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活无论多么残酷都要快乐
“德全说，刚进厂，礅子他妈黑的像雷公婆，一个活脱脱的农村大妈。几个月后，她长白了，身材丰满了，也开始讲究穿着打扮。整天满面春风，四处抛媚眼，把老板的魂都勾走了。老板就安排她去他家干家务。前不久，礅子妈妈找到德全。德全根本认不出她，她涂脂抹粉，穿着十分讲究，像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这不是明摆着给老板当情妇吗？”
“狗剩媳妇，我看你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你眼里，当保姆就是当情人。你们真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久雪放晴，阳光灿烂，石敦心情美美哒。是非入耳，心里布满了乌云，情绪跌落低谷。思前想后，石敦还是选择相信妈妈。爸爸走了六七年，妈妈几乎没有任何绯闻。纵使有人打主意，也被他妈妈化解，洁身自好。
回到爷爷家，石敦闷闷不乐。爷爷问：“礅子，一脸不高兴，是不是有人嚼舌，侮辱你？”
石敦气愤地对爷爷说：“村子里流传我妈妈不好的言语，我恨透了那些臭三八。”
其实爷爷早耳闻石敦妈妈的一些流言蜚语，他说：“看样子，你有些相信她们的话。‘信者有，不信则无。’有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无中生有，造谣中伤。话又说回来，你妈妈今年只有三十六岁，也可以说风华正茂，人生的路还有很长。如果你妈妈遇到合适的人，你允许她再嫁吗？”
石敦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我妈妈遇到她喜欢的人，别人也喜欢她，我不介意她再嫁。毕竟人人都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这样想，难能可贵。不要认为妈妈嫁人就是丢人，而且你不能阻止，你也阻止不了。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着。’有人说你妈妈为了钱给别人当情人，我是不相信的。”
“爷爷说的很在理。我已经做好妈妈改嫁的心理准备，努力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爷爷，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我觉得您内心特别强大。”
“我一生在寻找我的家人，寻了六七十年，盼了六七十年。我的女儿还在襁褓中，还不会喊爸爸就分别了。我很固执，心里认定她们母女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一定要找到她们。其实我也遇到许多不错的女人，如果我放下执念，重新成家立业，我的人生肯定是另一番风景。希望让我坚持，它延续了我人生的苦难。”
石敦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也无法判定爷爷的坚持是对还是错。他一直想不明白一句话，“人生最大的不幸是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谁又能准确判定人生应该坚持什么，应该放弃什么？
爷爷看了一眼石敦，接着说：“十多年前，我认定她娘俩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难以生存，便放弃寻找她们。希望破灭了，我一下子心如死灰。我不为名，不为利，生无可恋，死神望而却步。在我最失望的时候，我遇见了你，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我想把你培养成才。你成了我的希望，我又活在希望之中。”
石敦觉得爷爷有些夸张，但他心里特别激动，双眼噙着泪花说：“爷爷，您比我亲爷爷还要亲。爷爷，我一定要为你养老送终。”
“只要你喊我爷爷，我便心满意足了。其实我并不缺钱，不需要你养老。我告诉你，我有退休金。六十多岁时，我四处流浪，在街头表演飞镖功夫，被一个有钱人看中，请我当家庭武术教师。后来，我之前的团长慕名而来，他一直以为我牺牲了，当他看到我时，老泪纵横。他激动万分地对我说对不起。那次战役，他们师阻击日军。日军进攻非常凶猛，眼看阵地守不住了，团长派遣我带来特务连穿插到日军后面偷袭炮兵阵地。侦察连像一把尖刀突然杀入敌阵中，给日军极大的杀伤。在日军重重包围下，特务连的战友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在特务连有力牵制下，部队得到喘息的机会，重新组织反攻。恰好援军也赶到，一举消灭了日军，但特务连全军覆没。师部遭到日军围攻，师级军官全部阵亡。我的团长被任命为代师长，离开战场，走马上任。打扫战场时，发现我一息尚存，在医生全力抢救下，我活过来了。我的团长在解放战争中起义了，当上了大将军。
他叫人把我抗日事迹写成回忆录，很快得到上面的重视，确认我是抗日英雄。为了不让我这个抗日而残疾的英雄寒心，国家每月给我几千元的养老金。”
“您为国家为民族流血流汗，您是国家的功臣，民族的英雄。您高风亮节，从来没有说自己的事迹，也从来没有向国家提过任何要求。如今您九十多岁了，依旧一身正气，做好人好事，继续发挥余热……”
“我没有你讲的那么高大上，我之所以一直不提过去的那些事，就是怕别人喋喋不休地追问我。再者我的战友全部战死，我怎么好意思吹嘘自己。找一点事做，是摆脱烦恼最好的办法。‘劳我以生，息我以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快乐，‘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淌不过的河。’”
“有些事多想无益。我们心理学老师说，翻来覆去的思考不但会耗尽人的精力，降低行动力，让人感到疲惫不堪，而且会降低生活满意程度和幸福感。精神内耗，简而言之就是想得太多，思虑过度。行动起来才能减少内耗。我要趁自己年轻，多学点本领。我很幸运，有很多良师益友帮助我，老师教我文化，爷爷教我练武，我一定会成为文武双全的人才。”
石敦自从遇到步小星后，他一度想当一名警察，和步小星一起抓坏人。很快他改变了主意，他想考军校，觉得当军官更有出息，说不定以后能当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保家卫国。