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迟认不如早认
“你妈妈读高一时，一个男孩喜欢她，追她，她没有答应。一天你妈妈早早地来到学校，其他同学都还没有来，她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他跟踪你妈妈，来到寝室，见四下无人，便把你妈妈强奸了。
你妈妈怀孕了，她才十五岁，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慢慢地明白自己已经怀孕了，她不敢告诉你的奶奶，你知道你奶奶的脾气不太好。你妈妈惶惶不可终日，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等你奶奶发现了，已经不能引产了。你奶奶是护士，就让你妈妈悄悄地把你生下来。就对外称，你是捡来的。你妈妈生下你，只有十六岁。你奶奶自然不让你妈妈认你，女人的名节多么重要啊！如果让人知道你妈妈生过孩子，就嫁不到好人家。真相最终都会水落石出的。去年国庆节，你的姑父对你产生怀疑，就问你妈妈，你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你妈妈不想再掩瞒，也不想欺骗他。你妈妈也觉得不能再对不起你，就承认你是她的女儿。
你妈妈和他已经分居了，估计会离婚。你妈妈再也不想离开你，就是不再嫁人也没有关系。你能原谅你妈妈吗？你妈妈说她不着急，她可以等。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别放弃努力，别放弃自己的追求。”
“爷爷，你放心，我绝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爷爷高兴地说：“爷爷相信你。那我搭车回家了。”
爷爷走了。贺真真又心思重重，晚饭只吃了几口。
程明亮受贺真真爷爷嘱托，对贺真真多关注一下。晚自习时，贺真真比往日沉默了几分，尽管看上去她在读书，但有些勉强，远没有往日那种神采奕奕。
程明亮不想打扰她，睡一觉也许就没有事了。
第二天，贺真真依旧有些无精打采。数学课，尽管她在好好听课，但积极性不高，主动性不强，目光有时显得有些空洞。
下课后，程明亮问贺真真。贺真真说自己感冒了，有点不舒服。程明亮猜想她不愿说，也许她的心思不是一下子说得清楚的，还是找机会同她谈谈。
中午，贺真真端着饭，孤零零一个人走在偏僻的林中小径上。程明亮走到贺真真面前，说：“贺真真，你跟我去办公室。”
贺真真随程明亮来到办公室。程明亮搬一张凳，摆在自己的办公桌旁，招呼贺真真坐下。
贺真真轻轻地问：“班主任，你找我有事？”
“我没有事，是你心中有事。”
“我爷爷告诉你的？”
“你爷爷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贺真真不解地望着他。
程明亮笑着说：“你不相信？你爷爷确实没有告诉关于你的事。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谁都看得出你心中有一件挺麻烦的事。你相信老师吗？你能告诉老师吗？看看我能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说出来，压力就会减轻一半。有不痛快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会憋坏自己的，找人倾诉一下，不良情绪就得到转移。”
“唉！的确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是真的难以说出口，不过这件事也许只有你能解开我的心结。我找到我妈妈啦！”
程明亮高兴地说：“真的！恭喜你。”
他暗想她是不是贺心仪的女儿，但他马上又否定了，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程明亮一时走神，心不在焉。贺真真不解地看着程明亮。
程明亮回过神问：“说一说你妈妈的情况。”
贺真真简单告诉他，她妈妈被强奸，怀孕了，因不敢告诉家人，误了引产的时机而生下她，她是私生子。现在她妈妈与她丈夫分居，准备离婚。
“班主任，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程明亮干脆利落地说：“你原谅她，改口叫妈妈。不管你现在怎么怪她，但你最终还是要原谅她、认她。母女连心，亲情无法割舍。既然迟早要原谅她、认她，不如早原谅她、认她，越早越好，早日团聚，早日享受母爱，心早日安定。时间会打开你的心结，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你无法拒绝母爱，你迟早会原谅她的。”
贺真真说：“你的话很正确。我知道自己会原谅她，能理解她的苦衷，会原谅她的情不得已。但是我心里就是有道过不去的坎，我怎么面对她的过去，怎么面对自己的同学？”
程明亮笑着说：“这些问题你能回避吗？你绕得过去吗？如果这些问题能轻易解决的话，你妈妈也不会纠结十六年，十六年啊！十六年骨肉亲情不敢认，是多么痛苦的事啊！人啊！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世俗成见？你、你妈妈、你奶奶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面子比亲情重要吗？”
“我知道是这个理。别人问我妈妈的情况，我怎样对同学说？”
“公开大胆地说，从直说。不过我建议还是略作修改。如果你自己不便说，我代你说，还可以开一个班会，讨论一下这样的妈妈认还是不认。”
“这也太难为情了！”
“是有一点儿。要么你不参加，我主持开这个班会。我还可以警告大家几句。你想一想吧！迟早要找个机会公开的，不如早公开。”
贺真真撩一下额头的鬓发，下决心地说：“既然迟早要公开我的身世，不如早公开；既然亲情无法割舍，迟早要原谅她，不如早原谅她；既然尴尬难免，不如豁出去，快刀斩乱麻，痛痛快快的尴尬一次，主动把自己推出去，让人嘲笑一次。以后风调雨顺，心安理得享受温馨的亲情。”
程明亮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痛快人，不是小心眼的人。我非常欣赏你果断，拿得起，放得下。你要我怎么帮你？”
“现在我的心情轻松多了，谢谢您的开导。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鼓足勇气接受这一切。我一切听您安排，您出面，比我自己出面好。与其一个个地去答疑，不如在班会上公开讲清楚、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