的一些话，麻麻地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那就是秋生说的，天下同道中人会如何看他麻麻地，会如何评价他麻麻地？
这才是最近变得爱惜羽毛的麻麻地在意。
要是引来徐家镇那位的注意，然后产生了一些不应该的想法，哦，原来你麻麻地是这样一种人，白眼狼！
那他今天来之不易的一切就可能瞬间化为乌有了！
要知道，一年前的他对自己其实就有一些不满了，他麻麻地不是傻子，还是感觉得出来的。但那时候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继续混吃等死，尽量降低在黄晟面前的存在感。
如果不是当初凑巧，通过黄晟提供的灵符，他误打误撞地搞出了这么一个集市，对他有了利用价值，今天的他还能这么快活吗？
麻麻地一边想着一边皱着眉看着秋生文才他们，看得他们内心忐忑不安，最后终于下了个决定，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帮忙？我先声明，我现在断了一臂，本事弱了好多，要不，我送一些灵符……”
麻麻地还是想着提供一些灵符，然后打发他们走。虽然灵符进货成本贵，最近又被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子阿豪借走了一批钱，但是麻麻地觉得要是秋生文才能接受这个条件，主动离开的话，那还是值得的。
别人要是说起，自己也有说辞，他提供不了人，但最起码提供了钱嘛！
不料这时，看到麻麻地嘴软的文才，一听到麻麻地询问怎么帮忙，就迫不及待地将秋生最先和自己商量的条件漏了出来，“我们就想师伯先赊账卖一批灵符给我们。”
正好这时，麻麻地也把自己后面的想法说出，一听到文才说的赊账，立刻停了那句话，换了另一种说辞，“赊账是吗？没问题！”
秋生怒气冲冲地看着文才，如果眼里的怒火能真实投影现实的话，那么文才肯定被烧成了灰！
文才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头都快低到地上了，每次他都这样，做错了事就只会懦弱地低着头。
而另一边，笑容又挂上了麻麻地的嘴边，他笑着对自己弟子阿强道，“阿强，你带他们去挑选灵符，记得要挑最好的，威力最大的。”
听了这话，秋生又恶狠狠地瞪了文才一眼，本来可以免费的东西，现在要掏钱了，看麻麻地的样子，是不肯松开了，他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卖师傅了，“师伯，赊账是赊账，不过都记在我们师傅身上，我们没钱的。”
麻麻地一愣，然后又继续笑道，“没关系，肯认账就行。阿强，到时候买完后，记得写一份赊账条，让他们签。”
“是，师傅。”阿强道。
事已至此，秋生也没办法了，只得带着文才，跟着阿强重新回到了店面。
店面里阿豪正在招待一个枯瘦黝黑，寸发，带着一项诡异项链的喇嘛造型、阴沉着脸的老年男子，他正用蹩脚的华语，给阿豪介绍手中充斥着黄褐色诡异油状体的小玻璃瓶，“上等，尸油，效果，很好。”
阿豪鼻青脸肿的样子，掩饰不住他一脸的嫌弃样。
前面说了，冥集的主要业务是兜售灵符，但还得帮黄晟搜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时不时会有人，拿着各种原材料上门，换成大洋或者灵符。
当然前提是阿豪他们觉得有价值，会收购。
就像黄晟前世的一个小说网站，你在上面发表文章，要是觉得你的文章有利用的价值，他们才会跟你签约，不然的话，你就继续发表吧……
很明显，这个老喇嘛看起来就是穷酸样，想要卖自家的尸油给阿豪，可是阿豪这个“编辑”觉得老喇嘛的尸油没价值，所以不想要。
“我不是说了吗？这玩意对我们没用，我们不要，你去其他家问问吧。呐，那家是黑教开的店铺，也许他们对你这东西感兴趣。”阿豪指着一个坐落在角落里的狭窄诡异阴森店铺说道。
老喇嘛费力地道，“问了，他们，不要。”
“那我没办法了，他们不要，我们也不要。”阿豪不耐烦地摊手道。
老喇嘛叹了口气，又想说些什么，这时旁听的秋生却是心里一动，问道，“你手里的是尸油？”
老喇嘛听得有人询问，眼睛一亮，道，“上等，尸油，未出生的死婴，烧出的。效果，很厉害。”
“什么效果？”秋生问。
“养鬼，通灵，诅咒！”老喇嘛一字一词说道。
“等等，这些东西对我们没用！”秋生连忙打住老喇嘛的话，先不说秋生根本就没学过这些东西，就算秋生会他也不敢用，茅山派好歹也是正道门派，哪里需要这些邪门的法术。
老喇嘛的眼神黯淡下去了。
这时秋生又问了，“这东西，抹在人身上，能不能有效混淆人气，不让僵尸闻出来人气？”
老喇嘛没想到秋生问这个问题，他思索了一会，然后重重地点点头，道，“可以！”
秋生一听大喜，九叔宅里也有一瓶尸油，不过是普通行尸灼烧出来的，效果一般，但是看这老喇嘛的尸油就不一样了，用未出生的死婴，以特殊仪式灼烧出来的尸油，带着死婴浓浓的怨气。
秋生隔着玻璃瓶都能感觉得到，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尸油效果不一般。
现在去腾腾镇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保险一点好。
当下，秋生就说道，“你这东西，多少钱？”
老喇嘛举出一根手指。
“十个大洋？你怎么不去抢？”秋生大叫起来，旁边的文才也在愤愤不平，不过秋生想起人死后有钱都没地方花，最后还是无奈地和文才凑了钱，他出四个大洋，文才拿了六个大洋，跟老喇嘛交易了这瓶尸油。
天地良心，老喇嘛一开始只想说一个大洋。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尸油又不是什么珍惜的东西，这念头死的人这么多，随便扒个坟头一烧就有了。
卖出高价的例子当然有，不过那是骗圈子外的人的！
不过既然秋生这么一说，不傻的老喇嘛也乐得装傻，笑嘻嘻地收入了秋生拿过来的十个大洋。
老喇嘛又从身上掏出二十来个大洋，加上秋生十个大洋，一共就有三十来个大洋，跟阿豪买走了十来张烈火符。
拿到烈火符的老喇嘛，眼里闪着复仇的火焰，用一种秋生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道，“扎西，你杀了我的徒弟，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阿豪和阿强对此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年头，仇杀的事情哪里都有！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